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二人一前一後走到山頂，兩個人在途中也沒有任何言語。
秦烈的心情隱隱約約有些激動，他看得出來，師尊這是要教導自己了。
而葉楓，面上不顯，端莊得可怕，心裡則是苦逼的思考，如何給他忽悠過去，卻又不知道應該往哪兒走才是。
秦烈學的是拳，似乎有一點學拳法的底子。
自己一個什麼都不會，怕是不太好忽悠，容易被看出來。
不管了，反正直接上就完了。
從山上一直往下，兩人走到了平日里秦烈給葉楓洗衣服的水潭。
才來之時，葉楓還暗想著徒弟浪費，用潭水給他洗衣服，暴殄天物，這些都是沒有被污染過的水啊！
後來才知道，滄瀾大陸的靈氣不算稀薄，用潭水當生活水很正常。
還有更好，那邊是靈泉了。
可惜，他們這個荒山只有水潭，以及他們喝的一眼山泉。
水潭並不多深，不過一米多，被一片樹林給遮擋，陽光只能熙熙攘攘地從樹葉間的縫隙透下來。
微風輕輕拂過，水面上盪起點點漣漪。
「好了，就是這裡。」葉楓停下腳步開口。
秦烈不明所以，師尊將他帶到這個他往日里給師尊洗衣服的水潭幹什麼？
「弟子愚鈍，還請師尊明示。」
不不不，你不愚鈍，你只是有點憨厚老實，但不說明你蠢。
我這不是前面都沒路了，所以只好停下來而已，要是可以的話，我還希望這條路沒有盡頭，直到我想出來。
「秦烈，你且看好。」
「是，師尊！」
秦烈聞言，睜大眼睛，仔仔細細地盯著葉楓的動作。
葉楓收斂一下心神，長袍一掀，抬腳踩進水潭。
明明是十分粗魯的動作，可由葉楓做出來，怎麼都有一股飄逸，可能還是跟他清秀的五官有關係。
「咚！」
葉楓的動作比較重，不僅動作大，而且還盪起了水花。
不僅如此，葉楓還沉下一部分身體，伸出拳頭擊打水面，驚起更多的水花。
激上來的水花甚至還濺到了秦烈的臉上，周身。
然而即便是如此，葉楓的臉上卻絲毫沒有什麼變化，依然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
秦烈沉默片刻。
我都全神貫注看著你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不就是玩兒水，說得好像誰不會一樣！
霎時間，秦烈看向葉楓的目光，便越發透著些古怪。
他現在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師尊給誑了。
葉楓被秦烈的目光盯得頭皮發麻，收回手，但卻厚著臉皮，依然神態自若。
「秦烈，你可悟了？」
還記得那些個電視劇里的大師都是這麼說的，看上去應該能糊弄下。
秦烈啊秦烈，你可千萬不要看穿了，葉楓在心裡祈禱。
「師尊，我.……」秦烈想說自己沒悟。
就在剛一打算說出來的瞬間，他腦子裡一道靈光閃過。
等等，不對！
師尊的既然是來指導我的話，那他的所作所為，就一定別有深意！
再看看水面，秦烈覺得自己應該明白了。
葉楓挑眉，「哦？說來聽聽。」
可千萬別看出來了，不然自己這個當師傅的，好日子可就到頭了。
「師尊方才踏入水中，將原本略顯平靜的水面直接擊破，再用拳頭擊打水面，激起水花，弟子是沒能看懂。」秦烈實事求是道。
聞言，葉楓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就知道，這小子肯定是看不出什麼的。
畢竟他本來就沒有什麼，啥都不會，怎麼教導徒弟？
葉楓剛想開口，卻被秦烈接下來的話給唬得一愣一愣的。
「弟子生性愚鈍，方才沒有明白師尊的苦心，是子弟不該。」說話間，秦烈還一臉慚愧。
苦心？
啥苦心？
我咋不知道？
葉楓腦門子滿是問號，決定聽秦烈說下去。
「我修的是拳法，加之我的靈氣有些偏向於火屬性。正所謂，水火不容，水與火的碰撞，註定是要弱的那一方奮勇直上。我相比於這個水潭來講，處於一個弱勢，這也是壓力。若是在水中，我的壓力大了，就像一個桎梏，一旦衝破，所得到的收穫，也就大了。」
秦烈說完，一臉虛心求教地看著葉楓，似乎在詢問葉楓，自己有沒有理解錯師尊的意思。
話說，葉楓被秦烈這番話給唬得一愣一愣的，簡直瞠目結舌。
這尼瑪，我就是瞎特么隨便搞了搞，你丫的就能悟出這些道理。
真是天才啊！
「你說得不錯，為師就是這個意思。」葉楓從水中起身，整理了一下濕漉漉的衣服，嚴肅地看著秦烈，「那你可知，接下來，你應當如何？」
「弟子明白！」秦烈回答。
葉楓還來不及問他明白了什麼，誰知秦烈便直接跳入水潭之中，學著葉楓剛才的模樣，開始握拳擊打水面。 ……
明白？
我特么也沒明白你啥意思！
「如此，你便在這裡慢慢頓悟吧，為師改日再指導你。」葉楓道。
秦烈在擊打水面的過程中，也不忘記回答，「是，師尊，弟子有所成后，一定立刻稟告師尊。」
「為師深感欣慰。」葉楓望著秦烈笑笑。
此時秦烈已經專註於擊打水花，葉楓趕緊轉身離開。
走出老遠，葉楓才長吁了一口氣。
好險，差點就要穿幫了。
虧得以前看了不少電視劇，不然現在就連忽悠都沒有辦法。
葉楓猜測，這個大徒弟怕是至少好幾日都會消停了。
恐怕，除了吃飯的時間，剩下的他都會拿去修鍊。
如同葉楓猜測的那般，秦烈在葉楓離開后，便一直紮根在水中，大有一種不練出什麼名堂就不罷休的架勢。
可是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秦烈已經精疲力盡，但好像還是沒有什麼收穫。
漸漸地，秦烈體力不支，身體搖搖晃晃。
「不，我不能倒下，這不是我與水潭的較量，而是水與火的較量！師尊這般看重我，指點我，我定不能辜負師尊的期待！」
忽然間，秦烈感覺到身體里好像有一根弦斷了。
隨後，又有一股新的力量湧上，彌補他乾涸的靈力。
水潭裡的水在秦烈的擊打下，開始冒起白煙，似是在蒸發。
秦烈此時卻像是感受不到，雙手卻保持著擊打水面的動作，進入了一個忘我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