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心忐忑希音進帝都
第二十三章 心忐忑希音進帝都
得了皇帝的旨意,送走了登家祖孫之後,希音也順水推舟的閉門不出,有任何人拜訪也一概不見,隻一心養胎。劉嬤嬤伺候過兩代主人,對孕婦養胎之事頗為精通,每天隻為她做各種藥膳補品。
這日卻來了一個希音不得不見的客人,登嬌鸞。
嬌鸞一進門就撲過來,“希音,總算是又見著你了。”
希音忙將她扶起來,“姑姑多日不見,一向可好?”
“那日自你走了,我便日夜憂心,你一個侯門小姐,這樣貿然出了門子,真真是禍福難料。”嬌鸞握住希音的手,憂心蹙眉道。
希音也笑道:“姑姑說的哪裏話,我跟著阿誠,哪裏就是禍福難料了,說的好像阿誠是個惡人呢。”
嬌鸞哪裏敢接話,也笑道:“當日我看他器宇軒昂,儀表堂堂,就說他定不是凡人,你瞧我說對了吧。”
“姑姑一向是最會看風向識時務的,希音可是自愧不如。“希音歪頭笑道。
說話間,劉嬤嬤端了藥膳進來,請希音喝,哪知希音卻嘟起嘴來,“又是這些子,喝的我快吐了。“
嬌鸞正要借長輩的威風教訓她幾句,劉嬤嬤卻向她陪笑道:“側妃別見怪,也不是夫人矯情,實在是皇上上心的緊,日日遣太醫過來診脈,一天三頓的喝這些個苦藥渣滓。”
不等嬌鸞接話,劉嬤嬤又道:“也怨不得皇上喜歡,我們夫人才進門不到半年就有了身子,這可是皇孫輩中第一人,又是實打實的登氏貴女,身份高貴,與我們二皇子真真是天設一對地造一雙。“
一廂話說的嬌鸞臉上掛不住,強笑著稱是。
““王妃,成夫人遣人給你送了幾件珠寶器物和幾匹紗緞子。”初一進來報道。
“成夫人不愧是生養過的,知道孕婦室內要多擺金珠玉石。”希音笑讚。
“那是,沒有生養過的人自然不懂這些,咱們王妃就是好福氣,進門才幾個月就有了喜信,可見是個好福氣的,這是別人羨慕也羨慕不來的。”劉嬤嬤奉承著。
“這套紅寶石頭麵倒是好看,正好配我那件正紅色的袍子。”說著在頭上比劃著問登嬌鸞,“姑姑,你看呢?好看嗎?”無視登嬌鸞快要被指甲絞碎的帕子,希音笑靨如花的問道。
希音的奚落讓進門多年一無所出穿不得正色的側妃登嬌鸞白了臉。由於太子的看重,嬌鸞現在的日子過得不差,而且元家現在勢力大不如前,元家出的太子妃也越來越不得太子寵愛,很久沒有人敢和她這個皇上親封的太子側妃這麽說話了,久到她都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想發作,可是她發作不出來,她感覺自己還是那個躲在花叢中的十二歲的小女孩,一句話都不敢說暗暗的豔羨別人。
“阿音不愧是好顏色,配這個紅色正正好。”斂了心神,嬌鸞強笑著附和著,把簪子試著綰進希音的發髻中。
希音天真的笑著晃了晃頭,簪子上的流蘇輕搖。
“前日太子就說過來瞧瞧你們,可是一直不得空,我便先過來了。自我進了宮,除了泉姐姐之外,家裏人都不得見。”說罷親熱的拉住希音的手,“現在好了,你來了,也多了個說話的。”
希音笑道:“希音年輕,又沒有見過許多世麵,以後還要靠姑姑多關照了。”
二人你來我往間,希音舊怨不解,嬌鸞又填新妒。
皇帝與李誠父子初見,親熱的很,日日領太醫為希音請脈。非要等希音胎相穩定了,大部隊才肯行進。
過了大概半月,希音的身子終於穩定下來,皇帝這才下令走水路回京。
希音就這樣帶著她的孩子陪著她的丈夫踏進了帝都,而且有生之年再也沒有走出去一步,老死在這個埋葬了她青春和愛情的地方。
帝都城外十裏有一個折柳亭,離京來京的人大多都是在這裏拜別或迎接自己的親朋好友。此時蜀王李遠正擺著儀仗在這裏迎接皇帝南巡的隊伍。
折柳亭中,侍女正輕輕的為蜀王搖著扇子,此時已是五月末,將近正午熱的很,亭中蜀王可以飲著冰鎮的酸梅湯納涼,亭外的大臣們就沒這麽舒服了,朝服裏外三層,站在太陽下,汗水流到了眼睛裏也不敢擦,其中受罪的也包括一向橫行朝堂的元丞相。本來元丞相是不用和群臣一起站在烈日下的,可是自從皇上警告過他之後,他就收斂了不少。
李遠眯著眼睛看了看外麵的烈陽,吩咐裴廉,“派幾個人去前麵探探,若是大部隊快到了,就趕緊回報,另外準備些冰的酸梅湯給等著的大臣消消暑。”
裴廉遲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萬一皇上知道了。”
“無事,父皇不會為了這些事為難我,況且他剛找到一個好兒子,高興還來不及。”
“可是聽說皇上封了那位為寧王,老寧王活著的時候可沒少為皇上找麻煩,現在封這位為寧王,他的不喜不是明擺著的麽?”裴廉提出了疑問。
“老寧王是父皇心中的一根刺,再怎麽不喜,也不會讓自己的兒子跟寧王扯上。所以可以想到父皇對我的這位二哥可是寄予了很大的期望。”蜀王啜飲著他的酸梅湯。
“是了,一方麵不會招人嫉恨,另一方麵這又何嚐不是對他的一種鍛煉。看來這這位寧王的確有過人之處,否則怎麽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博得皇上的歡心。”裴廉 漸漸明白過來蜀王的意思。
“可笑太子大哥和吳王三哥還蒙在鼓裏,使勁拉攏著他呢,要說過人之處,他的確有,否則怎麽能得到她了呢。”說道後來,蜀王的聲音轉低,低的裴廉都聽不到。
“那我們要不要?”裴廉試探著問。
“先等等,我和這位二哥可沒什麽仇怨,想來他也不會容不下我。中正,你是知道我的。”蜀王喚著裴廉的字說道,這說明此時和他說話的不是他的謀士而是他的朋友。
裴廉自然知道蜀王的處境,暗暗歎息了一聲,就去吩咐眾人分發冰飲。
蜀王並不是慕名利之人,相反他更喜歡的是遊學的那段日子,自由,單純,無憂無慮。
可是他沒辦法不爭。皇上子息單薄,也不好女色,宮中隻有三個皇子並一個公主,他的母妃早逝,多年都靠外家照拂。他的外家王氏也算頗有勢力,就這樣生性淡泊的他遭到了太子和吳王的防備和嫉恨,在湖邊會被人悄悄推下去,騎馬的時候馬會突然受驚把他甩下去。那個時候皇上念他母親早逝,還對他有幾分憐惜,可是不知怎的,他突然失了皇上的歡心。
他問過多次,蜀王都不肯告訴他原因,隻說皇上討厭他,兩個哥哥想致他於死地,由不得他不爭。
正午的時候,皇上的儀仗才姍姍來臨,早在儀仗出現之前,蜀王已收到消息,所以皇上見到的迎接他的群臣儀表整齊清爽,並無暑熱之態,心情大好,見到給他畢恭畢敬的行禮的蜀王也難得和顏悅色的誇獎了幾句,這讓太子和吳王又暗暗提心吊膽,又嫉妒又恨。
特別是母親被貶的太子,在行宮想拉攏寧王卻被他四兩撥千斤的引開,費盡心思討好皇上卻無任何結果,連他自己都相信了外間別人傳說的太子和元家已失了聖寵。
希音坐在轎中正是忐忑非常,突聽得外間溫潤男子聲,令她漸漸安穩下來,她曉得是與她們兄妹二人相交多年的李遠,有李遠在,她提起的心也放下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