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月夜一簾幽夢影
是夜,沐家后宅。
沐婉琴坐在梳妝台前。
此刻的她柔美賢淑,絕色傾城,一副美人之姿態。
所謂美人者,以花為貌,以鳥為聲,以月為神,以柳為態,以玉為骨,以冰雪為膚,以秋水為姿,以詩詞為心,無間然矣!
合古今靈秀之氣,鑄此一人。
她身後是若依在為她梳妝打扮。
而此刻的沐婉琴卻是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自言自語的說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小姐,你在說什麼?」若依聽到自家小姐在那裡自言自語,不知道說著啥,反正她聽不明白。
「哦,沒事!」沐婉琴回過神來,不由得有些好笑。
她從見過顧博言之後,腦海里全是他的影子。
這莫非是自己對顧博言有意思不成?
呸呸呸,這才剛見面,怎麼可能!
沐婉琴心裡否定了這個想法。
可是腦海里卻不自主的回想起白天相遇的場景,那英俊帥氣的男人,彷彿住進了她的心扉,揮之不去。
「小姐,你看你臉都紅了,是那裡不舒服嗎?」若依不明所以的問道,自家小姐這是怎麼回事啊,怎麼突然臉色發紅呢!
她心裡十分奇怪,莫非是白天被衝撞后留下的後遺症不成?
「要不要請大夫?」若依有些緊張的問道,小姐要是有個什麼好歹,那就是她的罪過了。
「不礙事,你且去休息吧!」沐婉琴看著天色已經很晚了,看著若依有些疲倦的樣子,不由得好笑,於是就讓她去休息。
「小姐,你真沒事?」若依還是不放心自家小姐的情況。
「嗯,真沒事!」沐婉琴搖了搖頭。
若依見小姐卻是沒有什麼大礙,也就回去休息。
等若依走後,沐婉琴走到書桌上拿起一本書來翻看。
這卻是《烈女傳》,乃是其父親要求她看的一些書籍。
作為一位女子,相夫教子是她們的命運。
三綱五常乃是天理昭昭,不容置疑。
平時她對於這些書籍本事不屑一顧的,不知怎麼的今天卻是有些異樣的情緒,卻是看的津津有味。
當她看到古時候有一位叫做韓憑的人,因為自己的妻子長相貌美出眾,卻被君王奪取,於是同她的妻子先後自殺,就為了保住自己的名節的時候,也是為二人的夫妻情深所感動。
她不由的想到那首詩詞來:
相逢情便深,恨不相逢早。識盡千千萬萬人,終不似、伊家好。
別你登長道。轉更添煩惱。樓外朱樓獨倚闌,滿目圍芳草。
也許,他就是自己心目中的那個人吧!
雖然古時候的愛情自古大都是男子薄情寡義,負心拋棄女子。因為這些女子,她們太過天真地去追求完美的愛情了。結果到頭來,受傷的總是自己。
相思樹,流年度,無端又被西風誤。
想想,霍小玉也好,杜十娘也好,她們不僅都沒有逃脫封建社會中女性的悲慘命運,甚至還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自古紅顏多薄命,西施也好,王昭君,蔡文姬也罷,亦不能避免不幸的境遇。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只羨鴛鴦不羨仙,也許這就是愛情的魔力吧!
隨後她拿出一支毛筆來,親手書寫下了一首詩,也是她此刻內心的寫照。
卻是見她如此寫道: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或許她此時此刻的心情真如李易安詩中所寫一樣,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幽幽的她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在睡夢中,她夢到自己變成一個新娘,嫁給了一位才華出眾的將軍。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她幸福而快樂的生活著,相夫教子,生活恬靜而美滿。
可是不久后,她發現一切都變了。
原本愛著自己的男人卻見異思遷,居然拋妻棄子,一封休書卻將自己打下萬丈深淵。
「不要,我不要這樣!」沐婉琴悲戚的叫喊著。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若依的聲音從耳邊響起。
「若依?你怎麼在這裡,不是休息去了嗎?」沐婉琴恍然若失,原來只是一場夢而已。
她看著若依,不由得問道。
「小姐,你怎麼在書桌前睡著了。這要是著涼了可怎麼是好!」若依有些埋怨的說道,「現在已經天亮了,我進來就聽到你在說夢話,就趕緊叫醒你!」
「謝謝你,若依。沒想到已經天亮了啦!」沐婉琴看著若依,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她沒想到自己的醜態被若依給看到了,真是羞死人!
「小姐,老爺正等著你去用餐呢!」若依說道,只是她神色有些怪異。
自家小姐最近的情況卻是很奇怪,不過她也說不上是怎麼回事,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幫我洗漱吧!」沐婉琴一聽自己的父親,就清醒過來。
對於自己老爹,她卻是有些畏懼。
要是被他知道自己竟然悄悄地在想念一個男人,那還了得,肯定又是一輪批評教育。
若依聞言也是默默的替沐婉琴梳妝打扮起來。
卻說沐守仁今天一早卻是聽聞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心情倒是不錯。
見到自家女兒出來以後,就笑著說道:「琴兒,來吃飯。」
「爹爹。」沐婉琴走到沐守仁身前趕緊行禮問安。
隨後有對著一位夫人說道:「娘親!」
「怎麼琴兒氣色有些差,沒休息好?」沐夫人在一旁看見沐婉琴臉色有些不好,有些疼愛的問道。
「娘親,我沒事!可能是晚上沒有睡好吧!」沐婉琴說道。
「好了,先吃飯!」沐守仁倒是沒有注意到沐婉琴的氣色。
「對了,我今天卻是聽到一首絕佳的詩句。」沐守仁笑著說道,「琴兒你不是喜歡詩詞歌賦嗎,你覺得這句『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如何?」
「咳咳!」沐婉琴一聽差點就要將嘴裡的飯菜噴出來了,「確實是好詩。」
沐婉琴有些尷尬的一笑。
而一旁的若依看到自家小姐的模樣,卻是忍不住偷偷的樂。
「哈哈,這首詩卻是昨天雁鶴樓詩會中一位才華出眾的公子所作,真是少年才俊。」沐守仁非常開心。
「嗯,卻不知是何人所作?」沐婉琴只好配合著自己父親演戲,假裝問道。
「呵呵,這位作詩的公子卻是沒怎麼聽聞過,只知道他叫穆青,字少白。」沐守仁想了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