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殺青
“《笑傲江湖》，最後一場，action！”
……
“沒想到這世間還真有如此貌美絕豔的女子……”奢靡的花樓之內，身著錦衣華服的紈絝公子們，搖動著手中的扇子，那一刻，他們都不自覺地擺出了震驚垂涎的表情，兩眼發直，隻盯著那樓上緩緩走下來的紅衣人。
小丫鬟緊緊跟在紅衣人的身後，幾人轉下來，隻聽那媽媽桑笑眯眯地喊著，“今日，我樓中東方姑娘……”
……
秦溪在補拍的最後一場戲裏，展盡了東方不敗的風姿，他一身紅衫，瀟灑肆意，也算是名副其實的“劇中最美”了，而不像是上輩子那樣，出演這個角色的演員被嘲笑了不知道多少遍，不少觀眾都說如果這樣的女子也叫貌美絕豔，那他們可以去戳瞎雙眼了。
秦溪一甩裙擺，在鏡頭前站住了。
這一刻，劇組裏所有人都聽見了一聲——
“卡！笑傲江湖，最後一場殺青！”
“喔！！！殺青了！！！”打板結束之後，整個劇組都沸騰了起來，不管什麽劇組，每一次殺青都是值得歡慶的，他們終於累到頭了！
劇組裏早早就準備好了蛋糕、鮮花和聖誕噴雪。秦溪當頭就被人噴了一臉，秦溪眯起眼，眼睛一陣刺痛，完全辨不清方向了，他心底罵了一聲那個不知輕重的人，跌跌撞撞地轉了兩圈兒，結果撞進了別人懷裏。
“秦溪，你沒事吧？”那個人急急問。
秦溪抬手就揉眼睛，對方連忙製止了他的動作，從兜裏掏出紙巾在秦溪眼睛周圍拭擦，還小心翼翼地問：“好些了嗎？不然我們用水洗一洗？”
秦溪點點頭，隻能選擇靠在對方的身上。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攬住他的應該是蔣亭峰。
對方又叫助理拿來了礦泉水，倒出來一點給秦溪清洗了眼睛，秦溪舒服了不少，他眨眨眼，終於可以睜開了，隻是眼睛還有點刺痛，不過總算沒有什麽大事。
睜開眼一看，果然是蔣亭峰正焦急地看著他。
秦溪對別人的關心還是很受用的，他微笑著道了謝：“謝謝，我已經沒事了。”
蔣亭峰臉上的表情鬆了，但是他突然間就怒目看著不遠處的陶湘，冷冷斥責道：“陶湘！你怎麽搞的？直接把雪花對著秦溪臉上噴！你不知道會噴到眼睛裏去嗎？”蔣亭峰並沒有刻意壓製自己的聲音，於是他這麽一怒吼，原本還熱鬧的劇組，這一下子就安靜了，不少人的表情都有點尷尬，沒想到在這個時候，男主角會和女主角吵起來了。
陶湘的臉色變了變，就算是姣好的妝容也蓋不住她臉上的蒼白，“你胡說什麽？我又不是故意的，就算是你為秦溪出頭，也不用這樣說我吧？搞得好像是我故意的一樣……”
陶湘根本不怕蔣亭峰，畢竟要比起誰先出道，誰先紅，那還是她陶湘！
蔣亭峰拉長了臉，還要和陶湘理論，秦溪輕咳一聲，拉住了他，“算了，大家都看著呢。”
蔣亭峰雖然這段時間聰明了不少，不如剛到時那麽天真衝動了，但他骨子裏還是掩不住一種衝動，他強壓著怒火罷了手，不過還是冷哼了一聲，低聲說道：“她也不看看之前是誰幫了她……戲一拍完，倒是比誰都囂張跋扈……”
秦溪有點頭疼，他實在不希望蔣亭峰為了自己將事情鬧大，他又拉了蔣亭峰一把，低聲說：“這種話就不要亂說了。”
蔣亭峰閉了嘴。
許濤這個時候就不開心了，他很不樂意拍完戲了，劇組還出個事兒，要是被記者逮住那可就是一頓好寫了！本來他還想趁著殺青好好拍個花絮的，這下好了！攝影機裏拍進去的都是男女主角爭鋒相對的畫麵！許濤頭疼得要死，隻覺得這兩個新人都不懂事。
“怎麽？覺得拍完戲了，也不用將我這個導演，將整個劇組看在眼裏了？”許濤冷冷地說，算是將蔣亭峰和陶湘都敲打了一遍。
兩人的臉色都不大好，不過總算沒說什麽了。
“都收拾收拾東西，拍個合照，我們就去殺青宴。”許濤冷冷地扔下一句話，先行離開了。
收拾完東西以後，準備好的花束分到了各個主演手中，然後攝影師也給他們各自照了不少合照。秦溪去換下戲服出來，蔣亭峰已經站在門口等他了，臉上還掛著笑意，“我們一起走吧。”
秦溪有點無語，不都是整個劇組一起去殺青宴嗎？什麽他們一起走？
不過秦溪心裏再無語也不會說出來，他點點頭，跟蔣亭峰一起走在了路上，等上了車之後，秦溪坐在位置上突然有點兒回過味兒了。蔣亭峰對他的態度這麽奇怪，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秦溪想著想著又覺得有點好笑，是自己太自戀了嗎？哪有這麽大的概率，又不是處處都是gay！
到了殺青宴現場，投資商做主定了十桌的飯菜，完全可以容下劇組裏的人了，不僅如此，投資商也親自過來了。
秦溪剛踏進去，放在兜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秦溪向蔣亭峰道了個歉，拿著手機出去了，等他一看手機，上麵居然有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陳玨打來的，秦溪心裏一個激靈，連忙接通了電話，“喂，抱歉，陳先生，剛才在劇組裏沒聽見聲音。”
那頭的陳玨似乎憋著一股怒氣，聲音冷淡還夾雜著一絲埋怨的意味，“我就在影視城裏等你，沒想到你跑得挺快。”
秦溪一愣，“陳先生現在在哪裏？”話說著，秦溪心裏又忍不住嘀咕，好好的，陳玨跑來劇組等他gan什麽？難道是秦時明月劇組的事兒？
“你抬頭。”
“……啊？”秦溪再次愣了愣，慢半拍地抬起頭，他的目光掃過去，不自覺地和街對麵的人目光交、融。
秦溪的目光顫了顫，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對麵的街邊停著陳玨那輛黑色賓利，陳玨一手抵著車門，一身白色休閑裝站在車旁，他目光冷淡，正朝著秦溪這個方向望過來。這一瞬間，秦溪也不知道自己出於什麽心理，他居然高舉起手朝陳玨揮了揮手。
陳玨抿了抿嘴角，有點想笑的意思，他在保鏢的護衛下，大步穿過了斑馬線。
“抱歉……”秦溪忍不住又道了一次歉，誰知道陳玨直直地越過了他，隻不過他反手將秦溪一拉，秦溪身子一歪，歪歪扭扭地跟了上去。
“陳先生，你……”秦溪憋不住出聲。距離上次從警察局出來，已經有好幾天了，他實在不知道陳玨出現在這裏，還要進去殺青宴現場，是什麽意思？
“我不能參加你的殺青宴嗎？”陳玨很認真地問。
秦溪腹誹了一句，當然。不過他麵上還是笑著說：“陳先生能夠來到殺青宴，許導應該也會很開心吧。”
陳玨點點頭，臉上掛著雲淡風輕的笑容，這個模樣的他很像是上輩子秦溪在宴會上見到的他的模樣，就是這樣帶著得體的笑容，禮儀完美，氣質高貴，仿佛是生來的貴族。但這樣的陳玨會讓人感覺到疏離，凜然不可侵犯。
秦溪走神之間，陳玨已經拽著他的袖子，帶著他重新踏入了殺青宴。
陳玨和秦溪進來得很遲，“架子”比投資商和導演還要大，所以他們進來的時候，不可避免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秦溪雖然從來不畏懼周圍投來的目光，但這一刻他也不由得覺得有些窘迫，他跟著陳玨一起走進來，到底算什麽啊？
“秦溪，你……”許濤剛要發火，身邊的投資商倒是雙眼一亮，比他更快一步地迎了上去，嘴裏哈哈哈了三聲，“哎呀，陳先生！陳先生怎麽會光臨？”
許濤硬生生地把到了嗓眼兒的話咽了回去，也掛上了一臉笑容，跟著投資商一起迎了上去。
秦溪頓時更加僵硬了，覺得自己這樣出現，頗有點狐假虎威的意思。他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這樣太容易引起劇組其他人各式各樣的猜測了，那些猜測一定不是他願意聽到的。
陳玨的到來讓一頓殺青宴，硬生生變成了巴結宴。劇組裏的人雖然多是認不出陳玨身份的，但是光看投資商和許濤的態度，他們心裏就忍不住嘀咕了起來，這位一定是個有大背景的！當然有人忍住心思活泛了起來，想著要跟秦溪套套近乎，巴結一下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的俊美男人……
陳玨被拉到了主位坐下，陳玨倒是一派淡定，完全沒有一個外來客的自覺。
投資商很快就找到話題和陳玨聊了起來，秦溪臉色黑了黑，壓下心底的疑問，乖乖地打算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畢竟這麽一桌人，他一個新人，還是應該清楚自己位置的。
誰知道許濤突然拉住了他，“就坐這兒吧。”
許濤讓出了自己的位置。
秦溪眼皮一跳，還是坐在了陳玨的身邊。
殺青宴這才開始了，投資商照舊不敢敬酒，許濤察言觀色之後，也沒敢要陳玨喝酒。桌上氣氛倒還算熱烈。秦溪待了一會兒，覺得這頓飯吃得有些不是滋味，他起身走出去想要透透氣。他站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有人慢慢走到了他的身後。
秦溪回頭，詫異地對上蔣亭峰的目光，“蔣哥怎麽也出來了？”
蔣亭峰的神色有些複雜，他張了張嘴，話到了舌尖輾轉來去，他一狠心，問出了心中的疑問，“你能來笑傲江湖劇組，也是因為那個陳先生嗎？”
秦溪臉色瞬間拉了下來，“蔣哥，我先進去了。”秦溪相當不喜歡別人說出這樣沒禮貌的話。他用自己的實力證實了自己，但是怎麽也沒想到蔣亭峰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他靠陳玨？他用得著靠陳玨嗎？
秦溪氣衝上頭，帶著一身秋天的霜意，重新回到了餐廳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