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轉身離開

  但他的這個承諾，卻是源自靈魂，沒有任何虛假。如果方馨還在這個世上，那麽，哪怕要付出天大的代價，他也必將它實現，再也不會讓她苦苦的守候著自己。


  夜晚一下子變得很靜，月光不再耀眼，就連醉人的夜風也仿佛消逝不見。當凡塵明天就會離開，而且似乎要離開很久的訊息進入方馨的心海中時，她發現自己正在陶醉的一切，都悄然化成了不舍與悲傷…………這片竹林，她和父親也來過很多次，每一次，她會開心，但絕不是今夜這般幸福，她最喜歡的不是竹林，而是現在陪著她一起看竹林的人…………


  方馨撲倒在了凡塵的身上，她沒有哭，把眼睛閉的緊緊的，如夢囈一般輕輕的道：“凡塵哥哥…………你一定會回來，我會好好的，乖乖的長大，等你回來娶我，無論多久，我都會等…………一直等到你回來娶我…………”


  這種來自十歲少女的癡戀話語，雖然稚嫩無邪，但卻要比一個成年女子的動情話語更要觸人心腑，因為稚齡女孩的話語不會有一絲的虛假、做作與刻意，隻有最純粹、最單純的情感、心聲與渴望——


  第二天，凡塵背著方馨回到他家時，已經是正午時分。時間上，距離冰極武道靖文之魂所說的十二個時辰，隻剩下最後不到半個時辰。


  昨夜他們相擁入眠，淩晨，天還未亮，凡塵背著她爬上了山一起看了日出，一起吃了來自山的野味，他們在山上留下了很多的聲音與足跡…………就這樣不知不覺中，時間已經臨近。


  “凡塵，真的不考慮再多留幾天嗎？小馨可是一點都不舍得你啊……”


  看著趴在凡塵背上，死活不肯下來的方馨，方文無奈的笑道。對於凡塵和淩月，他心中自然是感激的，但還沒來得及怎麽招待，他們便已前來辭行。


  “我也很想留下，但卻真的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請嶽父大人見諒…………”他回首看了一眼背上的女孩，用盡可能平靜的聲音道：“我也舍不得小馨……”


  方文點了點頭，他已經認定凡塵和淩月必定是出身自聖地級別宗門的弟子，他們行動和決定，他即使有著“嶽父。”的頭銜，也根本不敢去幹涉，他看了靜靜趴在凡塵背上，兩隻手兒用力抱著他脖子的女兒一眼，暗歎一聲，道：“現在就要走嗎？”


  “是…………”


  “讓小馨代替我，送送你們吧……”


  送凡塵和淩月的，隻有方馨一個人，因為方文知道，凡塵在意的隻有小馨，就算他親自相送，也隻是多餘。


  出了山，方馨陪著凡塵走出了很遠，一直走到再也看不到山的輪廓，距離滿十二個時辰，也終於到了最後的倒計時。


  方馨牢牢抓著凡塵的手，一路上笑語嫣然，一點都沒有露出悲傷的樣子。到了這裏，凡塵的腳步停了下來，他輕輕的道：“小馨，就送到這裏吧，再遠一些的話，我會擔心你回去路上的安全……”


  方馨沒有一點點的抗拒，她點了點頭，笑嘻嘻的道：“嗯！我聽凡塵哥哥的話，你和漂亮姐姐路上一定要小心哦…………唔，凡塵哥哥，可不可以給我一樣東西…………一樣…………可以讓我感覺到凡塵哥哥一直在我身邊的東西…………”


  她一邊笑著…………一顆她沒有控製好的淚珠，卻從眼角滑落了出來，在她稚嫩的臉上劃下了一道長長的水痕。


  凡塵的心中一顫，然後馬上被難言的酸澀充滿，他蹲下身來，輕輕的褪掉方馨的外衣，然後從身上脫下風衣，在葉子詫異的眸光中披在了她的身上，黑色風衣會根據穿戴者的體型自行調整，即使方馨的身軀很是嬌小，依舊很是合度：“小馨，這件衣服叫做黑色風衣，它可以很好的保護你，你要經常把它穿在身上，就像我在你的身邊保護你一樣……”


  黑色風衣，戒指隻在成立凡團的時候發放一次，也就是說，這在以後都不會發放。


  把珍貴無比的黑色風衣脫下，送給幻境中的方馨，這看上去無比可笑，但凡塵卻根本無法控製…………因為這是他在離開方馨後，所能給她的最好的守護。


  他拿出一枚紫色的空間戒指，將凡化戒裏儲存的各種食物、飲水全部轉移到了裏麵，又拿出了自己平時煉製的各種丹藥放入其中，並一種一種的教導著她：“這些是速回丹，受傷的時候用…………這些是露丹，不小心中毒的話就吃掉一顆…………這些是回氣丹，沒有力氣的時候就吃掉一顆…………將來，如果…………我是說如果有哪一天，你不得不離開家門，又不斷的遭遇危險，一定要記得這裏麵的東西，你要用這裏麵的東西，好好的保護好自己，好嗎…………”


  方馨聽著他的話，不住的點頭，再點頭…………


  凡塵沒有把這枚空間戒指戴在方馨的手上，因為那會太容易被人盯上，畢竟，有著巨大容量和壽命的紫色戒指是相當貴重的寶物。他用從凡化戒中拿出，結成線，然後掛在了方馨的脖頸上，讓紫光閃閃的空間戒指沒入她的內衣之下。


  方馨的雙眸之中，淚珠正吧嗒吧嗒的滴落著，每一顆淚珠，都滴入了凡塵靈魂的最深處。他把小馨抱在懷中，輕輕的道：“小馨，不要難過，我們又不是永遠分開，等你長大了，我就會回來…………回來娶你！所以，你要開心的，快樂的長大，讓我回來的時候，看到一個最漂亮的小馨…………如果在將來，萬一遇到什麽困境，也一定不要害怕，不要絕望，要永遠記得，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即使在看不到你的時候，也在永遠想著你，牽掛著你…………”


  “嗯…………嗯！”方馨用力的點頭，拚命的壓抑哭聲，細細的牙齒,已經將小巧的紅唇深深的咬了一排牙印…………


  時間，開始進入了尾聲的尾聲，凡塵鬆開方馨，雙手捧起她的臉兒，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然後轉過身去，咬緊牙齒，一步一步的走向前方…………在方馨的視線中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