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驚豔歸來
“這段時間一直忙著新生接待，沒空在J縣照顧你，你沒有怪我吧？”
好不容易趕走年輕人，楊康有些愧疚地說，作為一起經曆過J縣驚魂的人，他顯然比所有人更懂得我這筆錢拿得有多驚心動魄。
我搖頭：“楊主任說什麽呢，我不僅不怪你，還得感謝你在我無暇分身的時候扞衛了我的勝利果實，不然我今日這獎勵怎麽能拿得這麽順暢？！”
當時J縣的情況很複雜，經過王鎮雄一事，J縣教育層上下人人自危，動輒洗牌。
為免夜長夢多，楊康當然要以最快的速度將已經簽約的學生全部帶回學校。可以說，前期招人的工作辛苦，後期穩定的收尾工作更辛苦，沒一點魄力的人還真做不到楊康這個層次上。所以在這點上，我是十分感激他的。
“咱們好歹也是一起共過患難的朋友，楊主任楊主任的，不合適，以後還是叫我楊康吧，或者，老楊也行！”
楊康笑著，彼此知根知底，也就不跟我客氣，“聽說這家的葡萄酒不錯，都是果農自家釀製，你要不要來一點？”
於是我們兩個老人就在燈紅酒綠的慢搖吧裏回憶起來，對於當日的事情，其實楊康都還是懵的，他完全想不到王鎮雄他們會那麽瘋狂。
“我給他們下了藥啊！”我說，一句話把楊康嚇得臉都綠了，“這些東西是違禁品吧，你哪兒弄到的？”
“邊城黑藥店，各種喪心病狂的東西多得是！”
我漫不經心，順帶調戲他一把。
“什麽時候要二胎，我給你搞一瓶？”
“我的姑奶奶！”
楊康一臉嚴肅。
“這種事怎麽能用用藥物，不怕生出畸形兒？”轉而正襟危坐，“不過平時助助興還是可以的！”
我“噗”的一聲笑出來，沒想到平時高尚的楊康大人也有如此憨憨的一麵，談話頓時愉快了很多。
一夜瘋狂，第二日全校放假，給我們這些忙了一個暑假的老師四天的時間休整。
我帶著行李和近四十萬的招生提成回K城，臨離開時，學校門口一個廋小的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
李忠，他竟然真的來了。
還是那套洗得發白的校服，還是那雙有些脫膠的塑料涼鞋，他站在那裏，眉頭緊縮，動作局促，手足無措地應對著保安的盤問。
“怎麽了？”我邁步走過去。
李忠看見我，馬上興奮的揮手喊老師好。
保安則有些不耐煩的說：“不知哪裏來的窮孩子，要來我們學校讀書，也不看看自己的條件，他出得起學費嘛？”
我瞬間就怒了，麵色不悅地說：“凡中國公民都有平等的受教育權，大叔這話過分了吧？看您的家庭條件也好不到哪裏去，怎麽就如此看不起人？”
說完話也不管保安要說什麽，我拉過李忠便往學校裏走。這時候李忠才掙脫了我的手，說老師對不起，我的學費真的還沒有湊夠，你能不能再給我點時間？
“沒關係的！”我笑著安慰他，“楊老師說了，開學後如果你真的出現在學校門口，那麽就給你一個機會。所以今天不管你學費帶沒帶，你出現在這裏就已經擁有在這裏讀書的資格了！”
“真的？”李忠半信半疑。
“真的！”
“謝謝老師！”李忠高興的跳起來，明亮的雙眸閃著淚花。
“走吧，我們先去辦理住宿！”
我將他帶到新生接待處，打算給他先交一年的學費。
然而就在財務開單時，楊康打電話過來，問我李忠是不是來了？
“是的，我正在給他繳費呢，你有什麽事嗎？”我邊接電話邊從錢包裏掏銀行卡。
“你不用給他交了！”
楊康電話裏說，“他前段時間在山上撿菌子的時候救了一個前去故地祭奠戰友的退伍老兵。那個老兵將他三年的學費和生活費已經全部打在我賬上了，你隻需要給他登記一下就行！”
沒想到世界上還有如此離奇的際遇，掛上電話的那一刻我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好。或許這世界上惡雖有不同，但善總是相通的吧。這應該是我這段時間以來見到的，最治愈的事情了。
“走吧，李忠，跟著這位老師去領一下你的被子，晚上楊老師會給你帶新衣服過來！”
我拍了拍李忠的頭，為這孩子的勇氣感動，也為老兵的善良感懷。
處理好李忠的事情，我踏上了回K城的歸途。
半個小時後，我站在K城高鐵站出站口。
擁擠的人朝隨著電梯無聲流動，來來去去的旅人不是在去路便是在歸途，我步行走到火車站前的巨大廣場上。
正是九月寒秋，K城的北風遠遠比M縣來得凜冽，我緊了緊身上單薄的衣裙，拿出風衣披上。正在這時，沈修慕的電話過來，問我在哪裏。
我發了個定位給他。
十分鍾後，他沒找到我。
二十分鍾後，他還是沒找到我。
三十分鍾後……
“該死的，你到底在哪裏？定位具體一點，你這個地方車子無法通行……”
沈修慕咆哮，電話裏的語氣恨不得活活手撕了我。
我翻個白眼：“到上次分別的地方等我！”
語畢推著行李箱返回高鐵站，坐電梯到負一樓從另外一個出口出去，這才看見等在那裏一臉便秘的沈修慕。
大概是跟著度姐繞了太多圈圈的緣故，他的臉已經黑成鍋貼，連著雙眼也患上視覺功能障礙，就連我站在他身邊都沒看見。隻是一個勁兒地往高鐵站裏麵看，嘴裏神叨叨的念著：“這個白癡，地點也不會記好……”巴拉巴拉一堆。
“你說誰白癡呢？”我摘下墨鏡，冷冷的看著他。
“啊……”他嚇了一跳，轉過身來，突然間就像失了神似的，定定地看著我。
驚豔，沒錯！
我看到了他雙眼掩飾不住的驚豔。
我這才想起，之前在J縣的時候曾被傅君辭帶去做過一次造型，我的頭發已經由原來的家庭婦女頭換成了美式大波浪。
除此之外，我還穿了了新買的V領緊身魚尾裙加十厘米恨天高，將我凹凸有致的曲線和大長腿完完全全地暴露出來。再加上白皙皮膚，烈焰紅唇和民國風帽子，別說沈修慕，就是行走在高鐵站也收獲了不低的回頭率。
人類愛美的性質都是相通的，這無可指摘，但對醜的接受度卻因人而異，這就是為什麽人性經不起試探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