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喜氣洋洋明明素手
第一百一十四章喜氣洋洋明明素手
“明日是薛三郎與明明的好日子，你要去的吧？”
“是，臣妾已與李小姐說好了，明日去李府為她添妝。隻是如今身份不同，臣妾這一去難免搶了李妹妹的好風頭，所以隻微服過去為她添一份禮，等過了明日再聚。”希音一麵說話，一麵為李誠布菜。
李誠點點頭道：“確實是這個道理，那明日朕也微服去繞一遭便是了。”
希音隻微微一笑並不答話，倒是李誠拉住她道：“別忙著招呼朕，你也坐下來吃呀。”
希音有些抗拒的掙脫了李誠的手，“臣妾今日胃口欠佳，恐怕不能陪皇上用膳了。”
李誠方才眼神中透出的光迅速的黯淡了下去，“朕也吃好了，叫她們收拾了吧。”
希音也不多說什麽，隻命令侍女把席麵撤下來，“明日還要早朝，皇上早些就寢為好，莫要熬夜了。”
李誠點點頭，希音見此便道：“那臣妾就告退了。”
李誠正要說出口的話就被堵在了嘴裏，“也好，那你也早些休息吧。”62
希音微微一笑似有釋重負之感，福了福身便扶著暗香的手翩然而去，隻留李誠坐在那裏神傷。
眼看著希音的裙角飄出房門，他才歎了口氣，他想道歉的，可是卻不知從何說起，更不知要說什麽。
他又想到那天晚上他和先皇的對話。
“你讓青靈子給朕吃的藥，朕也照樣賜給登慶東一份，隻是他畢竟老邁，這才比朕早去了這麽幾天。”
“不可能，他不是隻服了五六枚麽?”
座上之人朗笑了一聲，“你以為朕要賜藥還用過你們的眼睛？難道青靈子沒跟你說過朕從他那裏拿藥向來是雙份麽？”
“不可能。”
“怎麽？舍不得了？你為了皇位連親爹親弟弟都不手軟，卻對一個不相幹的人心軟了？”
“哦，對，朕忘了，你這一切都是為了那個女人。哈哈，哈哈。”
“你笑什麽？”
“朕笑你看不清楚，隻要坐上這個位子，任何你想留下的東西最終都會失去。”
“不會的，希音她會永遠陪著我的。”
“那朕就在九泉之下拭目以待了。”
“不會的，我不會像你一樣，像一條可憐蟲一樣死去。”
三月初一宜嫁娶，徐明明一大早便被丫鬟拖起來，任她們在臉上身上鼓搗。正抱怨臉上被她們抹的黏膩難忍的時候，身後有人噗嗤一笑，“哪有新嫁娘不盛裝打扮的，你暫且忍一忍吧。”
徐明明被丫鬟扶著腦袋不能回頭，隻能挺著脖子招呼希音，“希音姐姐，你來了。”
希音笑應了一聲，來到她身邊道：“今日我親自來為妹妹裝扮，你們先退下吧。”
幾個丫鬟唯唯諾諾應了一聲便退到一邊，暗香上前來為希音挽起袖子。
“好啊，能得皇後娘娘親自為我梳妝，哪裏來的好福氣？”徐明明睜眼來戲謔道。
希音伸出玉指來點一點她額角，“把身子坐正，不然好好地一個姑娘被我鼓弄成口歪眼斜的，我可不管了。”
徐明明忙坐正身子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希音一麵為她點上花鈿一麵道：“先前妹妹不肯多言，我都不知道原來妹妹身世如此坎坷，你為李家正名，認祖歸宗，偏偏我又昏迷著也沒來的及給你道喜。”
徐明明輕聲道：“姐姐你說怪不怪，我以前在夢裏都是夢見別人喚我李姑娘，可如今成真了，卻還是覺得叫我徐明明好些，李姑娘李小姐都像是在叫別人。”
希音笑了一笑低聲道：“人都是這樣的，畢竟陪你十幾年的是徐明明。”
徐明明也“嗯”了一聲，“我當年曾發下誓願，李家一日不正名，我一日不嫁人。”
“現在不好麽？你心想事成，又能出閨行大禮。”
徐明明笑了笑道：“三哥那個時候答應我，總有一天會幫我實現夙願，叫我等著他。”
“一梳梳到尾
二梳梳到白發齊眉
三梳梳到兒孫滿地
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齊。”希音一麵梳頭一麵念道。
徐明明叫了一聲，“哎呦，給新娘子梳妝要念這個的麽？那姐姐成親時，我怎麽什麽都沒念。”
希音笑道：“你那時候還是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麽呢？”
“那豈不是少了祝福？”
“多些少些沒什麽所謂。”希音低聲念了一句，又笑道：“倒是你，可不要辜負我這一番功夫。”
雖然麵上塗了脂粉，卻也掩不住徐明明兩靨生暈，就連眼神中都泛出桃花色來，“前年也是這個時候，姐姐在桃花源做了新娘子，現在阿元都一歲多了，真快呀。”
希音卻並不想多提自己的事情，隻淡淡的轉開話題，俯在頭耳邊傳授一些新婦之道，直聽得徐明明麵紅耳赤。
雖有些害羞，但徐明明天性疏朗，卻又聽住了，“姑娘，衛夫人來了。”
徐明明有些不情願道：“這個時候來，真是掃興。”
希音也笑著起身道：“我一直在這裏，恐怕賓客也不自在，就先回宮了，等改日請你進宮來玩。”
徐明明也曉得其中道理，便不挽留，隻起身送她。
“倒想問你一句，那個管家的姑娘，如今身在何處？”
“醉清湖在苗疆找到他哥哥，引章便跟著過去了。”
希音點點頭道：“隻盼她能心想事成罷，別最後落了一場空，錯付癡心。”
“阿清也是隻緣身在此山中，看不清楚自己的心，其實他對引章也是歡喜的，隻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我們旁人也說不得什麽？隻是苦了引章。”
“若是哪一日引章不願意他了，隻怕他就要後悔了。”
“是啊，最緊要的還是惜取眼前人。”
希音今日隻一套淡綠色的常服，挽了鬆鬆的隨雲髻，倒像是一般富貴人家的少夫人，送徐明明閨房出來後便由侍女帶領朝後門出去。
“微臣見過皇後娘娘。”突然從花叢後繞出一男子來向希音作揖道。
希音頓了一下才道：“這位是？”
男子抬頭向希音一笑，正是青靈子。
“原來是方士，此地是李府後院，方士如何能來此處？”
青靈子走近道：“李姑娘大喜，微臣來府上為她送上賀禮，誰知竟迷了路誤入後院，衝撞娘娘之處還請見諒。”
希音退後兩步轉過身道：“方士沿著這條路直接走罷，出去便能遇上家仆為你領路。”
青靈子忙弓腰致謝道：“多謝娘娘為青靈子指路。”
希音點點頭便要走，又被青靈子叫住，“微臣前日煉出一枚養顏丹，明日就進宮進獻給娘娘。”
“本宮不信這些，勞方士費心了。”他不提丹藥還好，一提丹藥，希音便怒火上升，冷冰冰的甩下這句話後便拂袖而去。
她自然不知道青靈子盯著自己的身影良久之後才收起神往神色轉身出了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