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浮塵很雜

  “聽話……聽話。”柳月自己重複了兩次，然後笑了。


  那一抹笑容，讓凡塵內心又是猛地一晃。


  太像了，實在是太像了！


  凡塵如今才將柳月和前世知己的畫麵重合，這是他塵封的記憶，也是最為寶貴的回憶。


  如今，自己再次看見了前世知己的影子，有種很想哭的感覺。


  但是，他知道，柳月還是柳月，世界，決定了兩人身份。


  “以後，不是重大變故，就不要哭了，哭得又難看，又搞得我像一個壞人樣。”凡塵見柳月直盯著自己，連忙岔開話題。


  “好，我一定會聽少爺的話的。”柳月重重的點點頭，對著凡塵說道。


  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柳月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和凡塵繼續打量著四周的商品。


  不過，就在這時，凡塵看了看某個地方，卻牽著柳月的手開始往回走了。


  柳月對凡塵這一舉動很是奇怪，不過。


  還有比喜歡的人牽著自己的手重要嗎？


  或許有人有，但是柳月沒有。


  “不準走。”一道嬌喝聲喊道。


  凡塵停了下來，但沒有轉身，倒是柳月回頭看了看，嚇得一臉蒼白。


  沐影和羅輝、唐洛三人！

  “少爺……。”柳月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


  “沒事。”凡塵知道柳月在想什麽，他倒是沒想很多，柳月已經被她列入一生保護的名單了。


  別說牽手了，就算柳月要求當眾親她，他也不會拒絕。


  前世，自己是個混蛋，今世，就算不是她，自己也要為了她的影子，保護她一生。


  她，對於凡塵，才是最喜歡的人，沐影，倒像是一個妹妹，而不是喜歡的人。


  至少，自己沒有那種感覺，而那種感覺，是前任所有，但是，現在，不是前任！


  “老大，你？”唐洛見此，也有點疑惑。


  老大不是喜歡沐影嗎？怎麽又牽起別人的手來了？

  “你們別誤會，老大這麽帥，有人牽他的手也是對的。”見沐影看著凡塵不動，羅輝趕緊為凡塵辯護。


  “你難道不打算說一句什麽嗎？”見凡塵有想走的想法，沐影立即開口了。


  “說什麽？”凡塵突然轉了過來，笑著問道。


  “嗬嗬，你挺會裝的啊，你為什麽總喜歡牽她的手？”見凡塵還在笑，沐影很是憤怒，語氣中居然有了絲對柳月的嫉妒。


  不過，凡塵卻聽出了另一番含義。


  “你是在說她身份低微？”凡塵臉色陰沉了下來。


  “照理來說，確實如此。”這句話不是沐影說的，竟然是唐洛開口說的。


  “哈哈哈。”凡塵突然一笑。


  “那我是不是應該遠離你們？”


  一片寂靜！

  哪怕叫喊聲不斷，哪怕來往的車輛不停。


  依舊安靜，靜得可怕！

  “你們是不是太高看你們自己了？”


  “凡塵，就為了一個這樣的女人？”唐洛沒有了以前的隨意的姿態，有點不敢相信。


  就為了這樣一個女人？

  凡塵眼紅了，這句話居然是從自己兄弟口中說出的，不敢相信，實在是不敢相信。


  不是為了一個人，或許自己早就死了。


  “唐洛，這是你真心話嗎？”


  冰冷，無比的冰冷！這就是此時凡塵聲音中蘊含的味道。


  “是。”唐洛想了很久，說道。


  “你呢？”凡塵沒有偏頭，但明顯是對著那兩人問道。


  “我一般都和老唐說話相反，但是這次我也想問問。”羅輝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既然給了我眼睛，為何又給我黑暗？”


  那是無比失望的語氣，充滿了落寞，夾雜著失落。


  砰！

  凡塵一口鮮血噴出，沒有人動手，是他自己打的。


  “還給11歲為我抵擋的那一拳。”


  嘩！

  “還給14歲為我擋住的那一刀。”


  啪！

  “還給16歲為我背負罵名的那一巴掌。”


  ……


  憂傷，環繞在了整條街，沒有了馬車聲，沒有了叫喊聲。


  所有的人，都被這一種憂傷給喚起了內心那隱藏的痛。


  所有的人都望向凡塵所在之地，卻沒有主動向前走去。


  身上沒有一處地方是好的，這就是現在最為恰當的一句話，一句形容凡塵的話。


  如同沒有感覺，凡塵仿佛不知道疼痛，麻木的做著自殘的事。


  “少爺，求求你不要這樣了。”一旁的柳月已經哭得不成樣了。


  “不要啊！”


  “少爺，你不用這樣的。”


  “我求求你好不好？”


  但無論她怎麽說，怎麽喊。凡塵都未停下自己的行為。


  “可以了，我們回家吧。”


  就此停下，凡塵對著柳月微微一笑，費力的移動著。


  “好好，少爺，我扶著你。”柳月顧不上什麽其它了，拿上了那本書和木偶便去扶著凡塵。


  “那……那些東西怎麽不拿呢？”凡塵溫柔的對著柳月指了指買的那些生活用品。


  “少爺你不要說話，那些東西都不重要，我們先回家，回家。”柳月又開始啜泣了起來。


  “不是說了不哭的嗎？”


  “好，我聽話，不哭了。”


  “叫個人幫我們送回去吧。”


  “好，我聽少爺的。”


  “看你哭得。”


  “還不是少爺弄得。”


  “嗬嗬，你丫頭居然還教訓起我來了。”


  “沒有，我沒有。”


  “好好，沒有，對了，我可以和你說件事嗎？”


  “什麽？”


  “你踩我腳了，好痛啊。”


  “啊！對不起。”


  “額，你又踩到了。”


  “…………”


  ……


  兩人的身影緩緩消失在了眾人麵前，但卻被在場的每個人記入腦海。


  不知為什麽，原本晴朗的天氣，卻突然一變，那陽光，隻剩下了一絲，將凡塵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而唐洛等人都沒有說話，就靜靜的看著凡塵離去。


  “原來真的是我錯了。”羅輝歎了口氣，拿出了那把自豪的槍，眼淚忍不住的流了出來。


  啪！

  那把槍居然被羅輝自己折斷了。


  沒有說其他的話，羅輝默默的離開了。


  唐洛看著羅輝那落寞的身影，突然想起來了什麽。


  “哈哈，沒想到啊，我唐洛今日居然會變成這樣的人。”


  唐洛痛苦的大喊了一句，也低著頭離去。


  隻留下了沐影一人，望見那離去的凡塵，淚水不停的湧出…………


  一年前，凡塵失去丹田，失去修為。


  從天塵變為塵埃，身份大幅度的下降，身份比柳月都不如。


  費去了嫡長子之位，每天承受著輿論，卻仍然積極的麵對。


  即使身份低微，卻仍然有人接近他，失去了支柱，仍然有人支持。


  所以，那個時候自己很感謝支持自己的人。


  現在，凡塵修為回來了，但卻沒有忘記身份低微時，那一幕幕。


  可是，如今，幫助他的人，卻以身份評人，多麽可笑啊！


  或許，這就是命運！

  世界總會使一些人遺忘最為寶貴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