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情我願的交易
“也沒什麽，就是下個月底，我在A市時裝周有台秀，希望到時候你可以過來，替我走壓軸。”對於她一再的懷疑，黎渙倒也沒生氣，反十分坦然的攤出了自己的條件。
這其實是件再容易不過的事了。
雖說劉檸檸是演員出身，沒走過秀，可她既然會演戲，又怎麽會演不了模特？
隻是讓黎渙沒有想到的是，劉檸檸愣了一下後，臉上竟露出一抹為難的表情來，非常抱歉的開口，“這恐怕……不行。”
“恩？”黎渙顯然沒有想過她會拒絕，臉上露出十分明顯的疑惑表情來。
劉檸檸也沒有隱瞞她，直接道：“下個月，我有部新戲開拍，要去C市，到時候估計抽不出時間來。”
C市和S市一南一北，幾乎橫跨了大半個中國。
雖說現在交通發達，可同一時間段要出現在兩個地方，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不能和你們那個劇組請幾天假嗎？”雖說沒有做過明星，可沒吃過豬肉，起碼看見過豬跑，黎渙微皺了眉毛詢問道。
劉檸檸微一猶豫，隨後還是抱歉的開口，“這部戲要趕在暑假檔上映，拍的比較急，估計沒辦法請假。”
黎渙一聽眉毛皺的簡直都能直接夾死蒼蠅了。
現在距離暑假可沒多長時間了，居然要趕得這麽急，可想而是，這部戲的質量。
雖說很多時候，時間不一定等於質量，可拍戲畢竟是個細致活，這沒有時間，那質量自然也不可能有保障。
按說以劉檸檸今時今日的地位，應該不可能再接這種爛戲才是啊！
現在居然還為了這爛戲，拒絕她提出的條件？
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劉檸檸苦笑了一聲，解釋道：“我也不瞞你，這部戲其實是為了還人情。”
黎渙聞言這才恍然。
盡管不是娛樂圈中人，但這種事情，她也不是沒有聽說過。
這年頭，但凡大紅大紫的明星，就少有會一點負麵新聞都沒有的。有時候是明星自己的行為不檢點，有時候，也有可能是被人陷害的時候。
畢竟圈子就那麽大，資源就那麽多，你上了位，自然就會阻礙到其他人。盡管明星平日裏看著挺風光，可一旦爆出了醜聞，這說不定從此就一蹶不振了。
可也有些運氣好的，沉寂過一段時間後，忽然又重新活躍在大眾的視線裏。
然後又過了一段時間，這個明星忽然接了個和她身份極其不符的爛戲。
這種情況，顯而易見是有人替這個明星擺平了醜聞，那部爛戲自然也就是她所需要還的人情債。
“既然這樣，那我們似乎沒有再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臉上的顏色淡了淡，她直接站起身，做出一副打算離開的架勢。
劉檸檸見狀嘴唇蠕了蠕，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可最終卻到底還是什麽都沒說。
黎渙見狀有些失望，正在這時，放在包包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掏出手機一看，居然是顧長源的電話！
看著手機屏幕上那個微微閃爍的熟悉名字，黎渙微微挑了一下眉毛，隨手接通電話，略帶了些鼻音的懶聲戲謔道：“怎麽了，顧大少爺？才一早上沒看見我，就開始想我了啊？”
刻意壓低的嗓音，有種別樣的誘惑。
那種感覺，就像是拿了把小刷子，在心髒上撓了撓，讓人莫名就有種心癢難耐。
手機那頭靜了靜。
隨後這才傳來顧長源呼吸略沉的嗓音，“你現在在哪兒？”
黎渙聽出了他聲音的變化，意味未明的嗤的一笑，慢聲道：“在外麵啊！怎麽，那些女傭沒第一時間給你打電話？”
雖說那些女傭，如今在她麵前都表現的很乖的樣子，可背地裏可沒少跟她玩心眼。
估摸著她們認為，即便她現在非常受寵，那也不過是一時風光，因而根本沒必要將她當女主人對待。
顧長源對她帶刺的話置若罔聞，隻淡淡吐出兩字，“地址。”
平靜無波的語氣，內裏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強硬。
這要是換了一般人，十有八九就要唯唯諾諾的點頭回答了。
可黎渙顯然不是一般人。
“要地址幹什麽？”有一搭沒一搭的，卷著一縷垂落的頭發把玩，她有些漫不經心的拒絕：“你可別讓人來接我，等下我還要和朋友一起吃個飯呢。”
身後的劉檸檸將她的話聽在耳朵裏，卻是差點沒將眼珠子都給瞪出來。
多少女人，削尖了腦袋往顧大少爺身邊擠，都得不到顧大少爺的一個正眼。
顧大少爺親自邀約這女人，這女人居然還拒絕？
也太不識好歹了吧？
黎渙不知道她此時的想法，估計就算知道了，隻怕也隻是報以一聲嗤笑。
也不知道電話那頭，顧長源到底說了什麽，她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凝固，隨後又若無其事的笑開，“我說你每次都拿這個來嚇唬我，不覺得有狼來了的嫌疑嗎？”
手機那頭沒人說話，隻有淺淺的呼吸聲，帶動氣流，發出細弱的呼呼聲響。不過這種不置一詞的反應，不僅沒有減弱他的氣勢，反益發給人一種窒息般的壓迫感。
黎渙知道他這是瀕臨翻臉的邊緣了，沒再去刺激他，隻故作不耐煩道：“行了，行了，馬上把地址發給你就是了。”
話音還未落地，手機那頭便隻剩下了嘟嘟的忙音。
Shit！要不要掛的這麽快啊！
黎渙臉上一時間赤橙紅綠的好不精彩。
“那個……”就在這時，背後忽然傳來，劉檸檸略有些結結巴巴的聲音。
斂了臉上的異色，黎渙聞言心中其實大概已經猜到，她這是想要說什麽了，但她還是故意裝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不緊不慢地轉過了身，“什麽？”
劉檸檸似乎覺得有些尷尬，滿臉局促地站在那裏，並沒有立即搭腔。
這模樣，倒是讓黎渙回想起她以前的樣子。
三年的時候並不算長，卻足以讓一個人變得麵目全非。劉檸檸雖然不至於這麽誇張，可這三年的時光，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還是非常明顯的。
作為一名炙手可熱的大明星，眾所周知劉檸檸是非常女王的一個人，可事實上，劉檸檸以前的性格偏內向。
她還記得，以前每次她做錯了事的時候，都會像現在這樣，悶著頭不吭聲，隻滿臉局促的站在那裏，讓人看著又可憐又好笑。
黎渙還在心中猜測，這次她還要站那裏磨蹭多久才吱聲，就見她一臉豁出去表情的猛地抬起了頭，“那個，李小姐，之前你說的話還算數嗎？”
麵上佯裝的再鎮定，聲音到底還是有些結結巴巴的。
想來此時她心中定然是尷尬無比的。
黎渙心中有些想笑，麵上卻故作不知，“算數是算數，可你不是已經拒絕了嗎？”
劉檸檸似乎已經在心裏做好了建設，臉上重新恢複了平和表情，聞言坦然道：“如果能得到顧大少的照拂，即便再欠些人情，那也是值得的。”
態度突然來了這麽個360度的大轉變，顯然是因為聽了剛剛的電話，重新在心中衡量了黎渙的話的分量。
說到底，她之所以會答應，衝的還是顧長源的麵子。
黎渙心裏敞亮，卻也沒有生氣，畢竟她現在隻是“李罌粟”，和劉檸檸不過就是個陌生人，劉檸檸要真的隨隨便便就相信她，那她才要懷疑她的腦子長哪去了呢。
“看樣子，我就是說上千句萬句，也抵不上他顧大少的一個電話啊。”微挑了嘴角，不無調侃的笑道。
劉檸檸畢竟才見過她兩麵，也不知道她說這話是不是因為生氣，就佯裝聽不懂的樣子，顧左右而言其他道：“顧大少似乎對你挺好的，你和顧大少真的不是男女朋友嗎？”
她雖沒見過顧長源幾次，卻也知道，這位身份尊貴的大少爺，可不是那麽好親近的人。
可從剛剛的電話聽去，眼前這位李小姐，顯然不怎麽把那位顧大少爺放眼裏。
要不是這李小姐本身，就有種妖嬈矜傲的氣質，她都要忍不住懷疑，她這是不是恃寵而驕了。
“檸檸啊，你可真會開玩笑。”黎渙卻被她的話給說的笑了起來，隻是那笑意，卻沒有分毫抵達眼眸深處。
“別說我絕不可能挑顧大少做男朋友，就說他顧大少，難道你不知道他是有未婚妻的人嗎？”
雖說顧長源並不是娛樂圈中的人，可他畢竟是瀾天影視的大老板，劉檸檸作為旗下的簽約演員，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
劉檸檸聞言愣了一下，脫口而出一句，“不是說還沒有正式訂婚嗎？”
她自然知道顧長源是有未婚妻的，那個女人她也見過好幾次。
可她也聽人說了，這女人是顧家的長輩定給顧長源的，雖得到顧長源的母親，顧夫人的親口承認，可兩人實際上並未舉行過訂婚儀式。
“看來你還挺關心他的事的啊。”黎渙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倒也沒有半分生氣的樣子。
劉檸檸心中對她頗有些有些忌憚，聞言也不敢多說，隻訕訕笑了一聲，呐呐道：“那你們到底是……”
她沒有再說下去，可就是個傻子，也知道她後半句是什麽。
黎渙懶洋洋地笑了一聲，聲音卻寒涼徹骨，沒有半絲溫度：“很明顯，不是麽？你情我願的一場交易而已。”
劉檸檸很想問，憑著顧大少的身份，他有什麽需要和她交易的。考慮到現在還需要依靠她幫忙，又強自將這句話給咽了下去。
黎渙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裏，意味未明的笑了一下，也沒多說，隻慵懶道：“走吧，你不是想和顧大少單獨聊聊嗎？我帶你去見他。”
雖然不請自來瞧著很讓人討厭，可是能有這樣一個親近顧大少的機會，劉檸檸自然不願意放棄，立刻就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起身快步走了過來。
看她那急促的樣子，好似生怕黎渙會反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