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不喜歡你
車上，沈軒提起剛剛的回憶，說：“沈總，剛剛會議上你說話的時候，好有氣質。”
我聽著，揚唇笑了一下，沈軒很少這樣跟別人說話，我算是一個例外，還記得當年剛帶他回來的時候，他基本上不跟任何人說話。
“這不是很正常嗎？”我說。
“嗯。”他說：“在你身上很正常。”
隨後，車裏便安靜了下來，我往車窗外看了看，想起了剛剛的會議
會議上，有人提出疑問：“沈總，之前那一塊地皮，是花了高價錢買回來的，說實話，那一塊位置確實也寬闊，風景也不錯，但是始終是隔市區有點遠了，如果建房子，我們還要投入大量的錢，這樣不僅增加了公司的經濟負擔，還有心理負擔，到時候房子修出來暢銷都還好說，要是不暢銷呢？”
“我也覺得，沈總，這並不是我們懷疑你的能力，而是，這件事情，並不是普通的小事，之前我們在拿地皮的時候就已經吃了一次虧了，現在要是還要盲目地去修建房子的話……怕是有點不妥……”
“是啊，沈總，還是三思而後行。”
“……”
我兩眼看著窗外，靜了好一會兒，我不動，大家也都屏息著目目相視。
最後，我轉過頭來，雙手在麵前的會議桌錢輕輕點著，即便用了最小的力，桌子還是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像是鋼琴的樂曲一樣，有節奏，吊著在場所有人的眼球。
我的聲音很沉，話語從嘴裏緩慢地溢出來。
“沈氏雖然剛剛步入房地產行業，雖然還不太成熟，但是之前大家好歹跟了我幾年，也還算知道我的脾性，我沈旭堯哪一次不是帶著你們賺得盆滿缽滿的？像做我們這一行的，之所以能走到今天，與其說是比別人有運氣，不如說比別人更敢賭，敢闖。但是，我能看得上的東西，必定是有把握的，不說十成十，十之八九是有的。”
“巴菲特曾經說過，市場是仆人的向導，實際上也是我們常說的，要做市場的主任，要做到自己心中有數，且，要在別人貪婪的時候恐懼，在別人恐懼的時候貪婪。如今的房地產行業，升降起伏不定，尤其是在B市，好多房地產都不敢守了，那是因為什麽？這其中的緣由，大家真的有想過嗎？”
大家麵麵相覷。
我看了四周一眼，繼續。
“我想，並不全是因為供過於求，國內的人口擺在這裏，還有多少人在為了尋求一套房子還在努力著，但是人家為什麽不買？全是因為經濟問題嗎？不是，而是現在的當地產業已經亂套了，好多產業一昧隻顧著賺錢，卻忘記了要修最適應市場的房子。”
大家紛紛點頭。
“但是沈總，即使修了最好的房子在那邊又怎麽樣了，地皮還是越靠近市區越好賣，那邊屬於郊區了，在地段上麵，確實不占優勢。”還是有人提出疑問。
“這正是我接下來要說的問題，我一隻手捏著麵前的一支筆，拿在手中，在空中指了指。
“既然不是最繁華的地段，既然在地段上不占優勢，那就利用它的地理優勢，自然優勢，我聽說那邊還有一塊不小的河流，郊區不堵車，停靠車輛也方便，交通會比市區裏麵還要方便，現在還有一部分人，不願意住在市區裏麵，一來是壞境原因，二來，有些是為了養老，那就建一個小區似的旅遊區，讓買房子在那裏的人，不僅能夠愉悅心情，也能賺錢，這樣的房子，還擔心賣不出去？”
“沈……沈總……”
“沈總這想法，真是妙，妙啊！”
“……”
這話一出，大家基本上都沸騰了，之前怎麽就沒有想到。
我卻沒有表現出喜悅，依然還是一副嚴肅的樣子，繼續下著命令：“企劃部的人，立馬跟著我一起走，我們去那一塊地看看，回來加班做一份設計方案給我，大家要是沒有什麽異議，那，現在行動。”
“好，江總。”
“好，江總。”
其實這樣的場麵，這樣的會議，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畢竟我帶著沈氏走了這麽多年了，這商場上的風風雨雨，大大小小的事情，我都見得差不多了，這樣的事情並不足以為奇。
隻不過在這之前，要不是沐氏出事，我還從來沒有想過要步入商界。
這麽想著，車子很快就開到了那一塊地皮在的地方，環山繞水的，看著真的挺不錯。
我站到了一塊最舒服的位置去，睜眼望了四周，覺得風景和空氣，自是不必多說了，我的腦海裏麵甚至已經出現了將來規劃這一塊地出來的模樣。
企劃部的在另外的位置觀察，有些正在檢查這一塊地的質量，帶上了機器，正在測量。
沈軒往我這邊走過來，問：“沈總，你在想什麽啊？”
我靜了一下，一隻手依然插在褲兜裏，另外一隻手，對著四周指了指，問：“阿軒，你覺得這一片地方，怎麽樣？”
沈軒聽完我的話，正在仔細觀察著。
連連點頭：“沈總，這一塊不錯啊，要是建一座房子自己住，這兒的風景，加上之後我們公司的規劃，那簡直就是一種享受啊。”
我淡淡地“嗯”了一句。
隨後直接跟他說：“那你就安排下去，這一塊位置給我留著，完了在這裏建一間屋子，前院和後院都留出來，後院給我放著弄一個遊泳池。”
“沈總你這是？”
我笑了一下，抬步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說：“修一間屋子，好金屋藏嬌。”
“.……唔.……”
他在後麵“唔”了一聲，隨後跟上來：“沈總近來口味有點重啊，還金屋藏嬌嘞，那是太太沒在這，要是在這，你還敢這麽說嗎？”
“我想說便說，還管誰在誰不在？”
沈軒點頭：“是，是是是。”
我盯了他一眼，之後望著遠方，靜了一小會兒，才淡淡地說：“不過還真不敢。”
“咳咳.……”
沈軒直接咳了出來，被我瞧了一眼之後，拚命忍住笑意。
從這邊一忙，就忙到了下午去了。
晚上我過去接沐惜文，我手裏還有點事情沒有辦完，便沒有下去，在後座等著她，另一邊的車門開著，感覺到她過來了，才抬眸看了一眼。
果然，還不如不提醒她，又是那一副樣子，故意穿得比較火辣。
我也懶得管她了，就什麽都沒有說。
誰知她坐進來，關了門之後，直接就對著我說了一句：“怎麽樣，初戀的味道還沒有變味吧？”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她說得應該是昨晚上的事情，昨晚進行到一半，我就被舒婷叫過去了。
“你想說什麽？”我問她。
“沒什麽。”她倒是語氣很淡，興致缺缺的樣子，說：“就是覺得你品味挺獨特的，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想不通，我說沈旭堯你自己都是這麽浪的人，怎麽就喜歡那種斯文敗類呢？”
“斯文敗類”，她竟然對舒婷用了這樣的詞語，如果語氣再強硬一點，我可能會覺得這是不是對我的一種在乎？
之前她還從來沒有這樣說過。
我心裏微微有些覺得.……興奮，突然間傾過身子，把她逼退到身子貼到車窗上去。
我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隔得很近很近，我低著嗓音問她：“那你覺得我應該喜歡哪一類？”
她卻直盯盯地盯著我的眼睛，毫不避諱道：‘我覺得最起碼跟你是一個檔次的吧，混夜店，一夜可以幹上七個男人什麽的，簡而言之就是胸大無腦，活好的那一種類型。“
混夜店，一夜幹上七個男人。
嗬，看來在她心裏，我就是這樣的男人，混夜店，一夜幹上七個女人。
我還真沒有那一種經驗，七個女人，想著我都覺得發抖，光是她一個人，我都夠折騰的了。
於是我懟了她一句，說：“你的意思是我該喜歡你嗎？”
果然她沒想到我會這樣說，整張臉都愣了下來，還有點沉，目光也下垂著，但很快，在我意料之外的反應時間中，她猛地抬眸，雙手握著我靠在車窗上麵的手臂，對著我拋了一個媚眼：“你是承認喜歡我了嗎？”
我也有點措手不及，難道我的眼神之中，透露了一些什麽？還是我的臉上，寫了“我喜歡你”四個字？
不過這一些想法，都被我很快收起來了。
這麽多年，她現在才問我這個問題，要是我就這麽跟她說一句“是，我喜歡你。”那麽她的反應會是什麽樣子？
肯定都是覺得我在開玩笑吧？或者說，我說了之後，我們可能連現在這樣的相處模式都沒有了。
她應該會直接躲著我，還怎麽樣都覺得不自在。
算了，不說也罷，我對她做這一些事情，本來就是沒有圖她任何回報，心甘情願的。
於是我立馬收回手，坐正身子，看著手中的手機。
“我喜歡誰都不可能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