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十二隻死神
幾人到了操場,果然看到一張破舊的,車身貼著遊樂場廣告的黃色大巴車開了過來。
司機正是他們見過的小醜,正用陰冷的眼神盯著他們。
那眼神幾人都很熟悉,這段時間沒少和擁有這種陰冷的眼神的生物打交道。
直到看到了幾人舉在身前的A4紙,以及紙上附著在黑色筆跡上的火焰,小醜才移開眼神,目視前方。
大巴車緩緩啟動,開離校園,開上門口的公路,四周的景色飛速後退,最終形成了一片五顏六色的色帶。
車裏的人驚呼,他們看到大巴車脫離了馬路,無視地心引力,在空中行駛,車窗外五顏六色的色帶逐漸淡去,重新出現的是燈火闌珊,汽車轟鳴。
“是現實世界,我們要回去了!”
大巴車離燈火闌珊汽車轟鳴越來越近,二者即將接觸時,一隻巨大的手掌從虛空伸出,一把抓住大巴車。
一道從天外而來,回蕩在整個世界的聲音道:“小醜,你敢背叛我!”
車子劇烈晃動,車上的人東倒西歪。
在所有人絕望的時候,一把和手掌一樣巨大的鐮刀從虛空出現,一刀斬下,將手掌斬斷。
骷髏身後燃燒著黑色火海,腳下踩著一麵波光粼粼的水鏡,仿佛天神下凡般出現在眾人眼前。
手掌被斬斷後化為黑煙,成了火焰燃燒的燃料。
然而不等眾人慶幸,兩隻大手再次從虛空伸出,抓向骷髏。
兩隻手中的一隻被鐮刀斬斷,另一隻卻抓住了骷髏:“是你毀了我的遊樂場和電影?”
石玉蟬沒有回答,骷髏也沒法說話,她召喚回所有靈焰,從遊樂場穿過虛空而來的黑色火焰,從電影世界追著大巴車而來的黑色火焰,整個世界似乎都快被這種黑色的火焰布滿,漫天的黑色裏,有一抹紅,若隱若現。
“這是,業火?怎麽可能,你隻不過是我隨手捏造的一隻小蟲子,我隨時能反手滅殺了你,你怎麽可能能掌握連我都不敢沾染的業火?”
聲音驚疑不定。
石玉蟬不管它說什麽,一門心思擋住手掌,好讓大巴車能繼續行駛。
小醜還算給力,沒有看到主人就反手捅石玉蟬一刀,而是穩如老狗地開著大巴車,按原定路線行駛。
近了近了,越來越近。
終於,像穿過一層水簾,大巴車破簾而出,身後的一切,手掌也好,骷髏也好,漫天黑色火焰也好,統統消失不見,耳邊是往日裏覺得聒噪煩人的汽車鳴笛聲,和路怒司機惱火的罵娘聲。
車裏的人沒一個人生氣自己被罵,反而像見到了親人一樣,下了大巴,衝向旁邊被忽然出現的大巴嚇得急停,導致後麵追尾一串的轎車。
轎車司機怒火消失,擔心自己無辜被牽連出了車禍不說,還被人打一頓,誰知道大巴車上下來的神經病一點沒見生氣,反而掛著笑容撲在他的車窗上,MUA地親了一口。
“嘔~”
司機吐了,被惡心的,他看到大巴車上下來了八個人,有男有女有大有小,可親他的車窗的不是女的也不是小的,而是一個穿著粉色公主裙,踩著粉色高跟鞋,還塗著粉色口紅,卻一臉胡子拉渣的變態。
媽的,流年不利,怎麽讓他遇到這個死變態!
吐完,司機一抬頭,看到車窗上的粉色唇印,一想到唇印主人的尊榮,低下頭又是一陣幹嘔。
韓秀雅抱著韓可可,發現手機可以聯係現實的人了,立刻撥打家人的電話,那邊才喂了一聲,韓秀雅就已經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嫂子,我對不起你,可可差點被我害死!”
不提她這一句話那邊是怎麽腦補加擔心害怕然後火速趕來,其他人也是紛紛聯係上自己家裏的人報著平安,雖然他們過了漫長的一天一夜,現實卻才過去幾分鍾,因此不少人都收獲了一堆發什麽神經的回複。
“喂老公,閨女怎麽樣?有沒有哭啊?”何桂花也在打電話。
電話對麵的男人一臉莫名其妙:“就幾分鍾時間不見,閨女就哭了,我還是她爸呢,親的!對了,你去哪兒了?都要吃飯了一聲不吭就跑出去·······”
那邊還在數落,何桂花已經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打完電話,一群人抱頭痛哭,然後在路人報警稱這裏有一堆精神病院的病人跑出來了以後,無哇嗚哇的警車載著捕快們過來,把他們帶上了警車。
透過車窗,孫宇看向大巴車後麵,大巴車後麵是一麵牆壁,上門貼著手繪的宣傳畫,宣傳畫很久以前就貼在上麵了,畫麵已經髒汙不堪,幾乎看不出畫了什麽。
“看什麽呢?你最好老實點,有事去衙門說。”
孫宇收回目光,望向自己胸前的濕痕,那是韓文那個白癡的眼淚,這個白癡非得抱著他哭,人行道上路過的幾個小姐姐兩眼放光地看著他兩抱在一起的身影,還自以為隱蔽地用手機拍了照。
敢毀我清白,韓文,你死了。
即使是坐在平時見了都想繞遠一點走的官車裏,手還被拷了起來,幾人依然沒有一點緊張忐忑的心情,有的全是劫後餘生的喜悅。
看起來像是大團圓結局呢。
···········
虛空不斷出現的手掌讓石玉蟬很快沒了斬斷它們的心思。
任由新出現的手掌一把把自己抓在手裏,那個聲音說道:“認我為主,我可以不計較你毀我遊樂場和電影世界的事。”
想得倒美呢。
骷髏咧開嘴,朝虛空新出現的一雙眼睛笑。
黑色火焰猛地收縮成一點,那一點裏,黑裏裹著紅,就是隻占了火焰麵積一丁點的紅,讓遊樂場主人根本不敢真身前來。
骷髏掏出一張白紙,刷刷寫字,寫完把白紙橫到胸前。
【慫蛋,再見!】
“你找死!”
巨大的手掌這一次無比的凝實,而後狠狠地朝骷髏拍下,手掌移開,骷髏散成了一堆毫無光澤的骨頭架子,那抹黑中裹著紅的火焰也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