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墓地重遊
胤禩很奇怪，在林非凡說這些話的時候，李梅一直是一種漠然的表情。
“我知道，這樣對她來講，很不公平。但是，我控製不了我自己。胤禩，你說，我覺得晴川就像是一個蠱，種在了我身體裏一樣。我忘不了她，時間越久，反而越會想她，你說怎麽辦？”
“怎麽辦？你問我嗎？難道你以為我的情況會比你好嗎？我問你，晴川下葬，你親自參加了嗎？”
“是啊。我還給她加了一鍬土。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就像你說的，我覺得，我好像是得了瘋病。我怎麽覺得晴川沒死呢？我問你，那天晚上，咱們在墓地外麵吃饅頭的事，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有什麽問題？”
“我交錢的時候，那個帶著頭巾的老婆婆找給我的錢裏夾了一張紙條，上麵是晴川親筆。”
“那張紙條呢？”
“薄薄的一張紙，我看了無數遍，早就碎了。”
“哦？你還記得上麵寫了什麽嗎？”胤禩看了林非凡一眼，“怎麽不記得？什麽忘記，也不可能把這個忘了。上麵有四個字：不要找我。”
“那你為什麽當時不跟大家說？”
“說？那天晚上的詭異你都忘了？難道我說出來嚇死兩個人才好？”
“那後來呢？”
“告訴你，不光是這樣，我還看見那個賣饅頭的老太太，腰間掛著我送給弘盛的扳指。回來以後，我特意留心了，弘盛身邊並沒有那個扳指，那就隻能說是晴川帶走了。所以說，要是那個賣饅頭的就是晴川就好解釋了，或者是她看我們累了，擔心我們走不出去，才顯了靈。可是從身材來看，那人絕對不是晴川。”
“這件事情埋在我心裏好久，我都沒有弄明白。我甚至在想，晴川沒死，她正生活在地球上的哪個地方。知道我這個想法的人，都說我是瘋子。瘋子就瘋子，如果能讓晴川起死回生，我做一回瘋子又如何？所以我就借到處巡回演出的機會，悄悄地尋找，希望能找到她。結果今天就找到了嫂夫人這裏。實在多有冒犯，請原諒。”
說著，胤禩向李梅敬了一個禮，表示歉意。
“沒關係，胤禩，是吧？我聽說過你。不過，我現在更喜歡你們的組合。一會兒給我簽個名字吧？”
“好，隻要您不生氣，簽幾個都行啊。”
“看來，晴川對你還是與眾不同的。”說到這裏，林非凡感到有些落默。
“所以，你懷疑那個墳墓裏根本就沒有人？”
“是啊，這些年，你又去過嗎？”
“沒有。那是個徒增憂傷的地方。”
“我去過，但是在周邊的村子裏，村民並不知道那裏還有一個墳。這個年代，墳地本來就是很敏感的東西。如果有的話，怎麽人們還會不知道呢？我也找過，但是，當年我沒有參加葬禮，所以，不知道具體位置，至今仍然沒有找到。這更確實了我的猜測。”
“讓你這一說，我也感覺有問題。不如我們一起再去看個究竟吧？順便也該給她掃掃墓，燒幾注香了。”
李梅悄悄的在旁邊拉了林非凡一下。
“沒什麽，不會有危險的。”
“好吧。那你注意安全。”
“好。”
胤禩覺得李梅這個不愛說話的女人，其實是愛上了林非凡的。
聽了胤禩的話，雲飛也要跟著去。
“不要吧，你還是和林夕兩個人繼續演出。你們兩個人的組合更彰顯古代風情，也不錯的。我盡量快點兒回來。”
這一次，隻有胤禩和林非凡兩個人前往。
在H市市郊，兩個人向村民打聽墓地的位置。
不過這一次，他們很快得到了確定的答案。墓地的位置正是上次大家來過的地方。兩個人心的存疑惑，但是，既然來了，一定要把事情探索個究竟。
驅車到達墓地的時候，兩個人都有些緊張，上次的事，使人仍然心有餘悸。
兩個人下了車，把車停在一棵高大的樹下。
時間是上午，兩個人這次特意選擇了陽光明媚的時刻登上了墓地。
很巧的是，此時仍然是秋天，仍然有風吹過，仍然有落葉飄落，仍然有鳥飛過樹稍。沒有刻意的安排，為什麽一切都與上次那樣相似呢？
但是，也許是時間久了，這次沒有那樣蕭殺的感覺。
“不要怕，上午的時間，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什麽問題。”兩個人互相鼓勵。
“我們說點兒笑話吧。”
“嗯。一家買了一個新房子，裝修的時候，要更換馬桶。新馬桶還沒有送來，裝修工人就把舊的馬桶拆下來放到客廳裏。他的一個同事來參觀，一進門，他就驚奇地大喊了一聲：“呀，你家廁所好大呀！”
兩個人一邊講著笑話，一邊往剛剛指路的人說的方向走。走著走著，真的看見了一個墳包。
“在那裏。”
兩個人走過來，心情極其悲痛，仿佛回到了三年前晴川剛剛離去時候的樣子。
兩個人都有一腔的淚水，一肚子的話語想向晴川傾倒。
可是，走近一看，兩個人傻眼了。墓碑上刻得清清楚楚：劉慧嵐女士之墓。
不是晴川的，是那個雖然年老卻依舊風情萬種的老太太的。劉老太太的照片還是那樣風姿綽約。
看來時間不饒人，這麽短暫的時間裏，劉老太太就歸西了。可惜，她活著是一個寂寞的人，死了是一個孤獨的鬼。有再多的錢財又有什麽用呢？
看來，人們指路的時候，應該指的就是這個新墳。兩個人給老太太燒了香。
“你再想想，具體的位置在哪裏？”
林非凡東張西望了一會兒，說：“就應該是這裏。”
兩個人再在方圓二十裏內搜索了一次，仍然沒有收獲。這麽大的兩座墳，即使已經三年了，也不至於連個包都沒有。
“晴川，我們來了！你看到了沒有？”
“晴川，三年了！你在那邊怎麽樣？”
“你就那樣走了，你能走的了無牽掛嗎？”
“孩子長大了，很像你，桑柔對他很好。”
“我有了歸宿，娶了李梅，一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
“三年的時間，我們的笛韻組合已經成了規模。雲飛把古詩詞都譜寫了譜子，我們的組合已經登上了星火舞台，剛剛得到了冠軍，這些，你們都看見了嗎？”
“潘宏毅走了，聽說也結了婚。”
“你在聽嗎？你在哪裏？我和非凡來看你。”
兩個人隻有仰天長呼，悲悲切切地你一句，我一句地將憋在心底的對與晴川的愛，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的思念在一句句的哀歎中揮灑得淋漓盡致。
一個小時以後，兩個淚人，帶著哭啞了的嗓子離開了墓地。
這一次，出乎意料的順利。沒有任何詭異事件發生，但是有一件事也得到證實，這裏跟本就沒有什麽晴川跟吳德的墳墓。兩個人目前是人是鬼，誰能說得清？
出了墓地，幾分鍾就到了停車的位置，上次遇到的長長的柏油馬路，這次跟本沒有看到。
看來，上次的事情確實很詭異。幸好大家都全身而退。
坐在車裏，兩個人感覺到萬分疲憊。
迷迷糊糊中，胤祀好像是回到了大清朝。
又是那片假的桃花林，晴川穿著自己給她預備的服飾。笑得春花爛漫。
胤禩問她：“你笑什麽？”她不答。
“胤禩問她：“喜歡這裏嗎？”
她還是不答。
“做我的福晉高興嗎？”
她還是不答。
隻是笑。
哦，胤禩忽然醒悟，如今已經不是在大清朝。“晴川，你在哪裏啊，你怎麽不說話？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啊？你倒是說話啊？”
聽了這句話，晴川不笑了，她身後的背景一下子變了，還是那個墓地的場景，晴川隻是站在那裏，淚眼婆娑的看著他。
不說也不動，“你是說，你還在這裏，是嗎？”
晴川苦笑了一下，消失了。
“晴川！”
“晴川！”
胤禩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林非凡也剛剛醒，兩個人同時喊著晴川的名字。
“你夢到了什麽？”
“你夢到了什麽？”
“晴川。”
“晴川。”
一樣的問話，一樣的回答，出奇的異口同聲。
然後是沉默。
過了好久，林非凡說：“晴川還在這裏。”
“是的。”
“那我們？”
“她應該是牽掛我們的，知道這點就足夠了。我們是找不到她的。”
是啊，從墓地回來，兩個人到曾經的“芙蓉”宮廷禦膳房去看了一下。現在已經改成了一個經營土特產的商店。
在H市，沒有其他什麽特殊的值得紀念的地方了。
臨分手之前，胤禩拉住林非凡：“非凡，為了晴川，你我打了好幾年，如今，彼此了解了，我覺得你是一個挺不錯的人。跟你說一句體己話，回去對嫂子好一些。無論是誰，都不願意作為替身活在別人的陰影裏。你要懂得珍惜眼前人。把對晴川的思念埋在心裏吧。”
“好，我知道了。”
兩個人整裝各自回家。
但是這次的經曆卻在兩個人的心中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晴川一定是個不尋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