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隻麻雀
午間吃飯時間，石玉蟬打了碗飯，抬著上樓，忽然有個小孩從樓上悶著頭往下衝，石玉蟬連忙閃開，閃開的同時一把拉住小孩：“跑慢點，小心摔下去。”
小孩看了她一眼，不回話，悶著頭走了。
小孩看起來有些陌生，不像是公司同事家的孩子，石玉蟬猜測可能是客戶帶來的。
吃完飯，樓底下銷售拍視頻，需要幾個人，樓上的文員便都下去了，石玉蟬也在其中。
“小蟬，你比較瘦，一會你站在車頂上，就擺這個姿勢，小心點，別摔了啊。”
“好的。”
幾個男同事站在車門前，正準備幫忙把石玉蟬送上去，結果石玉蟬輕輕一跳一踩，人就爬到了車頂上，讓車門前的幾個同事幹瞪眼。
“哇，這麽靈敏的嘛，小蟬你這麽敏捷，為什麽就是不會騎自行車呢？很簡單的，下班我教你吧。”
有同事道。
石玉蟬連忙擺手，“不不不，我對自行車是真的放棄了。”
同時，石玉蟬也在疑惑，她身手好像沒有這麽好吧？
也許穿越世界沒有什麽任務和目的，但是她的本體能從每個世界獲得一種能力，那麽，她做貓的那個世界，獲得的能力是敏捷嗎？
········
蛋糕店門口，女人牽著五六歲左右的小男孩，臉上帶著疲憊。
“小遲，媽媽帶你去挑蛋糕好不好？”
男孩沒有回應，女人牽著男孩進門，店員立刻熱情地迎了上來。
“你好，我訂了一個蛋糕。”
“好的，請提供一下你的電話號碼，女士。”
女人報了自己的手機號，店員核對完畢後，進了後台，店裏這會沒什麽顧客，有空閑的店員，看男孩長的玉雪可愛，安安靜靜地任由媽媽牽著，眼睛盯著一塊兒糕點不放，以為他喜歡，便蹲下身去問：“小朋友，你想要這塊糕點嗎？”
誰知道就是這麽一問，本來看起來安安靜靜的小男孩忽然掙開了女人的手，大喊大叫著，伸手掀翻了櫃台上擺著糕點，女人連忙抱住他，“小遲乖，媽媽在呢，媽媽在呢，你看看媽媽，媽媽會一直陪著你的，不怕不怕啊。”
男孩根本聽不進去女人的話，動作極大的掙紮，也不管會不會傷到女人。
女人裸露出來的肌膚上全是抓痕，她卻好似毫無痛覺似的，隻是死死抱住男孩，即使男孩什麽話也聽不進去，她也沒有發火，而是依然用著溫柔的語調安撫男孩。
終於，大喊大叫的男孩安靜了下來，女人抱住男孩，把頭埋在男孩的頸窩裏，店員看到她的眼角閃爍著淚花。
“對不起，店裏所有損壞的糕點我都會賠的，對不起。”
女人平複好情緒，向店裏的員工彎腰道歉。
“女士，您的蛋糕。”去取蛋糕的店員小心翼翼地把裝著蛋糕的袋子遞過來，看到已經安靜下來的男孩，想說點什麽，又怕再惹到他，隻能公事公辦地說了一句。
“謝謝。”女人接過蛋糕，等店員核算完應該賠付的錢，刷完卡後歉意地對店員笑笑，牽著男孩出了門。
“那個男孩什麽情況，不會是精神病吧？”
“我知道他，聽說是自閉症，平時看起來隻是安靜了些，不愛和人說話，發起病來的時候，就跟剛才一樣，像瘋子一樣，他媽媽也是可憐，你看到了嗎，手上臉上脖子上，都是抓痕。”
“還別說，那小孩犯病的時候我真的被嚇到了，他媽媽怎麽做到不對小孩發火，一直溫柔以待的啊？”
“是啊，有時候想想覺得小孩真可憐，可是再想想，又覺得小孩真幸福，就算這樣，家庭也沒有拋棄他。”
“聽你們說了這麽多，小孩爸爸呢？怎麽都沒人提？”
“噓，小孩喜歡我們家的糕點，他媽媽經常過來買，有時候帶著小孩，有時候一個人來，但是，我們從來沒見過小孩的爸爸，說不定啊，是因為小孩的病，拋棄他們母子倆了。”
“啊，真可憐，那男人真不是個東西。”
“可不是嘛。”
“·········”
身後的議論高蘭聽到了些許邊角，她隻能握緊了牽著男孩的手，加快腳步回家。
回到家裏，高蘭鬆開男孩，“小遲乖乖地坐在這裏吃蛋糕，媽媽去工作了，有什麽事就叫媽媽好嗎？”
男孩自顧自地拆開蛋糕包裝盒，對高蘭的話毫無反應。
高蘭吸了吸鼻子，抱住男孩：“媽媽愛你。”
話落，高蘭坐到電腦前，戴上眼鏡，開始翻譯自己接到的稿子。
為了照顧孩子，高蘭從原來的公司辭職，在家裏接一些散活，醫生說，小遲的狀態已經有所好轉了，雖然他還是不會回應她，可是起碼現在她能安撫住犯病的小遲了。總有一天，她的小遲會像正常孩子一樣，會說話會回應，會哭會笑，而不是現在一般，無論你對他做什麽他都毫無反應，除了犯病時。
男孩小遲的房間光線很好，窗戶開著，男孩坐在桌子上，一口一口的吃著蛋糕，吃完，小遲躺倒床上，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開著窗台上，一隻麻雀落在上麵，這隻麻雀和尋常常見的麻雀沒有什麽不同，除了它的腦袋，它的腦袋上，是黑白色的，而且是橫紋，白色羽毛正好形成了一個小型的王字。
麻雀飛到小遲的臉上，小遲毫無反應，麻雀歪了歪頭，黑豆大小的小眼睛歪斜著看了看小遲玉雪可愛的小臉，又低頭瞅了瞅自己的爪子，和食肉動物相比，並不怎麽鋒利，可和小遲稚嫩的肌膚一比，就顯得過於鋒利了。
麻雀最終放棄在小遲臉上撓一爪子的想法，轉而飛到了客廳。
女主人工作的電腦正好正對著小遲的房間，小遲的房間門沒有關，坐在電腦前工作的高蘭一抬頭就能看到房間裏的情況。
麻雀飛到高蘭的鍵盤上，高蘭看到它，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大概在奇怪這隻麻雀怎麽不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