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巧遇吳德 （一）
這天晚上，桑柔的病情更加不穩定。醫生建議馬上去z市，那裏有許多誌願者捐獻的骨髓幹細胞的庫存，可以去測驗一下。可以的話，盡快做手術。
事不宜遲，楊浩、胤祀馬上帶桑柔出發。出發那天，陰雨連綿，桑柔看著灰蒙蒙的天，忽然就留戀起來，也許，這一去，便再也回不來了。A市有桑柔所眷戀的一切。
臨出發的時候，桑楊的檢測單出來了，桑柔覺得，他這次檢測，純屬是為了證明自己不是他的孩子。
“也好，幸虧你不是他的孩子，有這樣的父親，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他太陰險毒辣了！居然來刺激一個病人。”
“而且還是時間不多的病人。”
“小柔，別這樣說，明天，明天我們就去z市。”
晴川最近的孕期反應不大，與懷點點的時候感覺不同，這次大概是男孩兒吧？晴川的身體和精神都逐漸好轉。她沒事的時候，總是在想孩子的樣子。大概會像胤禩吧？如果有一天，胤禩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孩子，他準得樂瘋了！
記得在清朝的時候，有一次，自己的月經沒有按時來，胤禩便以為晴川是有了，當時就把晴川當成是孕婦級的待遇了。
那時正在南巡的路上，晴川不想聲張，結果，卻在去給德妃請安的時候，當時就被扣在那裏等待太醫的診斷。原來，胤禩一早上就按捺不住，到處做大喇叭了！沒想到，那樣有心計的八阿哥，卻在這個問題上如此沉不住氣。
結果弄得虛驚一場。晴川很不好意思：“都是八阿哥啦，我不要他聲張，他倒弄得人盡皆知。讓娘娘您白擔心了一場。”
“瞧這孩子說的，這有什麽的，老八子嗣單薄，現在統共隻有你這一個，著急了些也是有的。”那時，康熙的後宮沒有皇後，由德妃管理事務。
晴川覺得八阿哥雖然不是她的親兒子，而且，與四阿哥是死對頭，但是那次對於胤禩子嗣的問題著急確實是出於真心的。
發生了那件事，晴川才知道，原來，胤禩堅持不納妾已經引起了皇室的不滿，隻是胤禩從朝堂上回來以後，總是報喜不報憂罷了。
從那以後，經常有一些娘娘賜一些宮女回來。晴川想，那大概都是康熙授意的吧？胤禩自然不能違背，隻好把她們養在家裏，不聞不問。著實苦了那些姑娘，原本還以為是攀上了高枝，卻不曾想，隻是從一個牢籠搬到了另一個金製的籠子。實質上沒有半點改變。
晴川也曾經勸說胤禩娶一個小妾放在房裏。可是胤禩總是說：“娶回來，又不愛惜，啟不是白耽誤了人家，我這一生有你足矣。”
晴川沉浸在這樣的美好回憶之中，林非凡看到的就是晴川滿臉幸福的樣子。
這樣的晴川真的很美。多久沒有看到她這個樣子了？她想到了什麽呢？林非凡真的想知道是什麽使她那樣快樂？如果可以的話，林非凡願意回到二十年前，那時候，梳著兩個小辮子的晴川把自己當成是神仙一樣。自己是晴川的天。
可惜啊，從什麽時候開始，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變得如此緊張了呢？難道自己真的很是很跋扈嗎？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林非凡願意改。也許晴川說的對，自己真的已經習慣了晴川在身邊的感覺，舒服，說不出那是一種什麽感受？
“林總，請您簽字。”
“嗯，好的。”潘宏的話打斷了林非凡的沉思。
“潘宏，我是不是一個很不好相處的人，嗯，很跋扈？”
“您是董事長嘛。”
“看來真是這樣。”林非凡低聲說。
“不會的，了解您以後，覺得您這個人非常好相處的。”
林非凡，不再理會潘宏的話，兩個人處理了最近積壓的一些事務。
“你把這個資料做好，明天再拿給我看，下午，我要領晴川去醫院做檢查。”
“好的，”潘宏同情地看了一眼林非凡。
潘宏是這些年以來林非凡的好助手，也是好兄弟。最近幾年，林非凡的生意除了古玩業，也做一些新興的廣告業。很難想象，最傳統的文化與現代快餐式的廣告能被一個人融匯到一起。廣告的生意多數是由潘宏來打理的。
潘宏是個很精明的人，個子不高，卻不失瀟灑。一雙眼睛烏黑鋥亮。有了他的存在，林非凡才可以兩年多照顧晴川的媽媽，以及東奔西跑地尋找晴川。
他懂得林非凡，就像是懂得他自己。林非凡與晴川這麽多年的相處，他是看在眼裏的。有時林非凡痛苦地酗酒，潘宏了解那痛苦的根源。其實，有的人生來就是做兄妹的，如果想進一步的話，反而會使兩個人更加疏遠。林非凡和晴川就是這種情況。可是，林非凡偏偏不願意退出，因此弄得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非常緊張。
寶馬載著晴川去醫院檢查。一路上，晴川東張西望，至從母親死了以後，晴川都是足不出戶的。今天實在是為了寶寶才出來。
沿途的建築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現代的都市，兩年就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看到街上的熱鬧，晴川覺得自己確實是太久沒有接觸外界了，尤其是生她養她的這個城市，她都有些覺得陌生了。
看了一會兒，晴川忽然無法轉動自己的眼睛了。林非凡順著坐在副駕駛位子上的晴川的目光向前看，那裏站著一個懷抱孩子的父親，居然是被自己打了一頓的吳德。
吳德來z市了？來搶晴川回去？
“小川，看什麽呢？”林非凡想把晴川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卻發現晴川呆住了：晴川可以不理會那個抱著孩子的男人，但是，無論如何不能不管那個懷裏的孩子啊？她是一個母親！
“非凡哥哥，停車。”晴川的語氣毋庸置疑。要是以往，林非凡非得說“不行！”然後猛踹油門把吳德他們甩到後麵，但是，現在他得想辦法轉變自己在晴川心裏的形象，要是兩年過去了，林非凡沒有把握留住晴川啊，因此，現在對於晴川的要求，他不敢再打一絲的折扣。
汽車緩緩地停在路邊。晴川打開車門下來。
站在馬路邊上與吳德對視。這個老男人有些風塵仆仆的樣子。晴川不知道為什麽，鼻子竟然酸了一下。
“川，是你嗎？”吳德直接忽視眼光中見到的晴川高高隆起的肚子。
“川，點點想你呢。”
晴川走過去，一下子抱過來那個小肉團兒。粉粉嫩嫩的小臉此時笑開了花。
“咯咯咯…”她居然笑出了聲。
“川，我們的點點很聰明，很超前啊。她有時候還會冒出話來。”正當吳德獻殷勤地介紹的時候，點點忽然伸出小手摟住晴川的脖子。
“媽。”的說了一聲。不會吧？五個月大的孩子會說話？晴川當時有些發懵，難道，她也是穿越過來的？
“點點最近已經開始吃雞蛋黃了。”
“點點能吃點兒水果了。”
“點點會玩‘鬥鬥飛’了。”
“點點會玩‘嘩啷棒’了。”吳德像一個女人一樣向晴川絮叨著點點的一些變化。
“你不知道，生命真的很神奇，小孩子每天都有新變化。由其是點點，見過她的人都說她發育的比別的孩子快。川，你給我生了一個神童。”
“川，我帶點點來找你。你不會連點點都不想吧？回來吧。我們都等著你。”晴川不做聲。
“川，我在z市已經找你半個多月了，我就是為了告訴你，我來了，我在你的身邊不遠處，你需要的話我會隨時出現，你不需要的時候，我及時隱退。從現在開始，你到哪個城市，我就到那個城市。唉，別瞪眼，我就是想感受到有你呼吸的城市的氣味兒。我就是想點點能適當地看到你。你看我沒有教她，可是，她認識你啊。你知道她有多麽需要你啊！”
“我把商場裏麵所有的笛子演奏的碟片都買回來了。點點最喜歡聽了。每次聽到笛聲，我就想起你。晴川，你回來吧。我和點點都需要你。你走以後，我就沒睡過一個好覺。可是又不知你去了哪裏，隻記得那輛車的牌子是z市的，我就來了。有一絲希望，我也要試一試。老天爺可憐，讓我真的見到了你。我知道你現在不會理我，但是，我可以等，等多久都可以。我不走了，我和點點留在z市。你可以隨時看到她。這是我的手機號碼。我先走了，找個店麵，先可開個小店，落下腳。打電話啊。”
吳德自己絮叨了半天，然後能主動離開，是晴川沒有想到的。說實在的，晴川今天一點也沒有反感吳德的磨嘰，因為，她非常想知道點點的晴況，那是自己第一個孩子啊。當吳德說要走的時候，晴川甚至舍不得把懷裏的寶寶還給他。
晴川親著點點的小臉兒。軟軟的，香香的。
“等等，讓我再抱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