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傷情人言傷心秘事
第一百一十章傷情人言傷心秘事
希音從公主府出來時已是午夜,“回宮。”
暗香低聲道了一句,“你勞累這一日了,何不先回王府歇一歇再說。”
希音斜靠著車壁閉上眼吐了一口氣道:“明日就是大行皇帝的凶禮,今晚要陪皇上守靈的。”
暗香心中暗歎一聲,先是老太爺出殯,如今又是大行皇帝凶禮,這麽一來,說不得過幾日就病倒了。
李誠此時正在乾元殿的偏殿內坐著打盹,希音便悄悄進來把爐火撥了撥,又拿出披風來為他蓋上,誰知這一動作李誠便噌的睜眼醒來,連臉色都嚇白了一些,見是希音站在一邊才放下心來道:“她沒有說什麽難聽的話吧?”
希音坐到他身邊把披風為他係好,“這屋子冷了些,你怎麽也不叫人多加幾個炭盆?”
李誠展開披風把她摟進懷裏道:“我一個大男人凍不壞的,還能清醒點兒。”
希音卻道:“你一個大男人不怕凍,難道我就不怕凍麽?”
李誠端詳了她兩眼憐惜道:“你不用陪著我,離天亮還得一陣子,你先去睡會吧。”
希音搖頭道:“等明日收拾好了再說,又沒有我的地方,我睡不慣。”
“我還能不曉得麽?先讓楊公公在隔壁為你按咱們府裏的樣子收拾了間屋子,你先將就來,等過幾日就把宮裏嬪妃移到壽安宮去,給你騰出來。”
希音仍舊窩在李誠懷裏搖頭,“我怕你一個人寂寞,橫豎也是一陣子不如就在這裏陪著你打盹吧。”
李誠失笑道:“你都這麽說了,我那能攔你,先叫他們弄幾個火盆進來。”
希音抿嘴笑了笑,又頓了一陣才問道:“你要如何處置吳妃和吳王妃她們?”
李誠盯著火盆,臉上被火光照的明明暗暗,“若是我此時心軟,隻怕日後會留下禍患。”
希音握住他的手柔聲道:“吳王不是已經死了麽?吳妃和三弟妹都隻是女流之輩,翻不起什麽大浪來的。”
“她們二人倒是不為懼,隻是怕她肚子那個孩子。”
“那如今還隻是一團血肉,你怎麽就能知道是男是女,即便是個男丁,等他翻起風浪那也是二十年之後的事情了,那個時候你早已根基穩固,又有何懼?他若是仁善的,你放了她們,堵了世人悠悠之口,他若是個凶的,你還能留給阿元練練手。”希音輕聲勸道。
希音這番話正好觸動了李誠心事,他沉默了半晌才道:“也罷,就留她們一條命罷。”
希音也點點頭“恩”了一聲靠著他閉目小憩,李誠感覺到希音的氣息隨著呼吸縈繞在他身邊,先前睡夢中那些景象才慢慢淡去,隔壁還停著大行皇帝的棺木,讓他感覺那人就像活著一樣在在身邊盯著他看。
第二日就在乾元殿設起靈堂,供眾臣祭拜。
在靈堂上南枕先是宣讀皇帝遺詔,傳位與皇二子李誠,經昨日一事,眾臣哪裏還敢有疑義,皆在蜀王鄭王帶領下俯首跪拜,口稱萬歲。
李誠便命南枕繼續傳詔,先是封登氏女為皇後,世子元安為儲君,又是吳王一派意圖謀反,犯上作亂,主事之人皆滿門抄斬,餘者發配邊境充軍,念在吳王先前於國有功,又被當場擊斃,家中婦孺免於死罪,貶為庶人。
李誠在堂前處理家國大事,希音則在後堂帶領宗室貴婦哭靈,顧氏鳴泉等人都跟著身後,隻如雪碧沉二人因身懷六甲,便特赦留在府中。
這樣一日下來,到了晚間,希音已是筋疲力盡。
“這麽一天下來,人都要散架了。”希音揉了揉脖頸道。
暗香一麵為她捏肩膀一麵道:“娘娘,碧沉奉儀您看該如何?”
“等過幾日把她接進宮裏來就是了,到時候等大行皇帝的嬪妃都移到壽安宮,就給她收拾好一處宮殿,省的稍微遲幾日就鬧騰。”
暗香點點頭稱是,正在旁邊歸置衣物的盈袖撇撇嘴卻沒作聲。
希音又問盈袖道:“外麵還下著麽?”
盈袖跑到窗戶便探頭看了看才回來道:“還下著呢,要是出了門,說不定就到腳踝那裏了。”
正說話間畫扇進來道:“晚膳已經備好了,請娘娘用膳。”
希音卻不見動作,隻抬頭問道:“皇上呢?他可用膳了?”
畫扇搖搖頭道:“聽小太監們說在禦書房呆了好一陣子了。”
希音心下想到從昨日起,李誠便是心事重重的模樣,也放心不下,便起身道:“先擱著吧,我先去瞧瞧皇上。”
由於希音此時也住在乾元殿,是以並沒有走多遠,穿了幾個回廊便要到書房門口。
隻是希音還未走到書房門口,便奇道:“怎麽書房連個守門的都沒有?”
暗香也搖頭不知,又見一個丫頭的身影匆匆閃過,“怎麽那丫頭有些眼熟?還有些鬼鬼祟祟的模樣呢?”
希音也不理會,又多走了幾步才聽得書房內有說話聲,像是有女子在與李誠說話。
希音心下奇怪,便回頭把手指放唇邊示意暗香盈袖二人不許出聲,自己便湊近了要聽得說什麽。
“妾身要恭喜主人心想事成了。”
“如今主人達成心願,是不是也要要妾身得償所願呢?”
“你要朕做什麽?”
“妾身要什麽,主人還不清楚麽?”
“你是先皇的人,若是不想留在宮裏,過幾日就放你出宮,但是要有別的想法可是不行的。”
“妾身並不是要什麽名分,隻要能和以前一樣呆在主人身邊陪伴主人,妾身就心滿意足了,主人不會是連這個機會都不肯給吧。”
聽到這,希音已知曉這女子身份,便是先皇最寵愛的挽香娘娘,她如今湊到李誠跟前千嬌百媚的哀求李誠允許她留在身邊。
李誠默不作聲,並不回答她。
挽香便有些怨恨道:“都是因為那個該死的女人,若不是她,主人怎麽會對我如此冷淡。您先前可不是這樣對我的。”
“您先前要靠著她得到皇位,才對她百依百順。如今您已經是九五之尊,還怕她什麽呢?登氏女,這個榮光也是帝皇賜予的,她在您麵前再也沒什麽威風可言,您不用顧慮她了。”
“你胡說什麽?”
挽香卻又猜想道:“莫非先皇還留了一招?是不是關於元安太子的?”
“是不是先皇留下遺詔,將來必要傳位與元安太子?”
李誠仍舊不做聲。
“原來如此,怪不得您今日要封元安為太子,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主人還是不肯留我在身邊麽?”挽香又哀求道,“我不會去打擾皇後和太子的,求主人留我在身邊吧,我不會說出去的。”
李誠歎道:“你這又是何苦呢?朕送你出宮,為你找一戶好人家,你過自己的日子去吧。”
挽香輕輕笑了兩聲道:“您就不怕我現在就跑出去告訴別人麽?告訴別人真正下毒給先皇的人是你,吳王隻是你的一把刀。”
希音捂住嘴仔細的掃了四周幾眼,發現除了暗香盈袖二人在一旁自顧自說著悄悄話之外,再無別人在身邊,這才繼續聽牆角。
“你說啊,你想說便說,也要看別人信不信。”
“別人興許不信,覺得我是得了失心瘋,可是皇後娘娘是不會不信的,因為登老王爺不就是那麽死的麽?”
“他就是喝了和先皇一樣的藥才死的,還有蓮花山行宮的那次刺殺,不也是和你有關係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