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高太太,我想您是誤會了
雲墨就借著這樣的姿勢居高臨下地看著高太太:“您剛才說您姐姐當年處理高總在外麵的女人冷靜睿智,一針見血。”
她將卡遞給服務生:“見的到底是誰的血?您到今天還不明白嗎?”
然後她站直身體,搖了搖頭:“你心裏很清楚,令姐和您,不是一路人。”
高太太這些年被高天奇養尊處優的待著,不管人後怎樣,人前無論走到哪裏都是風讓無限,被人簇擁著奉承討好。
也算是風光無兩,像雲墨這樣直截了當絲毫不留情麵的還是第一次。
見自己的小心思驟然被揭穿,高太太有些無所適從:“章教授什麽意思?”
雲墨直視著她的目光:“您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做任何事情都要有始有終,既然上路了就不要回頭。”
兩人對視片刻,皆是抿嘴一笑。
都是聰明通透之人,雲墨的弦外之音高太太豈有聽不明白的道理?
不管當初怎麽樣,現在既然是高太太了,就要做高太太應該做的事情。
瞻前顧後、猶豫不決、害人害己的事情,她現在不僅不能做,甚至連想一想都不應該!
高太太深吸一口氣:“章教授深居簡出,哪裏知道現在外麵的這些小姑娘,隻要男人有點錢財權勢,不管香的臭的一窩蜂的往上撲。”
雲墨但笑不語。
高太太又搖搖頭,手指在早已涼透了的杯沿上劃過:“真是防不勝防啊!”
“為什麽要防?你現在也很年輕啊!”雲墨有些不解的望著她。
高太太若有所思:“隻是年輕過而已,最知道她們想的是什麽。”
“世人追名逐利,想要過得更好也沒有錯。”雲墨看了看逐漸冷清的餐廳,“您的側重點不應該是那些女孩們。”
“我又何嚐不知道呢,”高太太獨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雲墨想走地意圖,“可我沒有辦法,貓狗尚且都知道護食,何況是人呢。
她那樣的神情和語氣竟讓雲墨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說完高太太又斜斜瞟了一眼雲墨:“章教授,說句不怕冒犯您的話……”
雲墨微微頷首示意她說下去。
“您當初從首都躲到這山城來,難道不也是懷著和我一樣的心思嗎?”說完高太太似乎還意有所指的看著雲墨。
那眼神充滿得意,隱隱間甚至還有些快慰。
仿佛在說:你看我們都是一樣的人,誰也不比誰高尚體麵。
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不惜一切代價,你甚至比我更慘,都被男人拋棄了,還有什麽資格來置喙我呢?
雲墨怔楞片刻,居然笑了。
高太太覺得那笑容明媚極了:“我不知道您是從哪裏聽到我的事情,我想您對我應該有些誤會,我做任何事情都是終於自己內心的情感。”
偌大的餐廳裏寂靜無聲,四周的燈光逐漸暗淡下來,為了方便客人欣賞窗外的夜景。
服務生素質很好,盡管她們已經買單了、盡管餐廳裏隻剩下她們這一桌客人,還是禮貌地過來詢問是否還有需要。
雲墨搖搖頭示意不用,服務生答應著走遠了。
“我和煙波是高中同學,一路走來經曆了很多困難和分離,”她側過頭,像是陷入了某種不好的回憶,神色頗為暗淡,片刻後才接著說,“我們每一次分離都是希望彼此能夠過得更好,但是我想以後再也不會了。”
她自嘲一笑:“我和他之間隻有兩條路,分離或是在一起。第一條路我們整整走了十年,期間我差一點就走丟了,是他把我重新拽了回來。”
雲墨臉色紅潤,笑容明朗,潔白的貝齒隨著嘴唇的開合若隱若現:“下一個十年,我要和他走第二條路。我想這一次,我們誰都不會走丟。”
高太太原本是在一次太太團的聚會上聽到一位太太酸溜溜地說,雲墨在北京被某高幹未婚夫悔婚拋棄,連工作都丟了,不得已才來到重慶。
所以自己就想當然的認為苟煙波隻是她的退路,兩人最多也隻是露水情緣,畢竟眾所周知異地感情是很難以維係。
然而實在沒想到她和苟煙波卻有這樣深厚的感情。
她不禁想起苟煙波年輕冷峻麵容,那可是令一向目中無人的高天奇也讚不絕口的人。
這幾年高天奇經常不著家,就算偶爾回來,也隻是點個卯看看孩子,不管她再熱情討好,高天奇也並不多言。
疏離淡漠的令人心碎,更不會聊到人際交往上的事情,所以她並不知道苟煙波打算來重慶發展。
現在乍一聽見聽雲墨雲淡風輕的一番話,心下頓時又驚又奇。
此刻早就已經後悔不跌,隻恐得罪了雲墨,給高天奇惹禍。
正想著找個什麽由頭把話給圓回來,隻求不要惹惱了她才好。
就隻聽雲墨又她氣定神閑的說道:“不要試探我,也不要懷疑我,我有我雖然有一些思慮和考量,但起碼的做人的底線和原則我還是不會丟的。”
雲墨微微頷首,清淺的眸子像水洗過的清澈:“您交友應該比我廣闊,對於您想要找的人,我確實愛莫能助。”
正是,鼎鼎大名的高太太走找不到的人,初來乍到的雲墨怎麽會找得到。
又會是誰這般神通廣大,能夠將人藏起來不讓自己找到呢?
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得到的結果不管多麽匪夷所思,肯定就是真相。
高太太被她的一席話說得臉上清白交錯:“我不是說你……我的意思是……”
雲墨挑眉淺淡的眸子一覽無餘:“放心我不會介意,當然,我愛人也不會!
“愛人”這兩個字,她說得親密、坦蕩又極其鄭重,眉梢眼角解釋皆是溫暖柔和的笑意,甚至還帶著一絲清淺的光暈。
高太太知道,那是生死相依的信任、是琴瑟和鳴默契、更是兩情相悅的愛情。
沒有猜疑、沒有試探、沒有利益、更沒有彷徨。
相比之下,自己這樣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才更顯得醜陋不堪,上不得台麵。
雲墨一席話說完,巧舌如簧的高太太頓時就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