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我不是單身,我有男朋友
今年的同學會還是鄭洪濤親自操持,直接包下了兩層酒店。
吃飯、唱歌、住宿一條龍服務。
令人意外的是今年回來的同學還真是多,浩浩蕩蕩幾十號人一起坐在金碧輝煌的包房裏。
二水哥自然是坐上首,隻見他滿麵紅光,一看就是恢複得很好。
老馬今年也來了,見到苟煙波和雲墨喜歡的不得了,好些年沒見了,拉著雲墨的手一個勁兒的搖,就是舍不得鬆開。
同學們陸陸續續都結了婚,還有好幾位同學是拖家帶口來的。
因為人數太多,鄭洪濤還特意把家屬安排在了另外一桌,還開了幾句不葷不素的玩笑,說家屬在場太影響發揮了。
他在一群家屬的笑罵中,端著酒杯全身而退。
還自嘲說自己是玩花叢中個片葉不沾身,惹了好一頓嫌棄,首當其衝就是湯米。
自從上次某人眼巴巴的跑到北京去給人家過生日,湯米和他就名正言順的和好了。
二水哥還笑話他,說北上的路都被他給跑大了。
老同學見麵自然親近異常,一群人談天說地,好不快活。
酒過三巡有人開起了玩笑,清點過已婚人士後居然又開始清點單身,點到苟煙波的時候,苟煙波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點到雲墨的時候被苟煙波打了岔,有人還記得本科畢業那年,苟煙波替雲墨擋酒,料定他倆多少有那麽點什麽,就開起了他倆的玩笑,說兔子不吃窩邊草,雲墨怎麽還便宜自己人?
雲墨被鬧得忍不也樂了,她居然低低的笑出了聲,然後抬頭一本正經的說自己有男朋友。
滿桌子都是二十七八的成年人,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大家都門清,見苟煙波神色不愉,就趕緊收住話頭,
有幾個起哄的,還連著灌了雲墨好幾杯,雲墨向湯米求救,誰知那人早不知和鄭洪濤躲到哪裏調情了。
兩人這陣正是蜜裏調油,怎麽親熱都不夠。
雲墨歎了口氣,放下空酒杯,朝苟煙波這邊望了過去。
隻見他左手夾著香煙,右手端著酒杯正和旁邊的人說著什麽,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正在這時候,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雲墨輕輕的叫了聲“師哥”,於是就朝包房外走了出去。
身後的苟煙波突然收住笑意,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雲墨很少喝酒,那天不知道怎麽了,幾個平常和苟煙波要好的同學拉著她牲口似的猛灌。
湯米給她拿了房卡,要送她上樓休息。
還細心的給雲墨媽媽打了電話,說雲墨今晚不回去了,就住在酒店裏,那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麽,湯米答應著掛了電話。
誰知這時候苟煙波出來了,他自己已經穿戴整齊。
手臂上還搭著雲墨的羽絨服外套,見到雲墨很自然的抓了她胳膊將人扶穩,對湯米說:“濤哥找你呢!”
“哦”,湯米答應著,見雲墨手裏抓著房卡,像是很清醒還傻笑著衝她搖了搖手。
湯米也沒多想,囑咐了幾句轉身回了包房。
雲墨顯然已經喝多了,雖然沒有像一般醉鬼手舞足蹈,但依舊沒骨頭似的直往地上溜。
苟煙波扶了幾次都沒用,幹脆用手裏的羽絨服將她隨意一裹,打橫抱起她,大步朝電梯走去,按樓層的時候,苟煙波猶豫了一下,直接按了負二層。
他把雲墨放在汽車寬敞的後座上。
雲墨睡得很沉,小小的一團,像小貓一樣隱在寬大的真皮座椅裏,明明是那樣人畜無害的模樣,為什麽總能讓他傷心呢。
他又想起雲墨剛才在酒桌上,她低眉淺笑著,臉頰微紅,杯裏的葡萄酒甘甜芬芳,倒影在她明亮的眼睛裏,像是最璀璨的星河。
她的五官精致而動人,尤其是嘴唇,在說話的時候微微開合,潔白的貝齒影影綽綽,無時無刻都像是在索吻。
然而就是這張小巧動人的嘴裏,居然吐出了讓他萬念俱灰的話語,她說:“我不是單身,有男朋友的。”
我不是單身,我有男朋有!
苟煙波曾經無數次的期盼雲墨在各種重要的不重要的場合宣布自己心有所屬。
如果她這麽說,苟煙波想,我一定會第一時間衝上去吻住她。
然而今天,雲墨真的說了,那樣坦誠自然。
可故事的主角,並不是苟煙波。
一瞬間苟煙波被強烈的妒忌塞滿整個胸膛,他幾乎咬牙堅持,喝下了一整杯檸檬水,才堪堪抑製住衝過去狠狠堵住雲墨那張一開一合的嘴巴。
然而此刻,這張嘴巴微微閉上,像是能感應到主人情緒的小貓,乖巧討好的把自己靜靜的縮成一團。
片刻後,苟煙波撲了上去,撕開了小貓的偽裝,像剝蓮藕一樣,露出內裏潔白柔軟的嫩芽。
雲墨從頭到尾沒有任何的反抗,隻在最後關頭突然睜開眼睛,怔忡的看著苟煙波。
為了緩解壓力,雲墨雙手緊緊攥住苟煙波胸前的襯衫,她修長的脖頸竭力上揚,眼角泛出細碎朦朧的水光。
苟煙波扳起她的下巴,逼她看著自己:“我是誰?雲墨,說話,我是誰?”
苟煙波一動不動,像是等待宣判的囚徒,奢望能在窮途陌路看到一絲光亮。
雲墨定定地瞧了他半晌,溫柔的撥了撥他額前汗濕的頭發,才喃喃的道:“煙波,別鬧!”
說完,像是抽幹了全部的力氣,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像是一場旖旎荒唐的美夢,苟煙波陡然驚醒。
車庫裏密不透風,影影綽綽的燈光從車窗外照射進來,雲墨周身上下都籠罩在一層層白瓷般的光暈裏。
隻有右腳上還穿著一隻薑黃色的毛絨襪子。
她分明那般怕冷,此刻卻毫無芥蒂的依靠在自己懷裏。
苟煙波猛的退後半步,腦袋重重的磕在了車頂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借著車庫昏黃微弱的燈光,苟煙波打量著衣冠楚楚的自己,隻有下裝的拉鏈微微敞開著。
苟煙波羞愧難當,跌跌撞撞的去手套箱裏掏出煙盒,因為手指過份顫抖,他試了好幾次才打著火。
他倚著車門抽完一整支煙,意識才開始慢慢回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