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兄弟聚酒帝心疑
第二百二十八章兄弟聚酒帝心疑
“承章認鄢陵為義母,倒是很合適。一來承章多了一人疼愛,二來鄢陵這幾年來孤獨無依,有了承章總算心中有個掛念。”希音沉吟半晌點頭道。
如雪臉上堆滿笑容,“娘娘不嫌妾身自作主張就好了。”
“嫂嫂說話何須這樣客氣。倒是鄢陵讓本宮著實感慨,這幾年來竟似變了一個人似得。”
“妾身最初也嚇了一跳,可是瞧著她待承章是真心疼愛,一年四季都要給承章親手縫製衣物,有什麽吃的用的都想著他,這份情意可做不了偽。”
“不瞞嫂嫂說,起初本宮隻當是她夥同吳王害死哥哥的,所以那晚才說了些不合適的話來氣她。幸好她後來醒轉過來,不然本宮可就罪過大了。好在她醒轉過來之後,性情也變得不似先前刻薄,這麽一來竟和嫂嫂成了知交。”
聽希音說起永裴之事,如雪眼睛登時便紅了,用帕子按按眼角之後才道:“娘娘那件事做的不差,雖牽連鄢陵公主實在不該,可那個惡賊因此自盡,就值當了。”話音裏多了些冷酷。
希音歎道:“果然嫂嫂懂我,陸海犯了謀反大罪橫豎要死,可死在我手裏,哥哥的大仇才算得報。”
“吳王一黨自皇上登基時已被鏟除幹淨,我才能睡個踏實覺。你哥哥去後,我每晚都能夢到他,夢到他血肉模糊的躺在樹林裏。”如雪哽咽道。
“不,還有一個人。”希音沉下聲音道。
“還有一個人?誰?”聲音發著狠。
“是那個人策劃雨鬆林的刺殺,他一直躲在暗處。這些年,我一直感覺宮裏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可是一直沒有露出馬腳。”
如雪絞著帕子低聲道:“會不會是就是鄢陵?”
希音心下訝異,她如今與鄢陵往來頻繁,感情也很好,卻一下子就去懷疑鄢陵。
“不,不是她。嫂嫂不是知道鄢陵的癡心麽?如果當真是她害的哥哥,隻怕她當時就自殺謝罪了。”希音搖頭否認。
如雪經希音這麽一說,也覺得自己不該,有些窘迫。
“母親最近身體如何?還腰疼麽?”希音看出她心中所想,轉了話頭。
“上次娘娘派禦醫為母親診治之後,禦醫開了幾副藥,服了之後很見效。”如雪接過來笑道。
“那就好,隻是人年紀大了,頭疼腦熱少不了,不可太過操勞。府裏的事情還請嫂嫂多看顧些,若是嫌照顧不過承章,就把他送進宮裏住幾天,阿元見天嚷著要跟弟弟玩呢。”
如雪忙點頭應聲,“太子殿下如此看重承章,是他的福氣。”
“隻是現在承章還小,需要人照顧。等再過幾年,就便宜了。”希音意有所指。
如雪聞弦音而知雅意,“承章年紀雖小,可父親也教了他不少東西,隻是父親心裏總是惦記著書院,每日煩憂為承章延請何人做館呢。”
希音也笑著點點頭。
原太子妃如今的元馨慧出來院子嗔道:“怎麽隻穿了單衣就跑出來?”說著把搭在手臂上的外套為丈夫披上。
李珣回首朝妻子笑笑,“無妨,隻略站一站迎迎四弟。”
“四弟隻說今日來,也沒說什麽時辰來,你可要等到什麽時候?”
李珣神秘一笑,“我們兄弟自然心有靈犀。”
果然不到一刻鍾便聽得疾馳馬蹄聲,“你看吧。”
元馨慧撇撇嘴,不理會他。
“大哥。”李遠動情的喊了一聲。
李珣接過他手裏的韁繩拍拍他肩膀道:“先進屋。”
“你大哥竟算準了你這個時辰來,早早的在門口等著呢。”馨慧也笑道。
兄弟二人坐定後,李遠才笑道:“我在府裏閑著無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就跑來與大哥喝酒。”
李珣大笑道:“你來的正好,你大嫂每日管束的我老緊,不許我沾酒。你來了,我才能開懷暢飲一番。”
李遠也是哈哈大笑,“隻是我可是空手而來蹭酒喝的,大嫂別攆我就行。”
馨慧正端著茶杯進來,微微笑道:“你們兄弟想喝多少都行,酒可管夠。”
“你還能吃到你大嫂的手藝,要知道這世上除了我,也就你有這福氣了。”李珣頗有些得意。
馨慧之前貴為太子妃,夫妻感情也差,自然沒有為丈夫洗手做羹湯的機會。自從被貶到皇陵以來,他們感情日益深厚,夫妻二人竟將一幹侍從趕到一邊過起了男女耕織的日子。
“是啊,這是我的福氣。”李遠感歎道。
他平生最大的心意就是和所愛之人歸於山水,隱居田園不理世事,隻是如今看來隻怕是不能實現了,因此見李珣夫婦這般不羨鴛鴦不羨仙,油然而生神往羨慕之意。
李珣度他神情,便略知他的心意,一麵為他斟茶,一麵意味不明道:“福氣不福氣的也是度人心境,此路不通走他路就是了,何苦執著。”
李遠苦笑道:“人家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做弟弟的我撞了南牆也回不得頭。”
“算了,說他這些做什麽,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如何。”李珣心下暗歎,嘴上卻豪邁道。
李遠也點頭,“正是這個道理,隻醉今朝就是了。”
“皇上,蜀王殿下獨自去到皇陵拜訪廢太子去了。”
“他經常去探訪廢太子?”
“是,蜀王殿下看起來與廢太子很是親熱,應該不止去過一次。”
李誠冷哼一聲,“看來皇兄不用朕操心,自有人關心他。”
殿內跪著的男子不敢多話。
“南枕。”
“奴婢在,皇上有何吩咐?”
“赦免廢太子,封他為齊王的聖旨到哪兒了?”
“回皇上,應該還未出城。”
“務必把聖旨追回來,派侍衛快馬加鞭。”
李誠說完後見南枕還愣著,便冷聲道:“還不快去。”
南枕哆嗦了一下忙應聲照辦。
“四弟,朕這次暫且信你,你可別讓朕失望。”
“母後,兒臣聽他們說鄢陵姑姑認承章為義子了?”
“是啊,鄢陵姑姑馬上就是承章的義母了。”希音摸摸阿元的頭笑道。
“那樣承章不就有兩個母親?”阿元睜大眼睛問道。
希音被他的話逗的一笑,“對,說的很對,承章以後就有兩個母親了。”
“那就好了,承章弟弟很可憐,從小沒有父親疼愛,如今有兩個母親疼他對他好。”阿元喜道。
“他有兩個母親疼,兒臣也有兩個父親疼。”
希音聽到阿元的嘀咕沉下臉來,“你說什麽胡話?”
“兒臣有父皇,還有四叔,不就是兩個父親嗎?四叔待兒臣跟親生兒子一般。”阿元有些不明白母親因何發怒。
“這話是誰教你的?”
阿元被母親深重怒色嚇了快要哭出來了,“是奶娘說的,她說四叔待兒臣和親兒子沒什麽兩樣,兒臣就有兩個父親。”
希音噌的一聲站起身來,“盈袖,去把奶娘捆起來,立時杖斃。”
盈袖自然聽得分明,氣勢洶洶的應了一聲便領命而去。
阿元哪裏見過母親這般凶煞的神情,登時便嚇哭了,一麵哭一麵嚷道:“母後,兒臣錯了。您饒了奶娘吧。”
希音也反應過來不該在阿元麵前如此,彎下腰來為他擦淚,“阿元乖,母親沒有怪你的意思。你奶娘不是好人,母後才懲罰她的。她有壞心眼,想害你四叔,你還要救她嗎?”
阿元抽抽噎噎的想了半天才道:“她要是害四叔的話,母後就應該懲罰她。”
“你要記住,四叔和你再親,也是四叔,他不是你的父親,你的父親隻有一個人就是當今聖上。奶娘說那樣的話,就是想讓父皇和四叔鬧矛盾。”
“兒臣知道了。”阿元抽噎著重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