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好自為之
“桑田,你讓我太失望了!”
季青臨滿臉怒容,想要用手指著桑田罵一頓,但想到桑田已經是瞎子,又隻好將手放下。
“在一百零八名學徒之中,你是我最好看的一個。這麽多年來,勤勤懇懇,沒有任何雜亂心思,所以這一次我沒有挑選其他學徒,偏偏選擇了你。可你,你就是連一個丹爐也看不住!你難道不知道裏麵的丹藥有多麽重要嗎?”
桑田渾身顫抖,身體晃晃悠悠的,就跪了下來。
“學生知錯,甘願受罰!”
“受罰,受罰!你要我怎麽罰你?”季青臨又是怒聲大喝。
旁邊蘇夜,張奕博等人全都看著,一言不發。
桑田重重叩首三下,抬頭說道:“學生犯下大錯,再無資格留在國醫門當中,隻希望老師能讓我回到家鄉。學生雙眸已毀,決不會泄露國醫門任何醫術。請老師成全!”
他話剛說完,那蒙著雙眼的白布忽然一紅,竟然被鮮血染紅了!
看來他雙眼的傷勢可非同一般!
如此一幕,就連季青臨,張奕博這兩位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國醫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知道該說什麽。
蘇夜目光看向陽絮,平靜說道:“陽絮,看見桑田跪在旁邊,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陽絮低下頭,小聲說道:“希望國醫門念在桑田多年效力的份上,答應他最後一次。”
蘇夜臉色唰的一沉,竟然一步步往陽絮走去,聲音變得咄咄逼人:
“桑田雙眼毀了,還要離開國醫門,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你難道沒有一點內疚之心嗎?”
陽絮霍然抬頭,震驚說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是你打開丹爐!而不是桑田!”蘇夜說得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陽絮身軀一顫,根本承受不住這巨大的壓力,身軀一軟,坐倒在旁邊。而桑田也是一直搖頭,想要開口否認,又偏偏不知道該怎麽爭辯。
季青臨何等的精明,他一眼就看出來這裏麵有古怪了,按照他這麽多年對桑田的了解,這個學生從來沒有幹過一件錯事,但陽絮就不一樣了,她是丹會的大小姐,憑借著丹會的關係直接進入國醫門成為學生。
陽絮平日裏的性子就跳脫,不服管理,隻不過國醫門眾人都知道她的身份,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陽絮!是不是你打開丹爐?”
“不是,不是我。我是冤枉的。”陽絮一個勁地搖頭。
蘇夜沉聲說道:“我不會冤枉你,從丹爐上的手印就可以看出來,是你抓住打開丹爐的爐耳。打開丹爐的時候,最先噴出的是藥材氣味,你吸入身體之中,還沒有來得及去除吧?
而丹毒噴發,帶著裏麵旺盛的爐火,是關上丹爐的時候才會洶湧而出。所以,桑田這個國醫門弟子,就連最常見的丹毒也躲避不了,因為他要拚命蓋上爐蓋!”
陽絮和桑田聞言整個人都僵在那裏,一動不動,他們拚命要掩蓋的真相,竟然一下子就被蘇夜發現。
季青臨更是惱怒,喝道:“蘇夜說的,是不是真的?是你讓桑田給你頂罪?”
“我沒有!是他自願的!”
陽絮什麽也不顧了,她幾乎陷入了瘋狂,大聲狡辯:“我沒有強迫他,我是不小心打開了爐蓋,是他自己撲上去被丹毒焚了雙眼,和我有什麽關係?是他說,反正他的眼睛也瞎了,幹脆將責任包攬下來。這一切,這一切都怪蘇夜,你究竟煉製的是什麽丹藥,已經過去九個小時了,裏麵還有丹毒!這麽危險的事,你為什麽要讓我們去做?都怪你!”
啪——
季青臨兩步衝上前,對著陽絮就是一個耳光抽了過去,將陽絮給打翻在地上。
“混賬東西!你自己做錯了事,非但沒有悔改之心,現在還要將責任推到蘇夜身上。我國醫門怎麽會出現你這種心腸歹毒的東西——你不配待在國醫門!你從今以後也不配拿針治病!我今天要是不罰你,我如果管理整個國醫門?”
眾人聞言都是臉色大變,他們從來沒有看見過季青臨發如此大火,一個個都是心驚膽顫,知道陽絮肯定沒有什麽好下場了。
站在身後的張奕博老臉也是變了變,當即上前拉著季青臨,低聲提醒說道:
“老季,你別衝動!她可是丹會的大小姐,我們要怎麽懲罰她,還要商量商量!”
提到丹會,季青臨一腔怒火當即就被澆滅了,現在的國醫門不僅僅是沒有了過去的名望,更有很多地方需要依賴丹會。要是因為懲罰陽絮而徹底得罪了丹會,隻怕那後果也不是國醫門想見的。
最主要的是,丹會的掌門可是華夏七宗之一,威名震懾無數古武家族,他們國醫門可沒有這樣的人物存在,曾經還有過一次和丹會衝突,要不是有北龍羽庇護,隻怕國醫門會遭受慘烈衝擊。
季青臨屈辱地握了握拳頭,沉聲說道:“陽絮,馬上給蘇夜道歉!否則,我必定依照門規治你斷手之罪!”
陽絮不敢放肆,堂堂國醫門的門規可不是鬧著玩的,就算她是丹會大小姐,現在她身在國醫門之中,離丹會十萬八千裏遠呢。
“對不起,蘇夜!是我一時糊塗,我沒辦法麵對這麽大的責任才會胡說八道。請你原諒我!”
“你好自為之吧!”蘇夜歎息一聲,直接大步離開。
至於後麵季青臨要如何處置桑田和陽絮,他也不想管了。
他前來救人,原本就是衝著季青臨的真誠,現在能得到國醫門的一些保證已經足夠了。
眾人看見蘇夜要走,他們也不好攔著,隻能道歉幾句,然後派車送他出去。
蘇夜也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直接回家,他知道這都快兩天一夜了,家人肯定很擔心。
回家裏,父親蘇立城十分高興,奶奶也是擔心地抓著蘇夜的手,仔細地瞧了瞧,生怕蘇夜變瘦了。
童亞亞最為開心,蹦蹦跳跳的,問個不停。
“哥,你真的將人治好了嗎?是什麽人啊?國醫門在什麽地方,他們是不是特別神秘?”
“這些可都是保密的!”
蘇夜不想告訴他們那麽多,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隨後想到了什麽,說道:“今天你不是有課嗎?你怎麽還在家?”
“你不回來,我擔心你嘛!對了,折月姐姐來過一次,她說你回來了就讓你等等她,她好像有急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