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女侯

  可是天耀皇並沒有拆穿:“聽聞安王和景惜兩個人圍獵了七隻狼,這可是從未出現的壯舉。”


  底下的人又在竊竊私語。


  在圍獵場上,從來沒有人打過七隻狼。


  這裏的狼群都是野生狼群,無人馴養,且不說很難遇上,一旦遇上還能從它們手下逃脫已經算是十分厲害了。


  這次就算他們打再多的獵物恐怕都比不上這七隻狼群。


  更何況沈定安還打了別的獵物。


  天耀皇看著沈定安道:“你還打了什麽獵物?”


  蘇鈺見狀將手中的袋子拿到前方侍衛在的地方,侍衛立刻接住袋子,將袋子中的獵物拿了出來。


  “這是…”


  所有人都被侍衛手中的獵物吸引住了目光。


  “海東青。”沈定安念道。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竊竊私語,討論著侍衛手中的海東青。


  蕭元渝也難以置信,她看著平淡的沈定安,不知道沈定安還會有什麽她所不知道的本事。


  海東青在天耀被譽為神鳥,十萬隻才可能出現一隻,極為珍貴。


  可正是因為珍貴,沈定安這樣貿然打死,是會被責罰的。


  果不其然,天耀皇的臉色一變,嗬斥道:“沈定安,你好大的膽子!海東青是天耀神鳥,你既然知道,卻還是射殺,有何居心?”


  天耀皇已經很久沒有當眾發怒了,這一生氣,所有人都跪在地上,除了沈定安和蘇鈺。


  沈定安走到蘇鈺麵前,從侍衛手中接過海東青,晃了晃海東青的腦袋。


  海東青漸漸睜開了眼睛,沈定安拽住海東青的翅膀,以防它飛走。


  直到海東青徹底蘇醒,他才開口解釋道:“陛下,本王既知道海東青為天耀神鳥,便不會輕易獵殺。”


  海東青撲騰著翅膀,卻怎麽也逃脫不了沈定安。


  蕭元渝跪在地上舒了一口氣。


  海東青代表著希望,若是沈定安真的射殺了海東青,那就是代表著北陌將天耀的希望射殺,那沈定安定會被天耀皇視為眼中釘,暗中處之。


  躲一個沈定承已經夠累了,若是再躲天耀皇,那恐怕真的躲不過。


  天耀皇變臉很快,他哈哈一笑:“既然如此,是朕錯怪安王了,來人,將海東青帶回去圈養著,朕要好好的賞安王。”


  沈定安將海東青交給公公,自己則微微低了頭:“不敢當。”


  天耀皇背靠椅背,看著底下的人說道:“你們當中,可有人敢說能勝過安王的啊。”


  所有人都麵麵相覷,如今誰敢說能夠勝過安王,就算是隻有七隻狼或者一隻海東青都無法勝過,更何況這還是兩個在一起,更不可能有人勝的過了。


  天耀皇雖然心裏責怪蕭元洛今日沒有贏過沈定安,可麵上卻隻能裝的一副深明的樣子:“那今年便是安王和景惜贏了,賞。”


  沈定安和蕭元渝同時行禮道:“謝過陛下。”


  天耀皇繼續說道:“景惜啊,聽聞你的馬中毒死了,怎麽回事?”


  蕭元渝走上前:“回陛下,臣女的馬兒在狼群中受了驚嚇逃了,等到臣女找到的時候它已經暴斃而亡了。”


  蕭元渝用餘光看向旁邊不遠處的景寧,見景寧神色正常,甚至還有些驚訝。


  難道這件事情不是景寧做的?


  或者,是百裏玉?


  蕭元渝不動聲色的瞥向百裏玉,卻見百裏玉的臉色和景寧一樣,兩個人甚至還不知道在交談著什麽。


  看起來這件事真的不像是兩個人做的。


  可如果不是這兩個人那還會有人?

  她和景瑤說實話並沒有利益相衝,隻是景瑤想要依附著景寧就必須幫著景寧對抗自己罷了。


  所以這件事情幾乎不可能是景瑤自己背著景寧做的。


  “獸官何在?”天耀皇問道。


  獸官站了出來,行禮道:“回陛下,臣方才檢查了一下,馬是中毒而亡,且是劇毒,應當是有人刻意下之,這種劇毒可緩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毒發身亡。”


  果不其然,是中毒,且既然可以緩,便證明了是有人刻意為之。


  景老夫人也想到了蕭元渝所想到的事情,皺著眉頭環顧四周,見景寧和百裏玉都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在心中也打了一個問號。


  她站起身來,緩緩走到蕭元渝旁邊,蕭元渝見狀連忙扶著景老夫人。


  老夫人微微頷首道:“陛下,這毒既然是有人刻意下之,老身懇求陛下徹查此事。”


  蕭元渝也知道,自己並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若是老夫人不站出來,這件事恐怕也就匆匆調查隨便說個結果糊弄過去。


  可是景老夫人用了懇求二字,當年天耀皇能夠活著全靠老夫人的父親,更何況老夫人年輕時也為天耀皇立下赫赫戰功,天耀皇幾乎是從不拒絕永昌侯府的請求。


  “老夫人放心,這件事情朕定徹查清楚。”天耀皇道。


  景老夫人已經把身子挺直了起來:“老身便在這裏謝過陛下了。”


  天耀皇眯著眼睛,並沒有怪罪景老夫人殿前不尊,他很快舒展眉頭問道:“聽聞景惜的射獵都是老夫人教的?老夫人是想?”


  蕭元渝默默低下了頭。


  天耀皇說這句話是想打探景老夫人的意思,其實他大可私自找景老夫人說明此事,可是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問出來,卻會讓大家都知道。


  景老夫人自然知道天耀皇問這句話意欲何在。


  天耀皇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會倚仗她的孩子了。


  如今兵權從永昌侯府手中傳到將軍府手中,可是將軍府如今也隻是有個空殼子而已,最主要的兵權,是在天耀皇手中。


  景老夫人知道天耀皇最看重兵權,永昌侯府曾經又握著天耀大部分軍隊,他防著永昌侯府也是情理之中。


  景老夫人說了實話:“回陛下,大哥死的早,弟弟也因病沒有血脈相傳,永昌侯府需要繼承人,老身隻能從這幾個孫女孫子中選擇。”


  “老夫人這是想為天耀培養一個女侯?”


  天耀皇臉上的表情沒有變,聲音也聽不出喜怒,但是所有人卻都不敢說話,唯有景老夫人與他對視著,絲毫沒有退讓。


  “老身在沒有自稱老身之前,對陛下說的是臣。”景老夫人的語氣十分肯定,帶著不容置喙:“臣曾經是天耀的女將,臣的徒弟曾也是天耀的女將,臣為天耀培養一個女侯,未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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