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9
格調簡約優雅的咖啡廳，兩人對坐，總有一個人要先開口。
“我聽說過你，秦醫生！”曲航說話間那雙狹長的眼睛微眯，他看不慣秦息這樣的花瓶，說話的語氣並不友善。
秦息微微一笑，“是嗎？我也聽說過你，我女朋友說，你是一個很友善的老板。”
話落，兩人都直勾勾的看著對方，氣氛變得濃重詭異。
曲航有備而來，自然不會被秦息的言語刺激到，哪怕他把“女朋友”三個字壓得很重，這種場合他沒有見過。但比起麵對公司裏那些難纏的前輩，合作方的咄咄逼人，同行的虎視眈眈，他覺得他可以隨意應付。
“原來我這麽好呀，我還以為她不喜歡我的友善呢。”曲航嘴角上揚，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咖啡杯，眼神裏盡是探究。
秦息神色不動，“嗯，畢竟你是她的金主。”
他麵色和諧，絲毫看不出破綻，曲航內心升起了好勝心。
“既然我們雙方都算了解對方，那麽也不必要說些無聊的廢話。”曲航說完，拿起匙輕輕攪拌著杯子裏濃鬱的黑色美式。
秦息的手指微不可查的動了動，麵上依舊寧和，在旁人看來，這不是針鋒相對的兩人，而是久違謀麵的舊友。“你說。”他淡淡吐出兩個字，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他的態度若是在商場上曲航會覺得佩服，但在感情上，還是在宋雪身上，他有些接受不了。
他以前也喜歡敷衍，但他從不會刻意去欺騙一個女人，現在看來，他內心隻有一個想法，秦息並不喜歡宋雪，隻是覺得有趣，她又傻乎乎的，才會在一起，不然他不會對於此刻的宋雪無動於衷。
“有件事我希望你能夠明白。”他打算打開天窗說亮話，將他與宋雪的聯姻說出來，讓秦息放手，哪怕用那種庸俗的手段。他知道的，這個男人很缺錢，他父親去世欠了不少錢，他一直打工還算勉強還上，但他本身又是個學藝術的，需要的錢也很多，這麽想來，他雙修醫生的確是個最佳選擇。
秦息有些無法淡定，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曲航，內心深處巨大的惶恐普通野獸在亂撞，果然……
曲航見過不少大場麵，但眼前這個男人眼神裏透露出的危險讓他有些不淡定。
雙方都在思量著自己內心的猜疑，並在時間的分分秒秒流動中，很多東西被無限放大，讓內心留下一個巨大的黑洞。
幾乎麵臨崩潰。
秦息突然說：“她是我女朋友，我和她的事情還輪不到你這個外人插手。”
曲航冷笑：“那可不一定。”
秦息勾唇：“我有那個自信。”話說出口，他自己都不信，但是對麵的人卻深信不疑。但嘴上卻絲毫不願意處於下風。
“你哪裏來的自信。”他有一絲輕蔑，他自己也不知道他這個表情是對誰，他很心虛，他明白宋雪的心思，眼前的人，他的確能夠做到掌控她的心思。
“你說完了？”秦息作勢要起身，目光淡淡掃過曲航的麵容，眼前的男人和他相比，那是天上人間，雲泥之別，自己再怎麽努力今生也可能無法過上像他那般的生活。這人，生來有別。
曲航目光如炬，探究意味明顯。“沒說完，秦醫生這麽慌著走是約了哪位佳人不成？”
“曲先生不就是嗎？”秦息說得平靜謙和。
曲航沒想到這人口齒伶俐，如同那張攝人心魂的麵容一般，讓人有一種衝動。
“我和她之間的事情我覺得有必要和秦醫生說道說道。”曲航嘴角勾起，綻放著自信與霸道。
秦息心咯噔一下，麵上勉強維持著淡定，玩心機和心理戰術，他不是曲航的對手。但他的意思莫非是另外的一種？秦息能夠感受到曲航的話語和表情都帶著侵略意味。
換而言之，他也許是真心對待宋雪，那麽……他呢？
曲航擅於察言觀色，秦息細微的一點點變化也沒有逃過他的法眼。他，在動搖。
趁熱打鐵。“我相信秦醫生也不是那種奪人所愛的人，既然我和她情投意合，秦醫生……”
“情投意合？”秦息打斷他，複述了一遍。這個詞語曾經他用來形容他們，但此刻它是多麽粉刺的詞匯。巨大的傷痛衝擊包裹著，他卻笑了。“曲先生說話真是好笑，就算我有成人之美，那也要看主人公的意思呀。”像是為了挽回自己最後的尊嚴，他說得鏗鏘有力。
曲航心微微一悸，想不到一個藝術生會有這樣的壓迫力，就算是在曲樊濤那裏，他的這種感受也是屈指可數。
“秦醫生……”曲航想來一劑猛藥，卻被急促跑來的人打斷了。
“曲爺曲爺，快快快！”一個剪著三七分，頭發油光可鑒的男人急匆匆的跑到曲航麵前。
從他的言語，不難判斷他的確有很大的事情要跟曲航說。
曲航皺眉，瞪了那男一眼，男的沒有生氣反而一臉苦瓜相。
“秦醫生……”
“曲先生……”
情敵之間的默契讓兩人視線相撞，電光火石，男子顧不了這麽多，一把拉住曲航，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曲航臉色變了變。
“曲先生既然有事，我就不打擾了。”秦息禮貌的放下了台階。
曲航不甘示弱，但茲事體大，等他解決了這件事再來和秦息論個輸贏，反正宋雪和他的婚事基本已經成為了定局。
“下次再見，秦醫生。”曲航把聲音壓得很低。但其中重量有增無減。秦息淡淡說：“那就改天再約。”他其實也在勉強自己，曲航咄咄逼人，好久前他就已經沒有了退路。
曲航離開後，秦息獨自坐在咖啡廳，強撐著不讓自己崩潰，調節了一下心緒。他思考了很多，事情的來龍去脈，他想不出究竟是在哪裏他們的感情麵臨這種嚴峻問題。
宋雪不是隨便的女生，但正因為不是，所以他內心才會如此煎熬。
她，移情別戀的理由究竟是什麽，秦息扶著額頭，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