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確定真就這麽離開?
之前顧長源從樓上下來的時候,黎渙就覺得他今天打扮的有點隆重。顧長源不是愛炫耀的人,像袖扣這種東西,基本隻有出席一些很隆重的場合才會用。
可沒想到,他今天不僅戴了袖扣,居然還噴了古龍香水!
虧得他是個大男人,要是個女人,估計都要直接在頭上插朵大花出來了。
顧長源聞言臉上立時流露出一抹不自在來,為免黎渙看出異樣,他強自板了臉冷道:“你在說什麽鬼話,我這叫鄭重,不叫騷包!”
明明就是騷包,還不承認!
黎渙有些鄙夷的撇了撇嘴,本還要再說些什麽,眼波微一流轉,在掃到桌麵上的幾人的時候,卻又忽然好像明白了什麽似的,忽然就挑了嘴角,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
這笑容真是怎麽看怎麽像狼外婆。
顧長源見狀微皺了眉毛,心中本能的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可一時間又想不出來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隻能強做鎮定的嗬斥道:“不吃飯,坐那傻笑幹什麽!”
“自然是笑好笑的事情呀!”黎渙根本不將他的冰山臉放在眼裏,半歪過身體,水草一般軟軟地攀到他的肩膀上,吐氣如蘭的笑道。
怪不得之前見他過來的時候,眼睛四下逡巡著,好像在找什麽。
原本還以為他在考慮坐哪裏,現在看來,他根本就是在找人!
至於找什麽人麽……
黎渙嘴角邊的笑容,越發的意味深長了起來,那模樣,簡直就像是成功偷到雞的黃鼠狼似的,看上去狡猾狡猾的。
顧長源被她笑得發毛,又被她這黏黏糊糊的動作,弄的有些不自在。他是個大男子主義極其嚴重的男人,可以自己當眾去撩撥一個女人,卻沒辦法忍受自己被個女人給當眾撩撥,尤其他看上去還明顯是處於下風的!
“坐好了,像什麽樣子!”他厲聲嗬斥了一句。
他本就長著一副沉鬱冷酷的模樣,平日裏就算是麵無表情,都會讓人忍不住頭皮發麻,更別說像現在這樣直接沉下臉來了。
幾個原本要上次伺候的女傭,被他這難看的臉色給嚇得一哆嗦,立時僵立在了原地。
就是宋史他們幾個,聞聲也條件反射的挺直了背脊。
反觀黎渙卻好像沒事人一樣,仍一副沒骨頭的樣子,慵懶地半趴在他的肩膀上。
見在場所有人都朝她看了過來,她不僅沒有露出一絲羞恥的表情,反懶洋洋地挑了挑眉毛,嫵媚一笑:“看什麽看?沒見過人秀恩愛嗎?”
宋史等人,“……”
女傭們,“……”
顧長源……不自在的以手抵鼻,幹咳了一聲,沒說話。不過看他嘴角邊,那微微揚起的弧度,也知道他現在的心情著實很不錯。
餐廳內的眾人都感覺自己被閃瞎了眼。
當眾秀恩愛什麽的,他們倒也不是沒見過,可看一個妖孽女和一個冰山男秀恩愛,這還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唉,你說罌粟姐和那個顧大少爺,不會是來真的吧?”宋史用胳膊捅了捅旁邊坐著的小魚,壓低了聲音,小小聲的問。
小魚沒搭理他,隻眼觀鼻鼻觀心的坐在那裏,動也不動。
宋史見她不吭聲,有些不死心,又用胳膊捅了她一下,再次追問道:“你說我們這次的任務,不會是來幫罌粟姐泡帥哥的吧?”
這次小魚終於回應他了,不過不是用嘴,而是用腳!
宋史被她一腳狠踩的臉都扭曲了,幾乎下意識就要嚎叫起來。
可還沒等他開口,不遠處忽然就傳來黎渙似笑非笑的嗓音,“鬆獅,你和小魚在說什麽悄悄話呢,能不能也跟我說說?”
嚎叫聲立時被卡在了嗓子眼,差點沒把宋史給直接噎背過氣去。
活該!
不知道罌粟姐會唇語的嗎?
居然還敢在她麵前說小話,真是活膩歪了!
小魚見狀鄙夷的撇了一下嘴,在對上黎渙看過來的似笑非笑的眼神時,又連忙挺直了背脊,將視線移到自己麵前的盤子上。那專心致誌的模樣,簡直就好似那盤子,下一秒會直接開出朵花兒來似的。
相較於她,宋史是完全不敢再開口說話了。
這個時候他也想起來,罌粟姐在暗琊接受訓練的時候,可是被稱為天才的。要知道整個暗琊,也隻有她僅僅用了短短三年時間,就順利“出師”了。
像讀唇語,這種在別人眼裏好像很牛逼的技能,於她而言,不過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黎渙是怕他嘴裏沒個遮攔,回頭會泄了她的底,這才出言警告了一下,倒也沒打算真拿他怎麽樣。如今見他乖覺的不吭聲了,就不再多說,隻朝幾人隨意的擺了擺手:“都吃完了吧?吃完就去工作室等我。”
幾人不敢耽擱,紛紛站起了身,禮貌的朝黎渙和顧長源點頭招呼了一下,然後直接就跟著女傭往工作室方向走去。剩下的幾個女傭,見狀也非常識相的輕手輕腳的退出了餐廳。
偌大的餐廳內,一時間隻剩下了黎渙和顧長源兩人。
在一陣短暫的沉默後,顧長源當先淡淡的開了口,“你手底下的這些員工,以前就和你認識?”
看他們相處的這麽熟稔,可不像是剛招進工作室的。
“對啊!”黎渙半點沒猶豫地點了點頭,回道:“以前在國外的時候,我們在同一家工作室做過,當時他們就是我手底下的人。後來我辭職回國,他們也跟著我一起回來了。”
她說的這些,其實在顧長源派人調查的資料裏都有。
隻是在她點頭承認以前,宋史這些人,和資料上的名字,還都不能對上號罷了。
“為什麽會突然辭職回國,要說發展前景,應該是國外更好一些吧?”隨手接過黎渙遞過來的粥碗,顧長源表情淡淡的再次追問了一句。
他問的非常隨意,就好像隻是在閑話家常罷了。
黎渙聞言眼神卻微微閃爍了一下,她頓了一下,不答反問:“你既然能讓我在別墅裏住下,肯定派人查過我的底細吧?”
顧長源點了點頭,那理所當然的表情,似乎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暗地裏派人去調查她,是一件多麽不妥的事。
畢竟憑著他的身份地位,要真的隨隨便便的,就將個陌生女人留在家裏,那才真是大大的不妥。
“既然你讓人調查過,那肯定知道我是個孤兒,從小被收養到國外。隻是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在被收養之前,其實還有一個弟弟的?”黎渙自然知道他這種身份的人,疑心病十分重,也不生氣他派人調查自己,臉上仍掛著一派慵懶的笑意。
顧長源聞言拿著勺子的手一頓,抬眼看向她,“你回國是來找你弟弟的?”
“恩。”黎渙點了一下頭,臉上的笑意淡了淡,語氣一時間變得有些悵然:“畢竟他可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有著血脈聯係的親人了。”
顧長源沒吭聲,隻靜靜地看著她,那樣子好像是在審視,她是不是在說謊。
黎渙知道,即便已經將她留下,可這並不代表,顧長源就真的相信她了。不過對此她倒並不擔心,一個成功的謊言,總是三分假七分真的。她相信,即便顧長源真的長了一雙火眼金睛,也絕不可能從她臉上看出任何的端倪來。
畢竟這次回國,她一方麵是為了複仇,另一方麵也的確是為了找自己的弟弟,黎覓。
好一會兒,顧長源這才收回了自己打量的視線,淡淡詢問:“需不需要幫忙?”
聽這語氣……這是相信她了?
黎渙挑了挑眉毛,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隨後這才笑著搖頭拒絕,“暫時還不需要。”
話剛說完,就見顧長源的臉色驀地就沉了下來,看那樣子,似乎是對她的不識好歹,感到非常不滿意。
黎渙見狀忍俊不禁的悶笑了一聲,連忙又嬌聲笑著補充了一句,“放心吧,回頭要是有需要你幫忙的時候,我肯定不會和你客氣。”
“我有什麽不放心的,又不關我的事!”顧長源沒有錯過她的偷笑聲,冷眼撇了她一下,卻是直接從鼻腔裏嗤出一句。
說著不等黎渙開口,伸手一把將她從自己身上撕了下來,站起身就往餐廳外麵走。
黎渙愣了一下,下意識問他:“你不吃了嗎?”
她要是沒記錯的話,這男人好像沒吃幾口的吧?
顧長源卻並沒有搭理她,腳步頓也不頓的就出了餐廳上了樓,大概過了五分鍾的樣子,又從樓上下來,看那打扮,估計是要去公司了。
“喂,你就這樣走了啊?”黎渙懶懶倚靠在客廳的沙發旁,看著目不斜視就要從自己麵前走過的男人,悶笑著開口問道。
顧長源還是沒說話,隻是在將要越過黎渙的時候,卻忽然停住了腳步。
微偏過頭,他皺著眉毛,垂眼看向那隻拉住自己胳膊的手。
黎渙咯咯笑了一聲,改拉他的胳膊為勾著他的脖子,將嘴唇湊到他耳邊,輕若呢喃的曖昧笑問,“你確定,你真的就這麽走掉?”
顧長源仍是沒吭聲,隻偏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真是不解風情!
黎渙見狀撇了撇嘴,暗自咕噥了一句,有些無趣地鬆開了勾著他脖子的手。
下一秒,就感覺一隻有力的大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緊跟著,自己的嘴巴就被一道薄削的嘴唇,狠狠堵住!
強勢的吻,帶著不容拒絕的霸氣,黎渙隻覺緊緊扣著自己的男人,力氣大的簡直就像是要把她給吃了一樣!
Shit!
她隻是想給他一個送別吻而已,不是要把自己整個人,都送給他吃!
這該死的男人,也太會得寸進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