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生命誕生

  “哎呀，動了胎氣了！開始陣痛了，快點兒去醫院！”護士趕緊跑過來指揮著。


  家裏的保姆馬上拿起準備好的東西，吳德也顧不得頭上的傷，用一隻手簡單擦了一下，帶著滿手的通紅就抱起了晴川。平時的晴川大約110斤，現在大約有160斤，吳德此時有些迷糊，血流進眼睛，他感覺到有些煞眼，但是，還是忍住，趕緊送晴川去醫院要緊。


  這個小家夥真是個命大的孩子。孩子大如天，在這個非常的時期，晴川與吳德的戰爭暫時告一段落。


  一個小生命就在父母的爭鬥聲中就要誕生了！


  車子飛也似的駛進醫院，車門一開，一個頭部血淋淋的人抱出了一個孕婦。正是吳德和晴川。


  剛剛恢複記憶的晴川，一個衝動，動到了胎氣。她的肚子劇烈地抽搐，陣痛的頻率越來越快。即使是非常氣憤，也已經沒有力氣繼續爭吵。小寶寶似乎生怕父母吵架，用自己的誕生順利的阻止了一場爭吵。


  吳德為了能使晴川遠離都市的環境，住在別墅。以為身邊帶著一個護士，即使離醫院遠一點兒也可以萬無一失。然而此時，他後悔了自己的自以為是。在路上，晴川就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正順著兩腿往下流淌。


  即使采取了相應的措施，羊水還是破了。


  醫生建議馬上手術。雖然，最近這段時間晴川都是按照科學的方法進行保胎的，身體非常壯。但是，此時也被折磨得汗流浹背。奇怪的是，曾經那麽地恨這個孩子，而此刻卻緊張得要命。到了這一刻，居然那麽的害怕失去她，那也是自己的骨血。


  吳德看到此刻晴川被折磨得不成樣子，真恨不得能替晴川上手術台。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在吳德的心中，晴川的位置比自己都重要了！這就是愛情嗎？吳德以前從來也沒有體會過愛的滋味。


  腳步聲嘈雜，晴川被許多醫生看護著推進了手術室，奇怪的是，她的心情卻很平靜，似乎終於要擺脫苦難了一樣。其實，孩子生下來，正是她左右為難的開始。


  此時的晴川無暇觀看周圍的環境，心中隻是祈禱孩子能平安降生，似乎隻要孩子能平安降生，自己如何已經無關緊要了。


  晴川躺在手術台子上，一側頭，就看見透明的大玻璃窗，以藍白色調為主，顯得莊嚴肅穆，幹淨清潔。牆上掛著一個石英鍾，可以看到當時是13：30分。一個男醫生走過來，給她量血壓，輸氧氣，打麻藥。胸部被加了一個架子，上麵蓋了一塊布，擋住了自己的視線。鼻子上放上了氧氣。她的腳上被掛了個吊瓶，一會兒，從腳上開始往上麻木了。醫生用針紮她的大腿，肚皮，她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14：00的時候，手術開始了，晴川隻知道有人在她身體上做手術，卻一點兒也不知道疼，但晴川的頭腦還是清晰的。大約二十五分鍾過去了，晴川感覺到很多人在按她的肚子，這是手術以來感覺最明顯的時候，有微微的疼痛。接著，晴川聽到了嬰兒的哭聲，


  “我的孩子！”當時晴川好想看一看，但是沒有看到，連哭聲也中斷了，她著急了，想喊，可是卻喊出不來聲音。隻一會兒，孩子又哭了，晴川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這時她看了一下鍾，隻聽有人說：“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女孩兒。”


  “幾點鍾？”


  “14：23。”


  是一個女孩，晴川聽到了醫生和護士的對話，知道孩子平安降生，她的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似乎自己的肚皮是否縫合的好，都不重要了！這才是真正的母親。有的人說：“不養兒不知父母恩。”此時的晴川即使在手術台上，也感受到了作為一個女人，生下延續自己生命的孩子是多麽幸福。好像隻有這樣，人生才是完整的。


  與此同時，手術室外麵的吳德，正在雙手合十，祈禱上蒼保佑晴川與孩子的平安，“求求上帝，保佑晴川母子一切平安，晴川一生善良，從來不會做任何有損他人的事，如果有什麽災難，我願意一個人承擔。我這一生做下了很多錯事，千萬不要讓我的妻子和孩子有任何的危險。我願意折壽來換取他們母子的平安。”此時的吳德，滿臉的眼淚，剛剛在晴川進手術室之前，吳德用顫抖的手簽下字的時候，他的內心忽然害怕極了，“千萬不要因為我的過錯讓她們母子遭到報應啊。”


  吳德不斷地勸自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晴川和孩子已經經曆過一次車禍了，此次應該平平安安。到了這個時候，他才懂得做人應該行善的原因。


  也許是因為失血過多，晴川的頭腦開始渾濁，後來，一個護士告訴她還需要打一針，回去後不會疼痛。朦朧中，她聽到有一個人問：“剩下的半支呢？”“都打進去了。”那個醫生又用針紮了紮她，問她疼不疼，這次她感覺不到疼痛，隻是全身麻酥酥的感覺。醫生又給她換了氧氣，晴川想，一定是麻藥打多了！

  渾渾噩噩中晴川被抬到了一輛車上，推了出來。朦朧中，看到頭上纏著紗布的吳德。諷刺的是，此時在身邊的除了這個自己恨之入骨的吳德，居然沒有旁人。


  吳德趕緊尾隨著回到病房，也許是藥物的作用，晴川開始渾身抽搐，而且開始講胡話。


  “胤禩，胤禩，你哪裏？”


  “在這裏，我在這裏。”


  晴川抓住那隻男人的手，可是仔細分辨一下，又甩開了，那不是胤禩，是吳德，那個自己討厭的吳德。


  “怎麽會這樣？你們給我一個正確的解釋！”吳德驚叫。


  “正常的麻藥反應。”醫生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正常的反應？我怎麽沒有看到其他人出了手術室是這個樣子？”


  醫生被問得張口結舌。


  “你要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這是我的愛人，你知道嗎？我要和她牽手到白頭的，她不可以受到一點兒委屈，聽到沒有？你們必須馬上給她治好！”


  晴川朦朧中看到纏著白紗布的頭在眼前晃動，吵吵嚷嚷的，好像很多人在打架。屋子裏一下子擠滿了穿白大褂的。她的眼前冒著金星，耳朵聽到一陣嗡嗡的聲音，頭暈暈的。


  不是手術完了嗎？怎麽還會這樣？


  晴川不知道，此刻自己正處於危險期，過量的麻藥反應使晴川渾身抽搐，並且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她的大腦。由於前期她的頭受過外傷，此時情況就顯得格外的麻煩。


  結果，她的四肢上分別被掛上了吊瓶。別人手術第二天就能坐起來，而晴川足足躺了五天。


  第二天的時候，孩子被抱過來，小小的腦袋，紅撲撲的臉蛋，一雙大眼睛黑黝黝的發亮。最有趣的是，孩子的肩膀上有一塊胎記。護士們都爭相來看，那是一隻展翅欲飛的蝴蝶！


  真的是一隻蝴蝶，栩栩如生的樣子！晴川不由得撩起自己額前的頭發，娘兒兩個的印記出奇的相似。除此之外，晴川覺得這個印記似乎在哪裏見過，隻是一時想不起來。先前看到自己頭上的疤痕，隻是覺得醜，並沒有太注意它的形狀，而現在，看到小寶的印記，不由得令晴川釋懷，那個胎記實在太美麗了。看來冥冥之中，上蒼主宰了一切。先是自己的頭撞到，然後孩子的胎記和自己的疤痕像是一個模子裏摳出來的。是上天知道自己將要拋棄這個孩子才留下的印記嗎？


  想到這裏，晴川的心萬分糾結。她舍不得孩子，卻不得不選擇拋棄她。真是奇怪，自己與之間吳德明明沒有任何感情，而且隻有一次，為什麽就有了這個孩子呢？


  晴川躺在床上，側身喂給孩子初乳。小家夥的小嘴兒真有勁兒！


  此時此刻，晴川對於這個軟軟的孩子，再也恨不起來了！


  而且，看到吳德頭上包著紗布還忙前忙後地，幾天來，都沒有合過眼。看著自己的眼神兒都是疼惜。為了怕自己生氣，連一點兒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自己還能說什麽呢？


  原來的吳德，永遠高高在上，十指不染陽春水。可是，如今晴川麵前的他卻是一副模範老公的模樣，甚至親自給孩子洗尿布。鄰床的女人都誇晴川好命，晴川隻是笑笑，心裏有苦跟誰說呢？


  七天以後，晴川出院，被接回到別墅。


  晴川不知道如何麵對這個人。


  兩個人都不說話。住院以前的爭吵沒有繼續下去。兩個人都需要考慮一下接下來的路怎麽走。


  吳德一直跑前跑後，無微不至地照顧著晴川。


  由於晴川生產，吳德沒有及時打消炎針，而使病情惡化。但是吳德至始至終都無怨無悔。


  看來，關於以後的路，吳德已經有了明確的選擇，他會不惜一切代價留住晴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