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男的走，女的留下來

  老人滿目凶光，而老媼卻在落淚，這令我們十分驚詫。


  我朝小玉看了一眼，示意她小心一點。小玉在環顧四周，不時朝大青石上望，大概是想從這兒逃走吧。可那大青石既高又滑，普通人絕對是爬不上去的。目前我們的出路隻有兩條，一是打倒前麵那兩名男子，從那裏過去。二是跳河。但這兩條路，若硬闖，都基本行不通。


  老媼抹了一下眼淚後，對玲瓏苦口婆心地說：“玲瓏，咱家的情況你不是不知道。你二哥年紀一把大了，一直討不到老婆。現在隻能沾沾你大哥的光，共用一個老婆。現在，好不容易來了一個女娃，本想你二哥不用再打光棍了。可是你，為什麽要把他們哄走？你就不能為你二哥想想嗎？”


  說完，老媼又抹了一下眼淚。


  老人的大兒子與小兒子也走上前來了，老人小兒子突然卟嗵一聲跪下了，對玲瓏說：“小妹，你就可憐可憐二哥吧，我不能一直打光棍，也不能一直睡大嫂啊。要是你把這個女人帶走了，我以後也不活了。”


  玲瓏似乎被說動了，慢慢地鬆開了我和小玉的手。


  我急了，要是玲瓏倒在了他們那一邊，那我和小玉，就真的死路一條了。


  老人這時用旱煙杆指著我們說：“這樣吧，女娃留下，做我家老兒的媳婦，男娃，我們放你走。”


  “你說的是真的？”玲瓏問。


  “嘿嘿。”老人陰惻惻地笑了笑：“我什麽時候說過假話？”


  小玉握了握拳頭，身子微微動了動，想說話，但支吾了半天，卻是一個字也沒有提上來。我冷聲道：“我是不會把我女朋友留下來給你兒子做媳婦的。”


  老人朝我射來一道寒光：“怎麽，你以為你現在還有的選擇嗎？”


  玲瓏也勸道：“你現在沒有選擇了，既然你能走，就讓她留下來吧，至少這樣，你們都不會死。”


  我堅決地說：“死又怎樣？我們一同來，就要一同回去。我為了生，把她留下來，這算什麽？三年前，我犯了一個錯誤，這一次，我不會再犯。”


  玲瓏猛地望向我，想說什麽，可喉嚨處動了動，沒有說出口。


  小玉說：“農夫，如果你能活著離開這裏，你就別管我了。你要記住我們來這裏的目的，隻要你能找到阿琴，就算我死在這裏，我也感到沒有遺憾了。”


  玲瓏又望向小玉，久久不語。


  “我不會要你死的！”我決定孤注一擲，走了一步險棋。我朝路兩旁看了看。右邊是老人及老媼等人，起碼有二十多個人。而左邊隻有兩名男子，雖然他們手握鋤頭，凶神惡煞，但是跟那二十多個人相比，終究要弱一些。既然他們一定要將小玉留下來，我隻有拚了命，把她護送出去。


  於是，我在小玉耳邊輕聲說：“我們衝出去，你等會兒跟緊我，一旦逃脫了，你就盡管往前跑，不要管我。”


  小玉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朝我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這麽做。可我主意已決，昂首挺胸，望向老人問：“如果將我女朋友留下來，你真的會放我走？“老人嘿嘿笑了兩聲：“當然是真的。“


  “好，那我就把她留下來，不過——“我朝兩邊的人看了看，”我不相信你們，如果我答應了你們，你們又要把我也留下來，殺了我怎麽辦？““嗬嗬，要殺你，早就殺你了，何必等到現在。“老人說：”況且，你現在根本就沒得選擇。“我伸手指著左邊的那兩名男子說：“你叫他們放下鋤頭，我現在就要離開。“老人不緊不慢地說：“可以，不過，得讓那女娃現在過來。“我不由一怔，這個老人一點也不傻，並且，十分地狡猾。如果真的讓小玉先過去了，那小玉就真的沒法離開了，並且，萬一老人反悔，我也極可能會當場被他們殺掉。


  小玉想要過去，我抓住了她的手，朝她搖了搖頭。


  玲瓏突然說：“這樣吧，我來抓著這女人，讓他先走。”她說著抓住了小玉的手。


  老人嘿嘿笑道：“你跟他們是一夥的，我怎麽會相信你？”


  玲瓏說：“我隻是看上了這個男人，我想跟他走。至於這個女人，你們愛咋樣就咋樣。”


  我暗暗吃了一驚，玲瓏看上了我？她這是在開玩笑麽？我看不像。


  “真是女大不中留。“老人說：”你既然看上了這個男人，把他留下來不就行了？“玲瓏哼道：“可是，你們不會讓他活下來，你們想殺了他。“路左邊的其中那名三十來歲的男子叫道：“玲瓏，我們村子這麽多男人都沒老婆，肥水不留外人田，你跟我們不行嗎？我們把你當皇後一般供著，為什麽要跟這個外來的男人？““我要這樣，你管得著嗎？“玲瓏衝他叫道：”放下鋤頭，我要帶這個男人離開，不然，我就把這個女人推下去。“她說著將一隻手伸到了小玉的後背上，隻要她一用力，小玉就會跌進河裏。


  老人立即大聲叫道：“別，別推。“他用旱煙杆指著我左邊的那兩個男人，”你們，放下鋤頭，讓那男娃走。“那兩個男子不樂意了。四十歲的那個說：“要我們放下鋤頭可以，不過，那個女人不能讓你一家人獨自霸占了，我們也有份。““對，我們也有份！“其他男人齊聲叫道。


  老人的臉難看起來。我和小玉的心也沉了下來。這個村子，到底是一個什麽鬼村子？在這裏，女人就是寶，每個男人都想要。如果讓小玉留在這裏，隻怕這裏對她而言，那就是人間地獄。


  我的心更加堅定起來，無論如何，也要帶小玉離開。


  位於我左邊的那三十歲的男子說：“要不這樣，那個女人我不要，把玲瓏嫁給我。“其他男人立即跟著附和：

  “把玲瓏嫁給我！“”嫁給我！“


  玲瓏突然放開了小玉，朝我看了一眼，大步朝路左邊走去。走到了那兩名男子麵前，用力把三十歲的那男子手中的鋤頭奪了過來，一把扔進了河中。那男子怔道：“玲瓏你……“玲瓏走到他身邊問：”你真的想娶我？““是呀是呀。“那男子忙不迭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