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吧。”我淡淡地說：“下次帶上她一起去。”
此後車內就再也沒有任何說話的聲音了，我昨晚上就休息了兩個小時，還是渾渾噩噩的，現在竟有點想睡，就倒著小憩。
A市，我們的飛機降落在A市機場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剛出了機場，我的手機突然就跳出來兩條消費短信，有一條是幾十塊，有一條是十塊，我的那一張卡，隻有沐惜文在用，結婚以來，其實她都不怎麽用，至少遠遠少於我的想象。
十塊，我忽然間想到了什麽，立馬給她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這丫的，我才剛到A市，這才短短的兩三個小時，她就……
電話很快就接通。
“喂，你下飛機了嗎？這麽快？”
她倒是一開始就甩給我好幾個問題，要是沒有那個消費信息，我肯定會感覺到感動的。
“沐惜文！”
我的聲音有點沉。
“怎麽了？”
“我來的時候怎麽跟你說的，這麽快，你就忘記了？”
“我忘記什麽了我？”
“忘記什麽了？”我說：“我走的時候才跟你說的，要是想抽煙了，就給我打電話，我這才多長時間不在，你就偷偷地躲開阿軒自己去買煙抽？看來，你是想要他一直跟著你才好！”
那邊靜了好一會兒，我來的時候就跟沈軒說好，一定要看好不讓她抽煙，她現在買煙，肯定是沈軒不在。況且現在她靜這麽久，肯定是被我猜中了，一時間還不知道怎麽樣開脫。
“那個.……”她頓了頓，說：“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覺得有點難受。”
難受，當然難受，我都難受。
“我跟你說過了，難受你就給我打電話，你他媽的聽不懂我說的話呢？”
如果是其他的事情，我覺得我還能忍，女人抽煙這個，我本來就不大讚同，之前沒有說出來，也就算了，現在道明了，我就有點急切了，畢竟心底的聲音就是對她身子不好。
於是語氣就有點急，可能她聽了，隻覺得我苛刻又凶。
“我……”沐惜文說：“就這一次，下次我就給你打電話，你看，我這不是害怕你在飛機上嘛，況且，我也不想打擾你辦公。”
這女人，竟然找了這樣一個方式開脫，害怕打擾我辦公。
也就在這時，我們等的車來了，小陳對著我說了一句：“沈總，車來了。”
“馬上。”
我一邊舉著手機跨步過去，上車，坐到車後座。
靜了靜，才想起來回答沐惜文的話：“沐惜文，你最好給我一個別的好的說辭，不然你看我回來怎麽收拾你。”
“我……”她轉變了話題：“哎，你是怎麽知道我買煙的，你安排人監督我？”
監督？就這樣，還需要我安排誰來監督？
“你想多了，就你那個智商，犯不著找人監督你。”憑我對她的了解，看消費信息就知道了。
十塊錢，能有什麽是十塊錢，除了她常抽的那個牌子的煙，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麽？
她卻聽不明白，問：“沈旭堯，你這是什麽意思，你說話就說話，你損我是什麽意思？”
咦.……
“520牌的香煙，十塊錢一包。”我說。
“所以呢？”
“所以，你用微信付款的時候，是用的我的副卡，我能收到短信。”
非要跟她說明白，這點智商，我到底是為什麽喜歡上她的？
那邊便一直不說話，不知道她又想什麽去了，剛好這邊也快到了，我便說：“行了，你早點回去，不要抽，再被我逮到你就慘了。”
話閉我便掛斷電話。
小陳之前就聯係好了酒店，在市中心很顯眼的位置，我們打的車很快就開到了酒店外麵。
小陳的房間就在我對麵。
“沈總，我們跟那邊的見麵時間在下午六點，現在才三點不到，你可以先休息一下。”
“好。”我說：“你也去休息吧。”
“好。”
話閉，他便退了出去，幫我關上門，我進浴室洗了把臉，就將自己陷入大床之中去，捂著被子開始補眠。
渾渾噩噩之後，我陷入了一個夢境。
夢境裏，我又回到了當年那個火災現場去，等我趕過去的時候，火災已經發生了，我進去救援，沒想到聽到外麵的聲音，說是沐惜文進來了。
我連忙往門口去，想要阻止她進去，剛見到，就見她頭頂上一塊燃燒著的木塊徑直倒下來。
我猛地衝過去，將她一拉帶過來，護她在懷裏滾了一大圈，我的背和手臂被地上的那一些東西刺得生疼。
我們周圍全是濃煙，烈火。
“惜文，惜文……”
她聽見我的聲音，緩緩睜開眼，卻是很難受的樣子，好像隨時都能暈過去一樣。
“惜文，惜文，別睡，別睡，我現在就送你出去，我們馬上就出去，求求你，別睡。”
我多麽害怕，我就會在那裏失去她，話閉，她不言，應該是受不了了，我強忍著周圍濃煙的侵蝕，打橫抱起她，想要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可是周圍，出口周圍，都燃燒了烈火，隻有一麵窗戶，基本上還是完好的，這個時候，窗戶也正好開著。
我想都沒想，直接抱著她就往那邊去。
我用了全力將她拋出去，正要起身跟上去，可是全身都已沒有力氣，終於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迷迷糊糊之中，我感覺到有一道男人的聲音在叫我，帶著嘲笑，帶著.……怨恨。
“沈旭堯，沈旭堯，你他媽倒是起來啊，起來對付我啊。”
“旭堯，我來了，最好準備，這一次，我一定會給你最毀滅性的打擊。”
“旭堯，我來了。”
我的腦海裏，一直再重複著“我來了”這一句，終於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滿頭大汗。
我伸手去摸額頭，手心瞬間也都變得濕了。
沐惜文，對，沐惜文。
我匆匆忙忙地就是一陣亂摸亂找，很快找到手機給沐惜文打過去。
我知道那樣的夢境，並不是突然間就來的，尤其是最後，那一道男聲，還有我之前收到的郵件。
他來了，他終於還是來了，可是我現在連他的模樣，連他在哪裏都不知道。
直到那邊傳來沐惜文接電話，懶懶地對著我這邊“喂”了一聲，我猛烈跳動得心，才慢慢地平複了下來。
我靜了靜，那邊又“喂。”了一聲，隨後她喊了我一句：“沈旭堯，你怎麽了？”
“沒事。”我很快反應過來，壓住心裏的恐慌，說：“就是打電話過來看看你有沒有好好上班，有沒有偷工減料地做事。”
那邊立馬就不滿了：“沈旭堯，你要是想要知道我有沒有偷工減料，你何必問我，你這麽神通廣大，直接問你的助理要監控就知道了。”
嘴上功夫向來不留情。
算了，隻要她沒事就是大事。
“本事不大，膽子倒是挺肥。”我說。
她那邊靜了靜，沒有說話，我將電話換了一隻手舉著，便又問：“怎麽，遇到困難了？”
“沈旭堯。”她的聲音微微懶，氣息慢慢從聽筒裏麵傳過來，她說：“你是不是故意整我？之前結了婚，你一直不叫我出來工作，等我把好多知識都忘記了之後，你又裝好心腸讓我來上班，表麵上鼓勵我從你手裏拿回沐氏，實則你是想要用這些文件來打壓我，讓我知道能弄垮你有多麽困難，你想讓我自己知難而退，你不戰而勝是嗎？”
我：“.……”
我不得不說，她的腦洞還真是大，不讓她出來工作？是她自己不想要出來的好吧，還不戰而勝呢？我們兩個之間，我向來就沒有勝過。
區區沐氏沈氏算什麽，我要的隻是你而已。
“喂，沈旭堯。”我沒有說話，她有些遲疑地叫了我一聲。
我反擊：“既然你自己都知道，那還不算笨。”這樣說，那我就幹脆把這個罪名坐實，嗬嗬，莫名覺得有點想笑。
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剛剛做了那樣的夢之後，忽然間就想要逗弄一下她。
“沈旭堯。”她有些激動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現在她這樣的語氣，肯定還有肢體上的動作，可能有什麽東西有遭難了。
“你做夢。”她說：“我是不會向你認輸的。”
聽著聲音，我都能想象到她現在的樣子有多麽鮮活，這無疑讓我剛剛因為夢境而驚慌的心情舒緩了好多。
“好。”我好脾氣地說：“嗯……我跟你說了，實在有什麽不懂的，就去問沈軒，他會幫助你。”
“我。”她說了一個字，便歎了一口氣，說：“我不想去。”
“不好意思？”
“不想就是不想，沒不好意思。”
我靜了靜，沒管她。
“那這樣，你要是遇上什麽不會的，有疑問的，你就打電話給我，拍照過來也可以。”
“嗯。”
“好。”看了一眼手機，我說：“那先這樣，我要去忙了，你下班早點回去，讓沈軒送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