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匕現
雖然不至於讓沈洋有牢獄之災,但事業肯定會遭到重創,三五年內的成果化為烏有。
而苟煙波則會更慘,輕易泄露商業機密是明顯的犯罪行為。
作為一名律師,他這樣背信棄義,即使用非常手段加以掩蓋,也會被業內所不恥。
而且雲墨如果知道了肯定也會站沈洋這邊,這樣毫無勝算的事情,以苟煙波在業內的風評他是絕對不會做的。
所以沈洋料定他不會這麽瘋狂,以為他僅僅隻是短暫的被嫉妒衝昏了頭腦。
沈洋其實很欣賞苟煙波,也真心拿他當朋友。
沈洋個性沉穩內斂,又比苟煙波年長幾歲,有心化幹戈為玉帛,決定放下芥蒂和他好好談一談。
沈洋耐心的端詳著苟煙波,慢慢拿起茶壺給苟煙波倒了一杯。
苟煙波微微頷首,神情自然的喝了下去,他說:“對不起。”
沈洋笑了笑:“理解。”
“我是真的離不開他”苟煙波低聲說。
雖然心裏很不舒服,但沈洋還是往座椅後背靠了靠,做出傾聽的姿態,他抬了抬下巴,示意苟煙波繼續。
“我們高中補習班認識的,她特別……特別……”苟煙波說不下去,聲音裏有些哽咽。
沈洋“嗯”了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苟煙波接著說:“後來我們就在一起了,年輕嘛。”他自嘲一笑。
沈洋沒有說話。
苟煙波問:“你知道她為什麽生病嗎?”
沈洋搖了搖頭。
“她的病不是遺傳,你盡管可以放心,”苟煙波慘淡地搖了搖頭,“不過你要是不放心也沒有關係。”
沈洋剛想問為什麽?
苟煙波又重新開了口,他說得非常慢,沈洋知道他是動了情的。
談到母親逼迫雲母的時候,他甚至連聲音都在顫抖。
沈洋有些悵然,苟煙波嘴裏的雲墨讓他覺得陌生,又有些心疼,他真誠地說:“謝謝你,煙波,謝謝你告訴我這些,這對於她的病有很大的幫助。”
苟煙波點了點頭,接著說“我知道他生病後非常難過,我們就在那時候分開了,我甚至追隨著她的腳步去了XG,但她走了……我一直忘不了她,大學畢業後,她回來參加同學會,很明確的拒絕了我……”
半晌後苟煙波接著說:“我還是不死心,我覺得她心裏還是有我的,隻是因為過不了心裏那道坎才不理我,那時候,我不知道她生病了。”
沈洋沒有打斷他,而是招手示意服務員再換一壺新茶來。
“後來她回來工作,”苟煙波說,“我故意找田美醋她,我在聚會上勸她喝酒,在走廊的包房裏親她,又道歉說自己親錯了人,我折磨她,羞辱她,我恨她明明愛著我卻又不要我……”
“別說了,都過去了。”沈洋聽不下去,語氣生硬的打斷了他。
饒是沈洋風度再好的,也受不了別的男人在自己麵前描述他和自己未婚妻的風月往事。
苟煙波卻笑了:“洋哥,我沒騙你,她是愛我的,你知道嗎?人的身體是不會撒謊的……”
“我讓你別說了。”沈洋提高了聲音。
苟煙波卻沒有停下的意思:“我知道你在塞班舍命救她的事情後,我就知道來不及了,我想我也許會錯過她了。我就著急了……”
“是你從中作梗讓投資方撤資的?”沈洋冷冷地質問。
苟煙波毫不避諱的點頭,有些譏諷的反問:“你不是也裝醉,防著我嗎?”
“可是後來……”沈洋說。
“後來,你看我和田美來往親密,又對你百般討好上心,慢慢的便不再懷疑了。”苟煙波歎了口氣,“我這樣處心積慮的騙你們,我有時候也覺得很累啊。”
沈洋覺得自己一句也不想再聽下去了,但直覺苟煙波不會就這樣輕易的放過他,便耐著性子,坐著沒有動。
果然,苟煙波又悠然地開了口:“你出國那大半年,日子過得真快啊。”
沈洋眼中的怒意越發明顯。
苟煙波毫不理會,自顧自地說著:“可是好景不長,你那麽快就回來了,你們還要訂婚?憑什麽?為什麽?”
“你說完了嗎?”沈洋臉色越發難看。
“春節那幾天真長啊,”苟煙波歎息般的呢喃,“你們去放煙火……你要求婚……你還要碰他……”
沈洋起身抓起外套拔腿就往外走,苟煙波起身離開座位,伸手去抓沈洋的肩膀。
沈洋突然暴怒,轉身對著苟煙波的麵門就是狠狠地一拳。
這一拳沈洋是用盡全力的,苟煙波一個趔趄,接連退後好幾步,才穩住身形。
盡管這樣,他還是打翻了桌上的茶盞,服務員過來清理,被苟煙波伸手擋住了,服務員一時間進退兩難。
狗煙波用舌尖抵了抵被打過有些麻木的臉頰,母指在嘴角上輕輕一擦,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直衝喉頭。
苟煙波沒有還手,生生受了這一拳,他看了一眼母指,擺了擺手示意服務員退下。
沈洋也沒再動,兩人短暫地僵持著,誰也沒有再動。
服務員還是收拾妥當,才離開。
不一會兒,又給他們換了一壺新茶,才又無聲的退了出去。
苟煙波又低頭笑了一聲:“對不起,坐吧,洋哥!”
“你還有什麽好說的?”沈洋餘怒未消。
苟煙波示意沈洋坐下,自己也坐下點燃了一支香煙,他朝沈洋晃了晃煙盒,沈洋沒有接,拉過椅子在對麵坐下。
屋子裏靜謐空曠,隻有桌上的果茶“咕咕”地冒著熱氣。
苟煙波指尖輕晃,彈了彈煙灰。
“你放心,我會對她好的,”苟煙波突然說。
沈洋一愣:“你是不是有病……”
話音未落,就隻見苟煙波又從旁邊慢條斯理地拿過一個牛皮紙文件袋,從從容容地遞到沈洋麵前。
沈洋打開一看,目光淩然,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聲音都在顫抖:“你……你……你怎麽敢?”
當天晚上沈洋沒有回來,雲墨隻在大約九點鍾的時候接到了沈洋的電話,讓她別等自己了,早點休息。
第二天雲墨打沈洋的電話,沈洋也沒有接聽。
雲墨問苟煙波,苟煙波似乎很忙,隻說他們聊了點項目的事情,隻一個鍾頭沈教授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