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不送！

  顧慕軒也是一個豪爽之人，一聽說我有事，立馬點頭答應下來，說：“.……那當然沒問題，但不過，你在醫院，是要處理什麽樣的事情啊？”


  他又問我。


  我對他沒必要隱瞞，直接就說：“舒婷在急診室，還沒出來。”他也認識舒婷的。


  “舒……”他一句話隻說了半句，就被我一個眼光掃了之後，卡在喉嚨裏。


  隨後他看了看我身邊的沐惜文。


  “放心，我沒事。”沐惜文說。
……

  這就整得有點尷尬了，舒婷進急診室又不是因為我。


  顧慕軒說：“她怎麽回來了？這幾年不是一直都在美國嗎？”


  我說：“這事你想要知道，還得去問她，我不知道。”


  我本來對她的事情就不關心，她要從美國回來，我哪裏知道是因為什麽。


  “你怎麽會不知道，你們.……”


  顧慕軒口不擇言又開始提以前的那一些事，我猛地往他那邊看去，他才重新停了下來。


  率先從沙發上站起來，說：“我真的要走了，你嫂子就交給你了。”


  他看我這樣，也秒懂了，同時站起來，往我這邊走來，在我胸口上錘了一下，豪爽道：“沒問題，你去吧。”


  “嗯，謝謝。”


  話閉，我徑直繞開他往外麵去了，一路輕車熟路地到了急診室那邊，依然還是我媽守在外麵，燈還亮著，舒婷還在裏麵。


  我媽一見到我過來，又站起來，連忙抓住我的胳膊，我讓她坐下來：“媽，坐。”


  她便坐下，眼神卻定格在我的身上，問：“旭堯，你們剛剛去哪裏了？你把沐惜文送到哪裏去了？”


  “媽，現在的情況是什麽樣？醫生和護士沒有出來過嗎？”


  我試圖轉移話題，但其實這個也是我想問的，她都進去這麽久了，一般來說，醫生和護士至少要出來說說什麽情況吧，這樣下來，嚴不嚴重，我們也不知道。


  “沒有。”回答我之餘，我媽卻不忘之前的問題，繼續說：“舒婷出事情，我不知道你把她帶來做什麽，她本來就不喜歡沐惜文，到時候要是醒過來，看見沐惜文在這裏，算是怎麽回事？”


  “媽！”


  她這話就是，沐惜文過來，舒婷看見她，還覺得不舒服了。


  “惜文才是你的兒媳婦。”我說。


  自己家的人不幫，不喜歡，倒是喜歡一個外人了。


  “去！”我媽聽完在我的手背上拍了一下，說：“兒媳婦，她把自己當成是我們家的兒媳婦了嗎？旭堯我跟你說，沐惜文她從一開始就沒有鐵心要跟著你。你看舒婷多好，你們還在學生時代就認識了，還在一起過一段時間，多好的感情啊，再說了，她一心一意隻想要跟著你，人漂亮，家世又好，海外留學生，知書達理的，又尊敬我們，哪裏像沐惜文一樣，簡直就是一個活菩薩，每天都要你供著，還不理解你。而且她在學校的時候，我可是聽說她跟別的男孩子在一起了，是不是清白的都說不清楚，這麽多年一直沒有生孩子，說不定以前……”


  “媽！.……”這話說出來，我就生氣了，什麽不清不白，什麽生不了孩子就是因為傅清和？這話中的話，簡直……

  “你到底在說什麽啊？人家都是勸和的，隻有你，每次都勸我……”那個“分”字，我卡在了喉嚨處，不說出來了，真的覺得有點氣，頭偏開一些。


  “我說什麽，我能說什麽？”我媽也急了，手在我手臂上緊了緊，像是在挽回一個失足少年一樣：“我說的是你的未來，是你以後整個人生，旭堯，你怎麽這麽固執，你從來不肯聽媽媽的意見，你是我的孩子，是我親生的，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你去問問，哪一個媽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過得好一些，可是沐惜文她真的不配做你的妻子，她根本就不懂得理解你，這麽些年你過得有多苦，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就連結婚了，你都很少回去，旭堯，你對她其實就是憐憫，憐憫是嗎？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們的感情就像是青梅竹馬一樣，所以你看不得她過得不好，但是旭堯，你以後的人生還很長，你需要的是一個真正體貼你，會心疼你，能站在你背後的賢內助，而不是一個心中裝滿了仇恨的大小姐！”


  “媽……”我看著她，靜了靜，我從來都知道她對我們的婚姻是不看好的，我婚後不經常回去，這也是家人和朋友都知道的事實，但是我跟沐惜文，我對她，根本不是什麽憐憫，也不是什麽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情，我從來都是想要跟她過一輩子的人，我對她隻有疼惜，疼愛，沒有憐憫。


  我想要跟她一生一世，這個念頭，在我心裏麵，從來就沒有變動多。


  誠然我也知道她說的是實話，如果沐惜文是一個能體貼我，會心疼我，能站在我背後的賢內助，那麽我肯定會過得輕鬆很多。


  但如果那個人不是沐惜文，那麽不管她是怎麽樣的人，我都不會要。


  “我現在已經結婚了，所以能不能請你，放下你心中那一些不現實的想法，難道你想要自己養的兒子，到最後竟然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嗎？”


  “旭堯，媽媽不是這個意思，負責，你對她已經夠負責了，可是你自己呢，你.……”


  她的話音未落，急診室的門被推開了。


  很快有人走出來。


  “媽。”我推了推她的手，雙眼一眺，示意她往後看，提醒她有醫生出來了。


  我媽連忙放開我，走上去，就開始問醫生舒婷的情況，等到醫生終於說出“放心吧，她沒事。”的時候，才鬆了一大口氣。


  我聽了也送了一口氣，等我媽跟著舒婷都進了病房，我又問了醫生，確定她沒有事了之後，我徑直就往顧慕軒的辦公室去。


  隻是我沒有想到，竟然會在走廊拐角的時候，碰上沐惜文，還有傅清和。


  他們兩個就站在一起，正在說話。


  我這才走了多久，她就跟傅清和在醫院裏麵站到一起了？這真的是……真是很意外啊！


  不過他們的對話聲，在走廊裏麵也是清晰易見，能夠聽得出來，兩人是偶遇的。


  不過我還是看不下去，徑直走上前去，沐惜文背對著我，根本看不見，可能是我的動作太快，傅清和很快也注意到我了，現實餘光掃到我，愣了愣，直接抬眸看過來。


  “沐惜文。”他剛看過來，我已經開口叫了一句，往前又走了幾步，直接抓住沐惜文的手臂，將她往後扯了一下，問：“你在這裏幹什麽？”


  “我那個.……”沐惜文有點驚訝，可能沒想到我會突然出現，說話也有點斷斷續續的：“我正要去找你.……迷.……迷路了.……”


  還真是應景，迷路過來，剛好跟傅清和撞在一起？

  我說：“你好端端的，這一點路你都能弄錯，你是沒有長腦子還是沒有長心眼。”


  這話是說沐惜文，但其實是說給傅清和聽的。


  “我……”


  沐惜文張張嘴，卻隻說得出這麽一個字。


  倒是傅清和，很好人地對我說：“沈總不必這樣在意，我和沈太太隻是意外碰上了而已，並不是約好的。”


  他說話的時候，是笑著的，就是那一種很禮貌的笑，看上去像是一個紳士一樣。


  我看著覺得惡心，但是在沐惜文麵前，我沒必要怎麽樣，同樣也微微揚起唇，說：“我自己的人是什麽品性我自己清楚，不需要一個外人來提醒我。”


  他的意思無非就是沐惜文沒有錯，希望我不要怪罪她。隻不過是想要挑釁我罷了，那我也宣示一下主權。


  這一下，將他說得有點尷尬了，眼神交接時，我完全能夠感覺得到他藏在眼裏的一種無法言說的不爽感。


  但是我不關心，隻要能打擊到他，就好。


  但他最終說：“沈總能這樣想最好不過了，倒是用不著我解釋了，那，你們忙，我先走了。”


  “拜……唔.……”


  他一句話剛說完，朝著沐惜文遞了一個眼神，沐惜文倒是口快跟他道別，我及時伸手將她的嘴巴捂住


  “不送！”


  我說。


  他走之前，還對著沐惜文笑了笑，那一抹笑意，看似在跟沐惜文致歉，但其實隻有我看得懂，他那是帶著一絲絲嘲笑的意味。


  因為我剛剛的那一個捂沐惜文嘴的動作。


  也同時是在跟沐惜文示意，他其實是沒有惡意的，隻是我太在意太在乎太不禮貌了而已。


  果然，他剛一走，沐惜文就連忙推開了我的手，是用力掰開的，我還從來不知道她的力氣竟然能這麽大。


  “沈旭堯，你這是在做什麽？你自己陪了你的老情人這麽久，我和他不過是偶然撞見罷了，你犯得著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