第二百五十章 將功贖罪的機會
“快點！別磨磨蹭蹭的！洗幾件衣服要這麽久，你還想被鬆鬆皮嗎？”
“別想偷懶，洗完這堆衣服，把那捆柴給劈了！”
“我們楚國的飯可不是白養你們這些北漠狗的！”
……
老遠就聽到尖聲尖氣的奚落聲，林子薑便加快了腳步走進那戶破落院子。隻見那裏幾個太監圍成一個圈，而圓圈的中心則是正低頭洗著衣物的雲蓉。
聽到腳步聲，雲蓉首先轉過頭來。她一見來人是林子薑，目光頓時閃爍起來，一時間多種情緒都湧了上來，她連忙垂下眼，不敢再看她！
見越王妃來了，那幾個站著的太監連忙迎了過來：“王妃，奴才們都是靈公公吩咐過來的！”
林子薑點點頭，又吩咐道：“你們先下去吧！”
“是！”
待那些人全都退下去，林子薑正要走向雲蓉，卻見屋內一個小小的身影向她撲了過來。
“大姐姐！”
林子薑本來是打算二話不說，先打雲蓉一頓出出氣的！可是小軒在這兒，她隻好先收了戾氣。
不過，倒是雲蓉卻先被那兩人的靠近嚇了一跳：“軒兒，快到蓉姨這兒來！”
小軒卻沒有聽，而是繼續纏著林子薑道：“大姐姐……這幾天有好多……好多壞人！他們欺負蓉姨，小軒……害怕！”
“別怕！他們不會欺負你的！”林子薑蹲下身子柔聲問道，“小軒，身體還難受嗎？”
“不難受……小軒……已經好了！”
“那小軒餓了嗎？大姐姐給你帶了很多好吃的！”林子薑說著，拿出自己帶過來的點心，遞了一個到小軒的嘴邊。
見狀，雲蓉頓時嚇得臉色慘白：“軒兒，不能吃！”
她連忙衝過來，想要奪下林子薑手中的糕點。但是林子薑卻快她一步，一把將糕點塞入自己口中！
林子薑在對方震驚的目光中嚼完口中的糕點，隨即給了她一個白眼：“你以為我跟你們一樣卑鄙嗎？”
見狀，雲蓉悻悻地收回手，帶著慚愧低下了頭。
接著，她似乎是經過一陣心理活動，最終對著林子薑跪了下去。
見到這情景，小軒發懵地撓撓頭，隨即走到雲蓉麵前去拉他：“蓉姨……起來……起來……”
這時，小靈子也趕了過來。林子薑連忙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帶小軒進屋去。
隨即，林子薑抬腳進了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子。
因著如此近的距離，林子薑能清晰地看到雲蓉手上的凍瘡全都裂了口子，那猩紅的傷口處還有新鮮的血液滲出。還有她挽上袖子的手腕處，有各種紫青色的傷痕，想必這都是小靈子安排的結果吧。
“王妃，奴婢對不起你！”雲蓉的語氣十分誠懇，低著頭的樣子也挺像是在懺悔。
“你現在道歉有什麽用？”林子薑冷著聲音道。
“奴婢知道現在說這些不能補償什麽！所以無論您怎麽懲罰奴婢，奴婢都甘願承受！”
然而，林子薑冷冷斜了她一眼：“這才到哪兒啊？比起你們陷害我的那個罪名，這點小懲罰實在太便宜你了！”
聞言，雲蓉的頭垂地更低了：“奴婢知道自己對不起王妃，您就是殺了奴婢也不為過！但是請王妃相信，奴婢真的不是故意要害您的！”
“嗬……這話說的！所以那天你故意把我引來這裏，又喚來莫一坤，是無意的？到底是你蠢呢？還是你當我蠢？”
雲蓉緊咬著下唇，似乎是在內心掙紮著什麽，隻陷入了沉默！
“他們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
林子薑抿了抿嘴角，又繼續道，“能讓你動搖的好處，應該是關於小軒的吧！”
“不是我打擊你！北漠之前在有質子的情況還跟南楚開戰，那就說明他們早就放棄這個皇子了！你真以為他們會利用和談的機會來幫小軒？隻看看你現在就知道了，如今你也算是幫他們達到目的了，可是這之後你還見過你們公主和皇子嗎？怎麽你被欺負得這麽慘，也不見他們伸個援手？”
雲蓉的下唇已被自己咬出一個深深的牙印，聽到林子薑說完這話，她終於輕輕鬆開了口。
“王妃說的這些，奴婢不是不知道！軒兒的生母本就地位低微，所以從被選為質子的時候就代表他被放棄了！正因為早已沒人在意他，奴婢才不得不拚命為他打算！奴婢對四皇子和公主頗有了解，所以從來沒有想過要將質子的命運托付在他們身上！”
聞言，林子薑眼角一動，正想張嘴，卻聽雲蓉繼續說道。
“這些年來奴婢跟質子在這兒相依為命，家國的界限早已被現實模糊！奴婢知道王妃您是真心對軒兒好，所以是絕對不會有意來害您的！”
“你這話……我怎麽聽著這麽矛盾呢？”林子薑疑惑地眯了眯眼睛。
“奴婢這次這麽做，的確是為了質子！但是要害的人絕不是王妃您！”雲蓉言詞懇切道。
“那你真正要對付的人，是誰？”
“這個奴婢不能說！”雲蓉咬著唇低下了頭。
見她如此反應，林子薑突然眼光一閃：“聽你剛才的話，那麽你是假意投靠莫一蘭她們？你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奴婢不能透露！但是奴婢隻能說，那個人絕不會是王妃您的敵人！”
“那隻是你們認為！我不管你們要對付的人到底是誰，你們都把我當成棋子了！而且，這次的事不止給我造成了困擾，還害得楚……哼！要不是我脾氣變好了，你早就沒氣了！”
一想到牽扯到楚寅，林子薑就生氣：“你最好想明白，你如今的處境並沒有資格跟誰談條件！而我，才是真心要幫小軒的那個人！哪邊比較可信，我想不言而喻吧！”
“我可以給你個機會將功贖罪，就要看你會不會想了！”
林子薑緊緊盯著雲蓉有些發黃的眼睛，似乎想從那裏捕捉到一絲動搖。
正在這時，那個小小的身影又從屋內跑了出來，屋外的兩人連忙恢複了常色。
“大姐姐……小軒……吃不完！可以……給雪姑姑嗎？”小軒將手上剩下的糕點又重新包好。
“雪姑姑是誰啊？”林子薑歪著頭問道。
“她是……朋友！小軒帶你……去見她。”小軒說著，就要拉著林子薑往外走。
“等等！”
林子薑牽住小軒，湊近仍然站在原地的雲蓉耳邊道，“再給你機會已是仁慈！你沒有多少時間考慮，因為我隨時都可能收回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