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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冰釋前嫌夫妻同心

  希音回來王府也不及歇息,草草收拾一番換了一件衣服便匆匆往登王府去了。


  一進門便見永裴在大廳坐著喝茶,見她進來就起身道:“正等著你呢,隨我來書房吧。”


  希音一麵走一麵問道:“哥哥怎麽就知道我要來了,還坐在那裏等我。”


  “寧王一出了事,府裏便慌了,陳嬤嬤就派了人過來尋我,我才叫他們去請你回來的。”


  “哥哥費心了。”希音感念道。


  不想永裴聽了這話卻生氣了,“這話說的有什麽意思?我們之間也要如此客套麽?你要是這樣說,不如趁早離了去。”


  希音忙笑道:“我哪裏是這個意思,不過是隨口說說的,哥哥自小就疼我,我並不會因為這些事情和你客氣的。”


  永裴哼了一聲才算罷了,等二人進來書房,又命人在門口守著,希音才問道:“到底是什麽事情?恍惚聽著似是因為檢修民房的事情?”


  “是太子出事了,寧王不過是打個擦邊球罷了。”


  希音一聽疑惑之色更濃,“我們與太子並沒有什麽聯係,如何就能牽連上了?太子又是犯了什麽事?”


  永裴才對她細細講來,原來是今日早朝時,吳王突地跑到殿前當著文武百官跪在地上嚎哭起來,皇帝又驚又怒,忙追問情由,吳王這才抽抽噠噠的哭訴起來,原來是他要狀告太子及其外家元丞相一派貪贓枉法,釀致大禍。


  他話一說完,就有兵部戶部等官員出列條條段段分列出太子一派罪行。


  鎮守漠北軍隊嘩變,原因乃是軍糧是黴糧,吃死了人,雖已鎮壓下來,但查出因由卻是為了克扣軍糧,將糧食用水浸了才裝車運過去,如今正是四五月,天氣漸熱,半路上就黴變發臭了。


  江南江北一帶年前發了瘟疫,而帝都卻一無所知,瘟疫死傷無數,許多村鎮已成了空城,正是八月時曾堤壩決口發了一場大洪水,洪水肆虐,傷人命,毀家園,誰知洪水過後又發了瘟疫,持續了好幾個月,隻是因著戶部撥下修繕堤壩的款項層層盤剝所剩無幾,堤壩自然就成了紙豆腐。


  此為兩樁大事,另有許多貪贓枉法之事,那戶部的官員拿著的單子長長一條,已經在地上拖了老長。


  “夠了。”皇帝一拍桌案,怒而起身指著跪在地上抖糠的一眾官員,“都是朕太縱容你們了。”


  “父皇。”太子跪著往前了幾步,抬頭還想說什麽,皇帝已經拿過內侍手裏的寶劍扔了過去。


  皇帝扔的並不準,叮當摔在太子眼前,太子腿一哆嗦,也不敢再說什麽。


  吳王此時又嚎哭起來,“求父皇懲治此朋黨,此等國之祿蠹,千刀萬剮也不足惜。邊關的將士沒有死在戰場上竟死在這些貪賊手裏,好不可惜,江南江北無數百姓冤魂仍在阮江上遊蕩啊。”


  “元家黨朋竟數革職下獄,將太子關到內府,等候大理寺處置。”皇帝把折子扔到殿前,大理寺官員忙出列撿起。


  “父皇,年前工部檢修民房之時,太子殿下也插了一把手。”吳王左右等不到寧王出來添火,便有些急了,索性自己出聲道。


  “寧王,朕問你,可有此事?”皇帝盯住李誠一字一句問道。


  “回父皇並無此事。”李誠不慌不忙的稟報。


  “這話就有些意思了,聽著他們剛才的意思,已是十惡不赦了,怎麽到了你這裏竟成了不偷腥的貓了。這事情是你負責的,你確定並無此事?”


  李誠對著皇帝也並不怵,仍是麵不改色的回答他,“並無此事。”


  “工部尚書,你告訴朕,太子可有插手此事,從中貪墨財資。”皇帝又問道。


  工部尚書忙出列老實回答他,“回皇上,太子卻有插手此事,隻是並無貪墨資材,賬麵上是幹淨的,並無不妥之處。”


  “是麽?”


  “皇上若是不信,可調來賬簿對照一下。”


  “不用了,愛卿的話,朕還是信的。”


  “寧王,你告訴朕,怎麽回事?”皇帝睜大眼睛喝問道。


  “回父皇,兒臣不知。”李誠仍舊嘴硬的很。


  “好,你不說,便不用說了。來人,將太子寧王一並關進內府。”皇帝冷笑了一聲便發號施令。


  寧王此時仍是低著頭一言不發仍由兵士將他拉走。


  “我知道了,是他替太子遮掩了。”希音聽罷永裴的講述,便了然道。


  “他這步真是險棋,若是皇上一怒,將他與太子一並發作也是有可能得。”永裴憂道。


  “誰曉得呢,也許皇上真的就念他兄弟情深,放過他呢。”希音苦笑道。


  “當年他對老寧王的手段,你不是不曉得,皇上像是有兄弟深情的人麽?”永裴反問道。


  希音卻眼圈一紅道:“也許王爺他胸有成竹呢,他不會扔了我們母子去冒險的。”


  “就算做不成王爺了,我們也能回青陽好好過日子去,我倒不是很怕的。”


  “傻丫頭,別去想這些了,更不用害怕,有我在,你怕什麽。”永裴扶住她肩膀安慰道。


  “你隻需回府裏,照看好阿元,看好門庭。過幾日,說不得寧王他便回去了。”


  由於登俊卿自小與子女不甚親近,兄妹二人自小相伴長大,永裴十分疼寵妹妹,事事為她安排周到,希音也覺有永裴如父如兄,有他在,自己便什麽都不怕的。


  永裴這樣說,希音也放下一些心來,“有什麽事情,還是要盡快叫我知道的。”


  “這是自然,寧王被關在內府,阿遠正好管著內府,你要去看他也是方便的。”


  永裴這樣一說,希音也想起來,“不如今晚就去,正好還要帶一些換洗衣物吃食給他。”


  永裴曉得她心焦,也點頭讚同道:“晚間來往的人也少,不甚引人注目。”


  “你先回去收拾一番,我派人送信給阿遠,叫他接應你。”


  希音收拾好換洗衣物和吃食之後又匆匆坐車去了內府,李遠的馬車此時正停在內府門口,希音一下車,李遠身邊的二達便迎上來,“王妃請同奴婢來。”


  希音暗香跟著二達七拐八拐從二門進了後院,那院中四周大概有七八十來間小屋子黑乎乎的看不清楚,隻朝南的那一排間有兩間屋子亮著燈,“那便是太子殿下和寧王殿下的屋子。”


  “王妃別看這院子附近看守的兵士少,實際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處守著呢,一有風吹草動,便有身首異處的風險。”二達見希音環顧四周,便好心提醒她。


  希音笑笑並不答話,暗香在一旁道:“公公這話可說錯了,王妃和我隻是兩個弱女子,並不敢有什麽心思,隻是王妃不放心,非要瞧瞧王爺才安心的。”


  二達也點點頭不做聲了。


  太子和李誠的房間中間還隔了好幾間,可能是怕二人住在一處,串通著套話什麽的。


  二達帶著二人來到靠左的那間,示意守門的士兵打開房門,“王妃請進,隻是時間不好太長的。”


  希音接過暗香懷裏的包裹朝她看了一眼,暗香會意點點頭。


  等希音進屋後,暗香便同守門的二兵士套近乎,二達以前與暗香也是相識的,二人一唱一和,暗香又掏出些散碎銀子請二人吃酒,那繃著臉的二兵士也緩了臉色與二人談起天來。


  “你怎麽來了?這麽晚了。”李誠正躺在床上假寐,聽得推門聲睜眼一看卻是希音拿著一個大包裹進來,當真是又驚又喜。


  希音此時也打量李誠住著的這間屋子,並不是很小,裏外兩間,五髒俱全,又想到他好歹是天潢貴胄,內府也不敢太過苛待,才算放心。


  “晚間過來不至於太引人注目的,我又放心不下王爺,便過來了。”希音今日一波三折,身心俱疲,此時見李誠完好無損站在自己眼前,當真鼻酸眼熱。


  李誠忙接過包裹扶她到床邊坐下,“怎麽臉色這樣差?”


  希音此時容顏憔悴,神情萎頓,嘴唇也幹的起了些皮,著實叫李誠心疼,忙去桌前倒了杯水放到她手上,“先喝杯茶再說話。”


  希音此時見了他才算踏實,自己這多半日水米未進,也覺得口渴,一仰頭便喝了個盡。


  李誠接過茶杯放到床前小幾,才撫了撫她臉頰道:“我並沒什麽大事,你不用著急,要是急壞了自己,那可怎麽辦。”


  “見了你,我就踏實了。”希音搖搖頭臉頰蹭蹭李誠掌心,低聲道。


  李誠聽了希音這句話,一股熱氣直衝頭頂,也覺眼熱的不行,把希音攬在懷裏道:“別生我的氣了,是我不好,你打我罵我都行,別不理我。”


  希音此時也低低啜泣起來,“怎麽辦?怎麽辦?”


  “你不理我,我比死了還難受,我什麽都不怕,就怕你不理我。”


  “怎麽辦?要是你這次賭輸怎麽辦?要是皇上不饒你怎麽辦?”


  二人答非所問,此時卻是心靈相通。


  李誠輕吻希音額角,“我很有把握的,你放心罷。”


  “有什麽把握?”希音伏在李誠懷裏抬眼問道。


  “那個賬簿是對的,工部並沒有虧空。我把太子的虧空都補起來了。”


  “果然,我就知道,你定是通過劉申,替他遮掩了檢修民房的事情。”希音道。


  李誠卻頓了一下,撓了撓希音的掌心,“做哥哥的有錯,我這個弟弟少不得替他遮掩一二。”


  希音瞧了窗外一眼,也了然順著話音道:“所以你就用自己的私庫把太子的錢財虧空補齊了?”


  李誠點點頭道:“那石料場是大哥一個妾娘家的產業,我還以為是那些人背著大哥做這些,所以我就先把虧空填起來,等以後再找大哥說清楚,叫他懲治這些欺上瞞下的刁奴。誰知哎。”嘴裏歎氣,李誠卻朝著希音眨了眨眼。


  “那王爺為何今早不肯把事情說過父皇聽?”希音暗地裏擰了一把李誠的腰肉,問道。


  “三弟召集那麽多大臣定了大哥罪狀,已是夠多了的,我這個做弟弟的,哪裏能再添一把火。”


  “大哥性子赤誠,定是受了那些奸人蒙蔽,才坐下這許多錯事,都是身邊跟著的人不好,不知道好好規勸,卻更借著風頭往起爬。”李誠說起來真是義憤填膺。


  “我倒是不怕的,大不了我們夫妻二人再帶著阿元回青陽便是了,隻是擔心大哥這次,他固然有罪,隻是做兄弟的實在是不忍心。”李誠歎道。


  李誠歎罷便良久也不說話,過了一會子才與希音敘了些夫妻閑話,又囑咐了她許多話,希音一一點頭應了。


  “這包裹裏是些換洗衣物,還有些吃食,門口的那兩個門衛暗香已打點了,你若是有什麽話就叫他們傳給我。”希音不放心的囑咐道。


  李誠點點頭,又道:“記得要認真吃飯,可不許再瘦了。”


  希音含笑應了一聲,就要走,李誠探頭看了窗外一眼,才拉住她到懷裏親親她嘴角道:“走吧,不用擔心我,過幾日,我就回去了。”


  “你說話可要算話的。”希音蹙眉道。


  李誠點點頭才鬆開她的手送她到門口。


  希音出了門來,暗香二達仍與那兵士說的高興,見希音出來才笑眯眯的辭別二人。


  “王妃放心,奴婢已同他們說好了,若是王爺有什麽話,他就給傳到咱們府上來。”


  希音出來內府,見李遠的馬車仍停在那裏,便隨二達過去,李遠見希音過來,忙掀起車簾,“二嫂。”


  “王爺這幾日便要多靠四弟照顧了。”希音頷首道。


  “二嫂這話說的,我們兄弟豈能慢待。”李遠搖頭道,又問:“阿元如何,還好麽?”


  “勞四弟掛念,阿元很好的,上次四弟送來的撥浪鼓阿元很喜歡的。”


  李遠聽了含笑搖了搖折扇道:“我名李遠,他名李元安,我們叔侄想來是有些緣分的,隻是還不得見一麵。”


  希音心中卻是一陣發苦,晚輩起名與長輩間總是有些避諱的,人人都知皇四子蜀王李遠,可是皇帝卻大喇喇的為世子賜名元安,自己又為他起乳名阿元,誰也不記得還有另一個人叫阿遠。


  “時候也不早了,府裏還一大堆事情,我要先回了。”希音匆匆說完話,便福福身轉身去了,她怕再說幾句,更對他心懷愧疚,總是不能報答的,卻要欠他這麽多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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