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往前走吧,九哥!
她突然抬起頭來,眼神清澈纖塵不染,一瞬不瞬地看著九哥,她語氣裏滿是央求,她說:“往前走吧,九哥!”
九哥的心陡然一驚。
雲墨很少這樣鄭重的央求自己什麽。
就連苟煙波回重慶發展,雲墨都沒提過要九哥幫忙。
已經是這樣好的朋友了,說出來反而顯得生疏。
然而雲墨今天卻接連說了倆次,聯想到她剛才低頭的那一聲嘀咕。
九哥就更加覺得她話裏有話。
突然,他腦子裏的那跟弦不知怎麽的,突然就搭上了。
“昨天你在哪裏?”他問。
雲墨沒有回答。
果然,九哥突然一笑,用手指戳了一下雲墨的腦袋:“你這丫頭,一天到晚想什麽呢?”
雲墨愣了愣。
“那丫頭叫林枯,是我資助的一個患著的女兒,那患者去世了,就將她留給我照顧,”說完九哥自嘲一笑,“她已經成年了,哪裏還需要我的照顧?”
雲墨有些訕訕的:“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覺得那姑娘的長相……”
九哥沒有說話,雲墨的擔憂他是明白的。
作為朋友,雲墨毫無疑問是希望他能夠走出來,重新展開新的生活。
如果那隻是你個普通女孩,打死雲墨都不會提起。
九哥願意真心喜歡也好,養著玩也罷,隻要九哥開心,這都不是問題。
可那小姑娘長得太像七月了,這就很不正常。
因此雲墨的職業病又犯了,下意識的想要疏導。
九哥伸出手,揉亂了雲墨的頭發:“少操心,我沒病!”
雲墨撅了噘嘴,不置可否。
雞湯的味道很鮮美,雲墨喝了兩碗雞湯才作罷。
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可雨卻沒有任何要停下來的意思。
吃完飯雲墨身上的暖和勁過來了,就吵著要去賞雨。
九哥沒有辦法,隻好將她帶上了露台。
雲墨心中有些難過,她想起當年最後一次見到七月,就是在這裏。
一個盛夏的傍晚,她吵鬧著要吃火鍋。
就是在這裏,四人吃了最後一頓火鍋。
當時苟煙波也在,倆人那時候還各自別扭著。
她和苟煙波離開的時候,七月就是這樣倚靠在躺椅裏,沉沉的睡去。
這裏一切的樣子都沒有變,就連躺椅上毛毯的顏色都和以前湯米用的那條一模一樣。
九哥見雲墨神遊天外,知道她是心裏不好過,便想叫她到桌邊來做。
剛想張口,雲墨就在躺椅上坐下了。
她拉過毛毯將自己裹住,滿足地歎了口氣:“真舒服啊!”
重慶的天氣本來就潮,又在湖邊,毛毯雖然經常晾曬,但還是濕寒很重。
九哥擔心她捂出毛病,不由分說將她拽了起來。
“幹嘛?”雲墨有些不滿。
九哥像向湖麵抬了抬下巴,示意雲墨看過去。
蓮塘裏綿延起伏,全是碧綠的荷葉,偶爾一兩個細小的花苞在風中搖曳,孤單又清冷。
蓮塘邊緣綴滿了彩燈,向遙遠的蒼穹蜿蜒而去。
像是一幅靜謐的畫卷。
這畫卷與腳下燈火輝煌、喧囂的城市交相輝映。
竟讓人分不清主次。
“真美啊!”雲墨歎息般的呢喃。
“你很喜歡?”九哥問。
雲重重的點頭。
“那送給你好了!”九哥像是隨口說道,然而雲墨知道他絕對不是隨口一提的。
果然,九哥又開了口:“就當是我和七月送給你的嫁妝!”
“這裏又你和七月最好的回憶,你怎麽會舍得?”雲墨歎了口氣。
環視四周,屋外的一花一木,屋內的家具器皿都與當年別無二致。
“有什麽舍不得的,我將來還能帶走不成?九哥彈了一下雲墨的腦袋,“拿著吧,我和七月在這世上沒什麽親人,你和她情同姐妹,我想,這也會是她的意思!”
“我還不是一樣拿不走?”雲墨辯解。
“好好拿著,”九哥揉了揉自己的腦袋:“你和煙波以後用的上,要是以後不喜歡這裏的格局,推倒重建也是好的,現在這座山已經很難再開發了!”
九哥沒有雖然沒有明說,但雲墨也明白他的意思,自己和苟煙波以後會有孩子,自己拿不走可以留給後代。
雲墨知道九哥不會是隨便說說的,是真心要給。
自己現在立刻表態未免有些傷人,隻好“嘿嘿”傻笑,敷衍過去。
心裏盤算著怎麽和苟煙波商量一下,打消他這個念頭才好。
這莊園她是萬萬不能要的。
雲墨小聲說:“我老家,也有這樣一片蓮塘,隻是沒有這裏的景觀好,看不到萬家燈火!”
就一個輕聲“嗯”了一聲。
“最好景觀d那棟,讓煙波買了,不過現在也是我的了!”雲墨笑得有些促狹,又有點小得意。
九哥突然來了興致:“怎麽?”
雲墨便將苟煙波給自己求婚的過程大概說了一下。
九哥聽完哈哈大笑,他好久沒有這樣暢快過了:“這個煙波,像是他能做出來的事情!”
雲墨也笑,笑著笑著就紅了臉。
“那你現在可是富婆哦!”九哥調侃道。
“哪有!”雲墨越發不好意思了。
“那你肯定看不上我這宅子!”九哥突然歎了口氣。
“怎麽會呢?”雲墨幾乎脫口而出,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的不對。
隻好用食指點了點九哥:“好啊,九哥,你也學會給人挖坑了?”
九哥又一次哈哈大笑。
雨滴打在蓮葉上,泛起細細密密的波紋。
一圈圈擴散開來,像是永遠沒有盡頭。
“給煙波打個電話,今晚就歇在這裏吧!”九哥側過頭對雲墨說道。
雲墨點了點頭,撥通了苟煙波的電話。
苟煙波那邊人聲鼎沸,還在應酬:“行,那你注意安全,明天再回去吧!乖,我給九哥說倆句。”
“你媳婦在我手裏!”九哥接過電話直接來了這麽一句。
“好好珍惜她在娘家時光吧!”苟煙波也笑,隨便聊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苟煙波周五就要過來,也沒有什麽要緊話說。
後半夜雨停了,山間濃霧彌漫,被褥有些潮濕,雲墨懼寒,睡得並不踏實。
雲墨住的客房在三樓,站在窗邊,露台一覽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