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路途
苟煙波打開手機，隻見沈洋發了朋友圈，雲墨穿著雪白的羽絨服，拖著一個巨大的行李箱，蔓延無辜的愣在機場裏。
沈洋配文：讓你別等我，傻眼了吧？
苟煙波忍不住笑了，他掏出手機打給沈洋。
一個小時後，雲墨坐在了苟煙波寬大的汽車裏，司機正是苟煙波自己。
雲墨上車的時候苟煙波還很不好意的說：“謝謝你，張博士，要不是您我今年恐怕就沒法回去過年了，畢竟一個人連續要開車將近30個小時，還是很危險的。”
雲墨說：“哪裏的話？自己應該感謝您才是。”
沈洋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說：“行了，您兩位別謝來謝去的了，路上注意安全。”說完他親自給雲墨係上安全帶，關上車門，衝他們揮了揮手。
苟煙波發動汽車，沈洋看著汽車湮沒在車流中，轉身大步離開。
苟煙波和雲墨，兩人一時無話，雲墨率先打破沉默：“田美怎麽不和你一起……”
“她還小，我們打算等她畢業了再見家長。”苟煙波打斷她的話，像是不想進行這個話題，直接開了口。
苟煙波打燈駛上高速，改裝後的大G發出激烈的轟鳴，像掙脫束縛的野馬，自由的在天地間馳騁，他突然轉頭問雲墨“你們呢？”
雲墨忙回答：“我們也是，不著急。”
苟煙波點點頭，像是了然。
雲墨迷迷糊糊的睡著了，苟煙波細心的調高了車內的暖氣。
過了很久，雲墨才幽幽的醒來，已經是下午了。
窗外落日的餘輝溫暖的灑滿大地，給潔白蒼茫的雪原，鍍上了一層金燦燦的霞光。
苟煙波轉頭看了雲墨一眼，從旁邊遞給她遞了一個嶄新的保溫杯：“餓了嗎？後麵有吃的。”
雲墨接過來，揭開蓋子，喝了一口才說：“還好。”
轉頭一看，後座上滿當當的全是零食，薯片、糖果、豆幹、雞爪、蛋糕、點心、酸奶……
還有好幾大包切好的，沒切好的水果。
這樣大的排麵肯定不會是隨意在哪個服務區能買齊的，雲墨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苟煙波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
解釋說，自己有個朋友在這裏，聽說他要路過，所以，就隨便買了些吃的送來……
雲墨“哦”了一聲沒再說話，兩人一時無話，雲墨從後座上拿了一盒草莓，發現水果都被細心的洗幹淨了。
苟煙波趕忙說：“別用牙簽，直接用手拿。”
雲墨一愣，苟煙波又說：“手套箱裏有消毒濕紙巾。”
雲墨依言拿出濕紙巾擦幹淨手，拿了一顆送進嘴裏，她的手指修長，在鮮紅欲滴的草莓映襯下越發白皙透明，竟隱約閃爍著白瓷般的光彩。
苟煙波有些晃神，就聽雲墨嘴裏嚼著草莓，含混不清的小聲咕嚕了一句：“我這是睡死了，還是被你下藥了？”
苟煙波顯然聽清了，片刻後兩人相視哈哈大笑。
剛才的尷尬一掃而過。
雲墨又側頭問苟煙波：“你要吃嗎？”
苟煙波幾乎立刻問她：“甜嗎？”
雲墨說：“很甜。”
“好吧，那來一顆！”苟煙波說。
雲墨把水果盒子往苟煙波那邊遞了遞，苟煙波伸出右手準備拿，猛然想起自己沒洗手，雲墨也顯然意識到了。
苟煙波想要吃到草莓明顯隻有雲墨喂給他，然而以他們現在的關係明顯太過親密。
車廂的氛圍瞬間陷入沉寂，誰也沒有再說話。
三十分鍾後。
苟煙波和雲墨在服務區下了車，兩人倚在車門上，在冰天雪地裏，一人幹完了一整盒草莓。
上車後，換雲墨來開。
雲墨開車很穩，苟煙波一直覺得大眾對女司機是有誤解的，數據證明女士開事故比男士更少。
絕大多數極惡劣的交通事故都是男士司機造成的，或危險駕駛，或疲勞駕駛……
雲墨讓苟煙波睡會兒，苟煙波不肯，他在這短暫的相處裏，舍不得閉眼。
然而雲墨似乎並不知情。
良久，苟煙波突然問雲墨：“會結婚嗎？”
雲墨像是沒有反應過來：“什麽？”
苟煙波雙手抵在方向盤上，並不看她：“你和洋哥。”
雲墨如夢初醒，隨即堅定的說：“會！”
那時候的雲墨是真的想要和沈洋結婚的。
苟煙波心下一疼，半天才緩過神來，他知道雲墨性格堅定，決定了的事情就不會輕易改變。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又微不可察的吐了出來：“那祝福你們！”
雲墨客氣的說：“謝謝！也祝福你們！”
苟煙波點點頭，旋即神色如常。
一路上他們聊了很多高中時候的人和事。
他們甚至還聊到了苟煙波的家人，那個漂亮可愛的小侄女，苟煙波試著提及李星辰，雲墨的表情也沒有絲毫變化。
“真的都放下了嗎？”苟煙波想。
他和雲墨似乎從來就沒有坐下來推心置腹的好好聊一聊，相逢和離別都是那般匆匆而過。
有時候，他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得到過雲墨？
這些年雲墨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那唇角的小痣為什麽會無緣無故的消失？
他看自己的眼神為什麽若即若離？
在重慶的那次她看苟煙波的眼神分明寫滿了依賴，為什麽回到北京一切都變了？
真的僅僅隻是因為田美給她看到了吻痕嗎？
他是真的愛上了沈洋，還是僅僅隻是感激他的救命之恩？
然而現在一切都來不及了，苟煙波來不及細想，幾乎立刻就下了決定：他不能任由自己失去她，哪怕前方荊棘叢生，哪怕墜入無間地獄，他也不能將她拱手讓人。
苟煙波此刻內心深處的驚濤駭浪，雲墨卻未曾擦覺！
兩人一路上談笑風生，那樣子儼然一幅至交好友。
中途雲墨接到了沈洋的電話，但並不是打給她的，而是直接打給了苟煙波，雲墨就著車載藍牙，簡單明了的和沈洋聊了幾句。
一個千方百計，一個以逸待勞，一個卻渾然不覺。
苟煙波覺得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蒼雲境內。
苟煙波直接將雲墨送到了樓下，兩人還約定一起去看二水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