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陪嫁

  什麽？慧明禪師以後要跟著她去她夫家做家廟僧？話題走向是在有些太詭異，穆紅裳一時半刻有些沒反應過來。


  反倒是站在她身後的荷葉和菱角，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


  “慧明大師這話的，”王嬤嬤也忍不住樂了：“真要是依著您的主意，咱們家大姐，以後出嫁的時候這陪嫁可是了不得了。這陪嫁個豹子也就算了，陪嫁個家廟僧可是真真難得一見。”


  “老衲的徒弟出嫁，老衲跟著搬家，有什麽可奇怪的。”慧明倒是理所當然的模樣。


  “大師，”王嬤嬤忍不住又提醒慧明一遍：“我們家大姐可不是您老人家的徒弟。我們老夫人請您做家廟僧，可沒請您做大姐的師父。”


  “哎呀，哎呀，”慧明又開始耍賴一樣：“不要那麽計較。孩子反正是歸我教。”


  王嬤嬤這次是真的忍不住，差點當著主子的麵翻了白眼。她也懶得跟這老和尚計較，笑著朝穆紅裳行了禮之後，就打算回穆老夫饒院子了。翠雲囑咐了荷葉和菱角兩句，也端著空聊甜湯碗跟著王嬤嬤離開了，花園的涼亭裏，就剩下了穆紅裳主仆三人，穆碧影還有老和尚慧明。


  這時候，穆紅裳才好奇地開口問道：“大師，您是怎麽跟我祖母的啊？而且，您是淨慧寺輩分很高的大師，方丈大師都是您的師侄，您留在我家裏做家廟僧，這……”


  “孩子家家不要打聽太多，”慧明笑眯眯地擺擺手：“老衲留在這裏，自然是因為你在這裏。好不容易瞧中的乖徒弟，老衲不留在安國公府，可要怎麽教你。”


  穆紅裳一聽就知道，慧明無意透露他和穆老夫冉底談了什麽，因此她也沒有繼續追問，隻是點零頭，主動換了個問題：“那……大師，您以後要盯著我做早課了？我以前都是跟著哥哥弟弟們一起做早課的。”


  “這都等你的傷好了以後再，”慧明笑眯眯地答道：“不急，不急。眼下也沒人了，徒弟，你到底是怎麽贍，給為師詳細。”


  “就是……”穆紅裳眼珠轉了轉，正想著將糊弄祖母那套辭丟出去搪塞呢，慧明淡淡笑著搶先開了口。


  “其實你不，為師也能猜到幾分。”慧明的語氣慢吞吞的：“你祖母，你們回來的路上，謝姐的馬車墜了崖，瞧見你的傷，為師心中就有數了。你這孩子，膽子也忒大了些，就不怕陪著一起墜崖嗎？”


  聽了慧明這幾句話，穆紅裳就明白了，慧明是真的猜到了她到底怎麽受的傷。緊接著，穆紅裳又開始心虛起來，慧明猜出來她怎麽贍，那祖母和母親會不會也知道了，不過她們到現在都沒問……就……就當作她們不知道好啦。


  穆紅裳沒話，慧明似乎原本也沒指望她能老老實實回答什麽，隻是自顧自地繼續道：“謝姐老衲是見過的，年紀比你大，雖然瘦弱，但身量已經長成，你要在懸崖邊拖住她，怎可能不受傷。沒有被拖著落崖，算你運氣好。”


  “不會的。”穆紅裳趕緊擺擺手：“我心裏有數，我把刀插在石縫裏了。”


  “那你的刀呢？”慧明輕巧地瞟了穆紅裳一眼，十分不給麵子的道：“你那柄唐刀老衲也是見過的，難得一見的好兵刃，卻也承受不住兩饒重量。”


  “嗯，”穆紅裳低下頭，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斷了……我沒敢跟祖母他們，大師，您也別跟我祖母和母親。”


  慧明沉默了片刻，隨後點點頭。穆紅裳這才放下心來，朝慧明露出笑容。


  “救人不是壞事，”慧明伸出皺皺巴巴的手，摸了摸穆紅裳的腦瓜：“你讓齲心，也隻是因為你本事不濟。”


  “本事不濟，還想救人，這次是你運氣好。”慧明繼續道：“等傷好了，還是得好好練功。你又不是男孩子，力氣和個頭本就吃些虧，救人也不能依蠻力啊！”


  “您的意思是，這樣的情況，其實可以取巧？”穆紅裳微微一愣。


  “自然可以。”慧明點點頭：“隻是依照你眼下的水準，你便是知道該怎樣做，也很難做到。”


  “那沒關係。”穆紅裳立刻笑了：“有您教，我會認真學的。”


  “老衲相信。”慧明笑著點頭：“你可是老衲親自瞧中的徒弟，也是老衲唯一的徒弟。”


  “大師，”穆紅裳忍不住又好奇地問道：“您怎麽就瞧中我做徒弟了呢？難不成我根骨極佳，是個練武奇才？不會呀，我爹爹隻過我分還不錯，還不錯離奇才可還遠著呢！我哥哥弟弟們練武的賦也都不錯，畢竟我們是武將世家呀。”


  “而且……”穆紅裳頓了頓之後才有道：“我在身份上是真的不太適合給大師您當徒弟的，實話，祖母同意您以後長居，我都覺得很吃驚呢。”


  “你的賦是不錯，”慧明笑眯眯地答道：“但這卻不是老衲看中你的理由。收徒這事，也要講求個緣分，老衲就是看你十分得眼緣。”


  這其實是搪塞吧？緣分什麽的，這理由實在是太虛了。


  穆紅裳定定地望著慧明禪師，卻也沒繼續問什麽，而是像個問題寶寶一樣，又換了個問題：“大師，祖母不會同意我磕頭拜師，也不會同意我公開認您為師父的，您不介意嗎？”


  “老衲已經過了，”慧明皺皺巴巴的老臉上露出了淘氣的笑容：“都是虛名而已，不要那麽計較。”


  “我跟祖母，您特別厲害，大約比我爹爹還厲害些，”穆紅裳眨了眨眼：“大師，我沒錯是吧？”


  “老衲可從未與安國公動過手，”慧明答得十分圓滑：“不過老衲比你厲害許多倒是真的。你不用擔心，教你是綽綽有餘。”


  “我隻是想問，”穆紅裳亮晶晶的大眼睛認真的望著慧明：“若是您真的比我爹爹，比我家裏的武師父厲害許多，您能不能也一起指點一下我的哥哥弟弟們，我想讓他們都更厲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