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夜半尋蹤
“非凡，我們倆同學一場，這麽多年了，感情一直不錯。沒想到，現在遇到這個問題。我受聘，給人做總經理。經營一直不錯，如果你在我們的對麵開了飯店，而且我們經營的又是同一性質的飯店，那我們就成了競爭的對手了。雖然，你以找晴川為目的，不在乎是不是掙錢，但是我們依舊會有衝突。到時候，我們不要影響了兄弟感情。”
“那是自然。我對宮廷菜沒有研究，你看——”
“停，非凡，我說的就是這個，我是這個飯店的經理，不管買賣是不是我的，我拿人錢財，衷人之事。我不可能把經營的秘訣告訴給你。但是，一個飯店是不是能生存下去，全靠廚師。你自己想辦法雇廚師吧。”
林非凡笑笑，對常江所說的，他很理解。
他是來找晴川的。原來一直都在暗地裏尋找，後來發現晴川一定和這家飯店有關。
所以，他一直在調查這個飯店，知道這個飯店的經理是自己以前的同學常江的時候，他感到非常高興。
和常江一起聊天的結果顯示，晴川才是這家飯店的幕後老板。為了把晴川引出來，林非凡決定也開一家類似的飯店。不為掙錢，隻是想讓晴川知道自己來了。來找她了。這些事情他先跟常江講好了，免得造成誤會。
這次的裝修從裏至外完全是按照“芙蓉”禦膳房的規模形式設計製造的。包括桌椅，餐具，包括大廳裏的擺設，都毫無意外的與當時的“芙蓉宮廷禦膳房”一致。然而，林非凡自己知道，那隻是模仿了一個皮毛，並非本質像。已經花費了幾十萬元的裝修費用，但是，真正的禦膳廚師卻沒有一個人。
等到開業的時候，端不上來與對麵飯店可以媲美的菜色，便一切都是零。
林非凡開始到處聘廚師，聽到薪水那麽高，來應聘者真是不計其數，但是一做菜，就看出了差距。
半個月以來，林非凡成了美食家，不斷地品嚐各種各樣的號稱是祖傳的宮廷菜，卻沒有一道菜可以比得上晴川做的。
在高薪的誘惑下，對麵的飯店裏不是沒有廚師悄悄地來跳槽，但是，林非凡不忍心真的去跟晴川競爭。飯店因此而遲遲不能開業。
一天晚上，看電視的時候，林非凡看到了胤禩和雲飛、林夕還有小弘盛的精彩表演。
他眼前一亮，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上次一起去“滿漢宮廷禦膳房”找晴川的時候，胤禩看起來對“宮廷禦膳”很有研究，不如請他來做顧問吧。正所謂“病急亂投醫”。
林非凡給胤禩打電話：“胤禩，我找到晴川了。她果然沒有死。”
“哦？在哪裏？”
“這個嘛，還不確定，我已經看到了晴川的背影。但是，她也不可能願意見我。”
“你確定那肯定是晴川嗎？這是一個怎麽樣的狀況？”
“我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這樣吧，你方不方便到我這裏來一趟？我們見麵再說。”
“哎呀，我們還有兩場演出，等演出結束了我就去。我帶孩子去，即使她不願意見我，也不可能不願意見孩子吧？”
“好的，那我就等著你了。”
每天看著自己剛剛裝修完的飯店，連牌子都掛上了，如果剪了彩，就應該開業了。社會上已經有許多人拭目以待了。
唯有林非凡自己苦笑著，這其實就是在扔錢啊，而且還要準備好了冠冕堂皇的扔，讓別人都看到，然後，熱熱鬧鬧的扔。
林非凡在經曆了李梅的事件以後，知道假的永遠也不會成為真的。他不怪李梅，自己是太刺激李梅的自尊心了。永遠被忽視的感覺肯定不好。有的時候，男人總以為給了女人錢，就是給了她一切，自己就可以隨意的發號司令了。
這輩子，晴川就是毒藥，林非凡是陷入其中，永遠也不會逃出來了。而且，這副毒藥沒有解藥。
想起來那天自己與常江的對話。他有些躍躍欲試。
“那好，你告訴我，你們約定好食材會放在哪裏，她住在哪裏？”
“我不知道她會住在哪裏，隻是每月的初一，我會按要求在半夜時分，把食材放在墓地那裏。也從來沒有注意過是什麽樣的人來搬走食材。我隻能說這麽多了，你自己想怎麽做，這一切都跟我沒有關係。”
“好吧。”
林非凡來這裏的目的，在那天，晴川知道對麵開了一家飯店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那天，晴川從常江的辦公室裏出去，心急如焚地回到家裏，“吳德，林非凡來了，而且在我們飯店的對麵開了一家飯店。”
“哦？他想做什麽？”
“也許隻是為了告訴我，他來了。”
“難道他知道我們沒有死？”
“應該是。他們一次次的到這裏來找我，就是對我的死心存疑慮。這次，看來是來者不善。”
“那，你——”
“不要有什麽想法，你放心，我不會跟他們任何一個人走了。”
“這麽說，你這一生都肯跟著我了？”
“嗯。”
“真的？天啊，川，這是我聽到的最好聽的一句話了。有了你這句話，我就是吃再多的苦也值得了！”
“傻瓜。我都老成這個樣子了，還有什麽好？你為我付出了那麽多，圖的是什麽啊？”
“說句實在的，川，我也不知道你在什麽地方吸引著我，我就知道和你在一起，很安心。這一輩子，家庭沒有給過我溫暖，隻有和你在一起那六個月是最幸福的。還有就是在這墓穴裏過的這些日子。感到你真的是我的愛人。”
“真是個傻瓜。”
“嗯，我就是那個心甘情願為你做任何事情的傻瓜。川，我真的很高興，我這一生得一晴川足以。”
晴川發出會心的微笑。由於地下室永遠是陰暗潮濕的，而且，兩個人幾乎都得在晚上出來活動，長期不見日光的結果是，兩個人都得了嚴重的風濕病。
尤其是吳德，他的年齡大。兩個人這三年的生活比較清苦，吳德為了照顧晴川，總是搶著幹活兒。冬天的時候，冰涼的水浸泡著吳德的手；其他的季節，墓穴裏的水也是冰涼的，使他的風濕病尤為嚴重。晴川發自內心地很心疼他。
如果不是為了自己，吳德完全可以有一個更舒適的晚年，何苦像是土撥鼠一樣隱姓埋名地生活在地下呢？所以，晴川在內心裏十分感激他。當初要不是吳德陪自己一起喝了毒酒，晴川一定不會有重生的願望的，但是，她怎忍心讓吳德也和自己一樣早早地喪失生命呢？
沒想到，尋尋覓覓了一生，最後居然是在吳德的身邊最安心。
“這兩天，你在家裏，哪裏也別去。取食材的事有我。”
“可是，你的腿——”
“不怕。我可以多走幾趟。”
初一的晚上，天黑沉沉的，林非凡按照常江說的，事先到了劉老太太的墓地，悄悄地藏起來。半夜的時候，林非凡看到常江親自將食材送來。林非凡等了許久，才發現，一個佝僂的人影兒來取食材。東西多，他需要運許多遍。他永遠低著頭，好像食材很沉，他搬得很吃力，走的也很慢。林非凡看了好久也沒有看到他的臉。
後來，林非凡想了一個辦法。將一塊石頭向樹上扔去，聽到樹葉“沙啦啦”的響，那個人好像是受驚了，突然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東張西望了一會兒，沒有發現什麽，才又往前麵走。
林非凡看見，那個人正是他所料想的吳德。想不到，三年不見，吳德本就不高大的身軀現在變得更加佝僂了，更顯出老態，可惜，幾乎沒有什麽光線，看不太清楚。
看來，這幾年吳德過得更不好，那麽說明晴川過得也並不好。
林非凡的鼻子一酸，心裏對晴川更加心疼了。
他躡手躡腳地跟在吳德的身後，見他三拐兩拐，又東張西望了一會兒，在林非凡一眨眼的瞬間，他忽然就不見了。等了好久，沒有聲音，吳德將最後一批東西搬進去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林非凡有些遺憾——沒有看到晴川。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晴川和吳德還活著。
他記住吳德消失的位置。在樹上畫了一個記號。林非凡忽然覺得吳德的消失和《西遊記》裏麵《四探無底洞》中的妖精消失的情況異常的相似。林非凡不由得微笑了，難不成，他們成了妖精
即使成了妖精也好，隻要不是死掉了，怎麽著都好。
第二天，天光大亮的時候，林非凡又來到墓地。
找了好半天，終於見到了那棵畫著記號的樹，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有什麽洞口。
林非凡用腳踏著草下麵的每一塊土地。
厚厚的葉片下麵，都是踩實的地麵，哪裏有什麽洞口啊？
可是，自己明明是看到吳德在這裏消失的。
無功而返，林非凡估計晴川看到地上被踐踏的腳印兒，會更加注意隱藏自己的。
正所謂“打草驚蛇”，以後找起來可能更加大了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