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重逢
那攤主並沒有注意到老黎的異常，依舊朝前走著。
“大爺你是不知道，這瘋婆子在這裏都有三十年了，整天瘋瘋癲癲的，除了給泥菩薩磕頭，其他什麽事都不做，也沒個親人，連吃的住的地方都沒有，偶爾有去上山拜廟的善人路過，會看她可憐，施舍她一點，要麽就是去附近撿別人吃剩的，就這麽活到了現在。”
老黎幾個深呼吸，稍微收了收自己的情緒，幾步上前，冷聲問道：“那你賣給小林大人的鈴鐺是怎麽到手的？那對她來說，可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攤主有些帶著歉意的說道：
“她瘋都瘋了還知道什麽重要什麽不重要嗎？就是有天，這附近有幾個流氓欺負她，把她打暈了，我那時候剛好路過，你也知道，幹我們這行還是有點眼力見的，我看見有個鈴鐺從她身上掉出來，看著有點意思，就順手拿了，不過沒白拿哦，我給她丟了十元錢。”
“不過這錢，她醒了之後有沒有拿到手，我就不知道了。”
老黎捏緊了拳頭，語氣中帶著些許的憤怒：“你是說，這附近常有人欺負她？！”
“可不嘛，就是一些小屁孩，染個黃毛整天在附近瞎逛，看著這些沒人管的流浪老人，就經常去欺負人家，這瘋婆子時常被他們打的渾身是血，也不知道報警，簡直是遭天殺的，我看著都可憐。”
“說起來也有點意思，這瘋婆子每次被打的那麽厲害，也沒人帶她去醫院，她年紀也有這麽大了，但從來沒真的出過事，最短幾天，最長半個月，她就又跑到這裏來磕頭，三十年都是這麽過來的，怪不容易的。”
“大爺你看，就是那幾個小子！”
正說著，當真有幾個黃毛小子從另外一條路，他們一路壞笑著，朝著那磕頭的老婆子走去。
為首一人手裏提著根鋼管：“臭老太婆，你TM是不是不長記性？！老子給你說過多少次了，不準你在這裏出現，渾身又髒又臭，老子看著惡心！”
瘋婆子並沒有回頭看他們，還是一直在朝著泥菩薩虔誠的跪拜，嘴裏還是細聲的念叨著什麽。
攤主驚呼：“不好了大爺，看樣子這幾個流氓又要打那個瘋婆子了，咱們趕緊報警吧！”
說著，攤主回過頭去，那原本跟在他身後的老黎，已經不見了。
“臥槽，大哥，你這瘋婆子又裝聾！”
“不長記性的臭老太婆，給老子打，這次老子一定要把這臭老太婆打死！”
一根鋼管高高舉起，朝著那瘋婆子的腦門上凶猛的打去！
正在此時，一個矮小的人影閃過，一隻蒼老的手，竟是在空中接住了那根鋼管。
黃毛頭子也是愣了愣才緩過神來，看著眼前這人，竟是一個瘸腿瞎眼的駝背老頭。
“草，哪裏來的臭老頭，找死是不是？！給老子滾開！”
黎叔的左眼球微微顫抖，這是憤怒的表現，忽而，他右手一震，那根被他接住的鋼管，竟是在這一瞬間別捏扁！
黃毛頭子雙眼一驚，捏扁鋼管，這TM是正常人能做的嗎！
他剛覺得大事不妙想丟掉鋼管轉身逃跑，黎叔已經一個健步上前，右手做鷹爪狀，直接扼住那黃毛頭子的脖子，“嘭”的一聲，將其按倒在地！
“大、大爺，別，別打我！小的我沒招惹過你啊？”黃毛頭子驚恐不已，這個看起來瘦弱的小老頭，竟是擁有他完全無法反抗的巨大力量！
黎叔冰冷的說道：“你欺負她的時候，她可曾招惹過你？”
說罷，閃出四拳，每一拳，對準那黃毛頭子的手腳關節！
“哢哢哢哢！”
“我的手、我的腳、啊啊……”
四聲骨頭斷裂的脆響，緊接著便那黃毛頭子痛苦無比的慘叫聲，從今往後，這人便成了廢人，手腳盡斷！
旁邊那幾個黃毛小弟，皆是一臉恐懼，紛紛四散的逃跑，但也沒有一人能逃離罪惡的審判。不過一分鍾，四五個黃毛全都倒在了地上，被老黎打斷的手腳！
周圍慘叫一片，但那瘋婆子卻像是充耳不聞，依舊虔誠的跪向泥菩薩。
老黎望著瘋婆子的背影，慢慢靠近，眼裏的戾氣在這一瞬間消失，替而代之的是一抹屬於男人的溫柔，他親聲說道：“九幽，你還好嗎？你還記得我嗎？”
那名為‘九幽’的瘋婆子，像是根本就不認識老黎一樣，依舊雙手合十，麵向菩薩。
“三十年前，我們一起從地獄島逃了出來，我一直都以為你死了，但沒想到，沒想到你竟然還活著，真的是萬幸，上天保佑，我居然還能見到你……”
“九幽，九幽！我是鬼梟啊！九幽！”
終於，九幽緩緩的回過頭來，滿頭雜亂的白發，滿臉滄桑的皺紋，她微微張嘴，卻說不出話來，隻是說出一些“呀呀呀”的聽不懂的語音。
老黎的眼中流出眼淚，帶著哭腔的說道：“你、你啞了？”
九幽緩緩點頭。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老黎苦笑著安慰，也不介意九幽那滿是汙垢的雙手，溫柔的牽著她，說道：“對了，我遇到了一位對我很好的恩人，那位大人待我像真正的親人一般，還說會給我買一套房子，會給我這個罪人養老送終……”
“一定是你三十年的祈禱，才讓我有了這份福澤。”
也不知九幽有沒有聽懂，竟也是默默的哭了起來。
老黎為九幽撫去眼淚，溫柔說道：“跟我走吧，我們的家。”
兩個可憐的老人，朝著來路走去，經過那個已經嚇呆了的攤主身旁。
攤主怔怔的問道：“大、大爺，這位老人家，是你什麽人啊？”
“她是我老婆。”
老黎輕聲回到，帶著九幽，消失在了路的盡頭。
……
另外一邊，林清與周市長他們的晚宴剛剛結束，正在回家的路上。
林清問道：“老黎那邊有什麽消息沒？”
刀疤熊一邊開車，一邊說道：“剛才師傅給我打電話了，說人已經找到了。不過師傅的語氣有點奇怪，他還說，他有事想請老大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