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現實：末日12

  因為自己的原因，石媽最後沒有再嫁，一直到石玉蟬長大，石媽也沒有再提過這事。


  隻是一頓，過去的終究已經是過去了。


  石玉蟬略過獎狀，繼續翻東西。


  小學課本，筆記本，作業本，毛筆。


  小時候的衣服，長大一點的衣服，照片各種。


  她甚至還翻到了當年很中二的時候寫的小說，中二感爆棚的瑪麗蘇龍傲天小說。


  有關於她的東西，石媽一件都沒有扔。


  石玉蟬繼續往下翻，而後忽然被一本筆記本吸引住視線。


  那是一本看著很有年代感了的筆記本。


  石玉蟬打開，裏麵寫滿了字，看起來像是日記。


  日記？


  石媽不識字，所以不會是石媽，那麽會是誰的？石爸？


  一個活在認知裏，卻沒有出現在記憶裏過的至親之人，石爸走的時候石玉蟬才剛剛記事的年紀，她不記得自己爸爸的長相，隻是知道有爸爸這麽個人。


  而那會，相機還是個有錢人家才能玩的高檔用品，手機還沒有普及，有的人也是有錢人，而且那會的手機，根本沒有照相的功能，所以沒有留下什麽照片，也許是有的，隻是不小心遺失了。


  所以，石玉蟬真的不知道自己爸長什麽樣，她隻能從別人的三言兩語中知道爸爸的大概形象，而那是片麵的，是帶著強烈的私人感官和意願在其中的。


  所以石玉蟬的心跳變得有點兒劇烈起來，因為這可能是老爸的日記。


  嘖，寫日記是個好愛好，不管是秘密，還是其他的什麽。


  趁著家裏人都出去打聽消息，探討未來，家裏隻剩下自己，石玉蟬特別有儀式感地洗了手，然後坐在舊物堆裏的一摞類似衣物的雜物上，開始翻看手裏疑似日記本的筆記本。


  【xxxx年x月x日，天氣晴。】


  石玉蟬頭上一排黑線，這個xxxx年x月x日是什麽鬼？誰家日記連個正確年月日都不寫的？


  黑線歸黑線，她還是耐心地看了下去。


  【我沒有寫日記的習慣，但是最近的壓力實在太大，聽人說，寫日記能夠解壓，我覺得可以試一試，否則，在事情解決之前，我可能會被先一步壓倒。】


  【小魚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我不敢告訴蘭妹，她承受不住的，這個孩子，等同於她的命。】


  【我帶著孩子離開家裏，借口去城裏看病，其實我早就去過了，也知道小魚救不回來了。孩子還小，剛滿月的年紀，蘭妹生她傷了身子，以後可能都不會有孩子了。】


  【如果小魚沒有保住，她會怎麽樣？】


  【小魚最終還是沒有保住，她太小了，也太脆弱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我把小魚帶了回去，卻沒有回家，我把小魚葬在了我和蘭妹第一次相遇的地方，那片後山，我不知道該怎麽和蘭妹說，我二娘一直不喜歡蘭妹，知道小魚沒了，蘭妹無法生育，二娘隻會對蘭妹更加的不假辭色。】


  【我守在小魚的墳前，這是我的第一個孩子，還沒來得及好好看一眼這個世界，就永遠地離開了我們，我知道，她更可能是我的最後一個孩子。】


  【三天了，我還是不敢回家，這很懦弱，很無能，可是我沒有別的辦法，我不敢看見蘭妹那雙帶著期望的眼睛，為了安她的心，我說我一定會把活蹦亂跳的小魚帶回來，然而我帶回來的隻有一具屍體。】


  讀到這裏，石玉蟬的手有些顫抖，她的身後，黑焰不受控製地現身，地下的藤蔓無知無覺地不布滿了整個地下空間。


  石玉蟬僅僅捏著這本帶著很濃重的年代感的筆記本，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看下去。


  石玉蟬啊石玉蟬，你都這麽大人了，就算你猜到就是真相，難不成你還連麵對都不敢嗎？

  大概自己鼓勵自己真的很有安慰效果，石玉蟬靜下心來，繼續往下看。


  【又是一個晚上，下雪了啊，不能再拖了，不管結果如何，最終都得讓蘭妹知道真相不是嗎？隻是，我該怎麽開口呢？】


  日記到此空白一部分，石玉蟬往下翻了好幾頁，才再次見到有字跡的頁麵。


  【我要把它記下來，我記下來，可是我寫不出來，我寫出來的字都變成了空白的，全部是空白的，這不是我的妄想，是真的，我沒有瘋。】


  【怎麽才能把我看見的經曆的全部記下來？】


  【我還是找到了辦法，那個孩子的血。】


  往下再翻，接下來的字體變成了紅色，像是如日記主人所說那樣，他找到了記錄他所經曆的事的辦法一般。


  像是某種期望被打破，然後稀裏嘩啦碎了一地的感覺，石玉蟬說不上來那是種什麽感覺，她對於父親這個角色當然也是期待過的。


  搖搖頭甩去有的沒的想法，石玉蟬繼續往下看。


  【下著大雪的晚上，我抬頭看著天空，思念著我的小魚，我看到天空裂開了一道口子，那不是我的幻覺，天空真的裂開了一道口子，從口子裏，我能看見五顏六色色彩斑斕的流星，不對，那不是流星，那是逃亡的身影。】


  【有人形，有獸形，我在裏麵甚至看見了龍。】


  【那是什麽世界？神話難道不僅僅是個傳說嗎？有一團白色的光芒掉到了我麵前，然後，天空中裂開的口子消失了，我看到了白色光團裏的人，那是一個孩子，一個和我的小魚一樣大的孩子，還是一個嬰兒。】


  【鬼使神差地，我抱起了那個孩子，那些白光瞬間隱沒在了那個孩子的眉心之中，而我也在瞬間知道了那個孩子的名字，石玉蟬，我的小魚叫石小魚，大名石蟬，這是緣分嗎？】


  【我不知道，我連這個孩子的來曆都不清楚，可是我卻將她抱回了家，她比小魚要白胖一些，我騙蘭妹說這就是小魚，隻是在外麵吃得比較好，所以養胖了一些，蘭妹相信了。】


  【我給孩子改了名字，改成了石玉蟬，我告訴蘭妹，這是給孩子去晦氣，蘭妹又信了，蘭妹真的，很好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