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白月光
“是的，我殺了她，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罷了，也值得你這樣的大驚小怪？”顧平生這話說的極其欠揍。
鋒利的玻璃酒瓶，劃破了顧平生的脖頸，可是他卻連眼神都沒有變過。
威廉的臉上流露出傷痛，在一瞬間這種極致傷痛的感情，演變成暴怒：“你怎麽可以這樣，怎麽可以殺了他。顧平生，她是那樣善良溫和的一個女子，不可能和你有什麽仇恨，你……你怎麽下得了手！”
顧平生隻是冷冷的嗤笑一聲，用一種極為挑釁的眼神看著威廉，在他的心裏，隻怕是更本沒有懼怕這兩個字。
在這個時候的我，根本不知道，此時此刻的顧平生，其實已經有了不想活下去的念頭，所以他才會這樣不停地選擇激怒威廉。
隻是顧平生從來沒有想到過，就算是他想就這樣死去，那麽誰又允許了。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就這樣輕易的丟下我。
特別是，在我知道了那件事情以後。
很久以後，當我想到此時此刻，我的心裏都是心驚膽戰的。顧平生在我的麵前，隱藏的實在是太好了，以至於我更本就看不見這個男人的柔軟，也找不著這個男人的軟肋。
不對，在這樣長的時間過去以後，我已經漸漸變成了這個男人的軟肋，在他的心裏，我已經變成了獨一無二的存在。
隻是他的愛戀藏的實在是太深，深的讓人都難以發現，我知道他對我是有著感情的，隻是不知道他對於我的感情，竟然可以深刻到了這種地步。
他雖然是對威廉說著這些話的，隻是他的眼神卻一直看著我，這樣的眼神，總是會讓我有著一種感覺，這個男人是在贖罪。
我實在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什麽會有著這樣的想法，人在很多時候，短期裏的靈機一動，會變成一生之中最為值得慶幸的瞬間。
“威廉，你冷靜點，事實的真相究竟怎樣，我們還不得而知，現如今你要是傷害了顧平生，難道你以為你就可以全身而退麽？雖然我知道如今的你早已經今非昔比，但是顧平生也不是吃素的，這麽多年的大哥你以為他是白當的麽？”
“再說了，你也不想想，如果你這樣進了監獄，讓你在九泉之下的朋友，如何獲得真正的安寧。聽我一句，逝去的人早已經逝去了，可是活著的人卻還是要好好活下去阿。你朋友的陰影，你也該走出來了。”
我說的苦口婆心，或許是我說的話有效果，在我說了這些以後，威廉赤紅的雙眼，漸漸開始恢複了正常的神色。
他隻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隨即就將手中破碎的玻璃瓶投擲到了地上。
“顧平生，你應該慶幸，找了一個那樣像她的女人，竟讓我不忍心殺你了。哈哈哈，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明白，你和我，究竟誰是最可憐的那個人。”
威廉突然吐露出的話語，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隻是顧平生卻像是聽懂了一樣，收起了嘴角的嗤笑，他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嚴肅極了：“你說什麽！”
“我說什麽，哈哈，我說什麽你聽不懂麽？在方璐瑤的漩渦裏，陷進去的恐怕不隻是我一個人吧。如果你不是因為愛她，怎麽可能放任自己身邊有一個那麽像她的女人存在！”
“要是我沒猜錯，你應該特別的寵愛她吧。顧平生，你知道麽，你這樣的移情是沒有絲毫用處的。被你害死的她，永永遠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顧平生在聽到這些以後，渾身上下的氣勢都變得淩厲起來，隻是在這樣淩厲的氣勢裏，卻是又夾雜著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虛張聲勢。
在這個時候，我的心跳突然漏掉了一拍。威廉說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顧平生喜歡方露瑤，這怎麽可能，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話，也不敢這麽說的。
在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有著這樣偏執的男人，自己喜歡的，得不到的都女人，就要用盡一切辦法毀去，就連這個女人的孩子，也不放過。
隻是美美想到這個男人看我目光時的特別，我都忍不住開始思考起來，難道威廉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因為從前的我，從來都不往這個方向想，但是當我想的時候，卻覺得實在是異常的讓人害怕，和異常的不敢置信。
這究竟是一個怎麽樣的男人啊，他幾乎毀了我的一切，可是如今，卻有著另外一個男人，站在我的麵前，聲嘶力竭的告訴我，顧平生曾經那樣深刻的愛著我。
不，不是曾經，因為從威廉的話語裏，我可以聽出，顧平生從過去，乃至現在，都是一直愛著我的。
隻是這種愛，我不知道他究竟是給了曾經的方璐瑤，還是現在的阿彩。
“威廉先生看來對我的情感世界很是關心呢，隻是我顧平生是何許人物，怎麽會喜歡上一個人盡可夫的妓女！”
顧平生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表麵看起來十分的鎮靜，隻是他那顫抖著的手指，表現出來了他內心的起伏蕩漾和不平靜。
隻是這個時候的我，根本沒有心思想那麽多的細節，也無法考量這句話中的真家。
妓女，是啊，在他這樣的男人麵前，我可不就是個玩物嗎，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嚐。
無論是曾經的我，還是現在的我，都或被迫或主動的走上了這一條道路。
什麽叫萬念俱灰，什麽叫心碎欲咧，也莫過於此了。
曾經的我，把自己所有的賭注都壓在了胡珂的身上，落得個粉身碎骨的下場。入境的我，捧著那顆破碎的心髒，又孤注一擲的把自己的所有，都壓在了顧平生的身上。
男人嘛，第一次的不行，換一個就是了。隻是我沒有想到，走入我心裏的第二個男人，竟然會把我傷的連灰都不剩。
“啪！”一個鮮紅的掌印，瞬間印在了顧平生的臉上。
他看我的表情之中，充滿了驚異：“阿彩，你瘋了！你究竟知不知道，現在的你在做什麽！”
看著他這張極為帥氣的俊臉，我憤恨，我氣惱。難道如今的我，變成了現在這樣的下場，全都是因為我喜好華美的皮相惹的禍。
可是這麽多年過去，我自認為早已經看透了人心，實在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結結實實的跌入了這麽大的一個坑裏，並且連爬出來的機會都不複存在了。
“顧平生，你把我當成什麽？曾經你說過的那些，難道都已經不算數了嘛？曾經你對我發過的誓言，難道你都忘記了嘛？你說過，說過不介意我曾經做過小姐的。你說過，說過要許我一是安穩，歲月靜好的。”
“可是現在呢，你終於說出了你的真心話是不是，現在的我總算是知道了，為什麽別人會說你心狠手辣。我陷入了對你的感情陷阱裏，可是你卻輕易的抽身而出。在你的心裏，隻怕我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玩物吧！妓女，哈哈，你就是這樣看待我的嘛？那麽這些日子以來，你把你自己看成什麽，嫖客嘛？你可真是不害怕得病啊！”
說完這些，眼淚順著我的眼眶就掉落了下來，
顧平生的身子動了動，他的手抬了抬，似乎想要擦拭去我眼角的淚痕，可是最終，卻隻是呆呆的站在了原地，一無所覺。
“阿彩姑娘，我威廉明人不說暗話，你和我一個已經逝去的故友，實在是太像了。從今以後，但凡你有需要我幫助的地方，盡管說出來，我威廉絕對沒有抗拒的。隻是我為什麽怎麽做，是希望成為你的男人，因為看著你，我總是會有著一種感覺……就感覺……感覺她還沒有離開我，隻是調皮的換了容貌，換了嗓音。”
“我無法接受沒有她的世界，如果她不再這個世界，那麽所有的一切都將了無意義，但是如果他在這個世界，那麽所有的一切也都將了無意義。”
威廉這一番話說的極為誠懇，而且從前和他相處過一段時間的我，也知道這個男人的脾氣，他是個說一不二的人。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可以說出這些話，就足夠說明他的誠心了。
也許我從小到大實在是受盡了冷遇，以至於我很難接受別人對我真摯的感情，那些走進了我心裏的人，總是會因為種種原因背棄我。
愛我的早已逝去，我愛的不斷地背叛我，傷害我。
可是接觸不多的威廉，卻是可以為了我做到了這樣的一種地步，甚至於為了我，可以多年來不停的尋找我的下落。
在得知我死訊的時候，他的神情是這樣的悲痛，這樣的哀傷，以至於直接和顧平生杠上，要為我報仇。
這樣的恩情，我卻是無法回報。現在的我就像是一個小醜一樣，根本沒有辦法把自己曾經的一切展露人前。
人啊，在黑暗裏呆久了，就會習慣了黑暗，以至於一點點的亮光出現，都會覺得自己不配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