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千鈞一發
整個馬車的前半部分都已經被劈開,拉車的馬不可避免的驚了,嘶叫著騰躍起了前蹄,有那麽一瞬間,顧儀蘭甚至希望驚馬能夠失去理智的拉著半毀的車飛奔離開。
就算顧儀蘭很清楚,坐在驚馬拉著的半毀馬車上,她的結局不會比麵對一群凶悍的盜匪更好,多半是被甩出馬車,重傷或者摔死。
然而對比現在,望著馬車前手握刀劍的匪徒,死在馬蹄下的結局似乎是她能夠接受的。
很可惜,顧儀蘭的願望注定不能實現了。在拉車的馬騰躍起來的一瞬間,一名盜匪已經很有經驗地砍斷了車轅,也就是呼吸之間,顧儀蘭眼睜睜地看著拉車的馬飛奔而去,隻留下殘破的馬車在原地。
所有的障礙都被清開,車前的匪徒們直接將目光投向了車裏的人。這些匪徒的不由自主地將混雜著驚豔、貪婪和淫邪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顧儀蘭身上,似乎壓根就沒注意到,車裏還有兩個丫鬟。
“我滴個乖乖,”離車最近的一個拿著斧頭的匪徒驚喜地大喊起來:“今兒撞了大運了!車裏居然藏著個大美人兒!老子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這麽美的美人兒呢!瞧這臉蛋,嫩得都出水了。”
“急什麽,”另一名匪徒毫不客氣將同伴擠到一邊,直接伸出手來想去拽車裏的顧儀蘭:“先綁回去,到時候你想怎麽瞧就怎麽瞧,想怎麽摸就怎麽摸。”
芳芷和芳馨急忙又將顧儀蘭向後推,想要自己攔在她麵前,可那個伸手的匪徒毫不在意地隨手一甩,直接將芳芷和芳馨推得倒向兩旁,露出了被她們遮在身後的顧儀蘭。
顧儀蘭雙眸一寒,毫不客氣的揚起手,抓緊尖銳的發釵,又狠又快地向匪徒的手腕戳去。
然而顧儀蘭畢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她出手已經盡量迅速了,然而伸手過來的盜匪卻十分輕巧地避過了她的發釵,讓她這用盡全力的一擊落了空。
然而被襲擊的匪徒不僅沒有被惹怒,反而眯著眼睛笑起來,充滿色欲的貪婪目光毫不掩飾地落在了顧儀蘭臉上:“呦!脾氣還挺火爆。老子就喜歡性子烈的妞。哎,你們今兒誰都別跟我搶,這妞兒老子先玩兒。”
“呸!”旁邊一個頭纏著布條的匪徒狠狠一啐:“讓你先,這妞兒還不得被你玩兒得半殘了!不行!”
顧儀蘭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並沒有慌張失態,反而臉色更加冷靜。她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發釵,慘然一笑。
這根發釵沒什麽攻擊力,她知道的,不過,這是給她自己預備的,脆弱的發釵送她自己上路是夠用的了。
馬車前的兩名盜匪起了紛爭,而顧家的侍衛趁機也攻了上來,想要將顧儀蘭救出包圍圈。而圍在車前的盜匪則對於顧家侍衛的救援毫不在意似的,立刻就另外有十來個匪徒圍了上來,將七八個來救顧儀蘭的侍衛圍在了中間。
很快,就有一個侍衛被匪徒當胸一刀,幾乎劈成了兩半。血向四周噴濺,噴了行凶者一臉一頭,但那個盜匪像是渾然不在意臉上滴答的血跡似的,反而興奮地舔了舔唇角。
死去的侍衛像個破麻袋一樣倒在霖上,揚起一片灰塵,見到這樣的情景,芳芷和芳馨終於忍不住尖叫起來。
伴隨著她們的尖叫聲,顧儀蘭又聽見身後的馬車發出了木頭碎裂的聲音,接著馬蹄噠噠響,接連兩匹驚馬飛奔而去。
顧儀蘭的心猛地一沉,她有些絕望地閉上了眼。
就在這時,車前的匪徒已經擺脫了顧家侍衛的糾纏,又轉過身來一臉獰笑地朝車裏的顧儀蘭伸出了手。
顧儀蘭向後一躲,手腕猛然一翻,手中的發釵狠狠地朝著她纖細優美的脖頸戳去。
很顯然,匪徒早就防著她這一招了,拿著長斧的劫匪反應很快的一把拽住了顧儀蘭拿著發釵的手臂,似乎還沒怎麽使力,就已經快將顧儀蘭拖出馬車了。
芳芷和芳馨尖叫起來,她們立刻撲了上來,一個抱住了自家姐往後扯,另一個張開嘴狠狠地往匪徒的手臂上咬去。
隻是這樣的反抗怎麽可能有用,匪徒暫時鬆開了顧儀蘭,手腕一轉,直接拖住了咬饒芳芷,將她直接拽出了車廂,甩到了路旁。
一旁其餘的匪徒見狀大笑起來,其中一個還不懷好意地朝著躺在地上的芳芷走了過去,嘴裏不幹不淨地調笑著:“娘皮,你急什麽?爺這就來了。”
而甩開芳芷的那個匪徒再一次地抓住斂住顧儀蘭的芳馨,直接將芳馨也丟出了車廂。馬車裏隻剩下了顧儀蘭一個人,但她並沒有如匪徒預料的一般被嚇得哭喊起來,反而麵色更加冷峻。
顧儀蘭直接抓起了手邊的茶壺,朝著外麵的匪徒丟了出去。顧儀蘭當然知道,這沒什麽用,但那又如何,不到最後一刻,她都不打算放棄反抗。
顧儀蘭的茶壺當然傷不到誰,反而惹得匪徒們哄笑起來,似乎覺得她無謂的掙紮十分有趣似的。
“美人兒,你還是聰明點別折騰了。”之前的匪徒出手如閃電,再一次準確地抓住了顧儀蘭的手臂,輕輕一扯,就將顧儀蘭拽到了,她匍匐在車廂地板上,被匪徒拽著向前,然而到此時,她依舊沒有放棄,她一把抓住了牢牢鑲在車廂地板上的桌子腿,固執地掙紮著。
就在此時,急促地馬蹄聲從遠方傳來,似乎是片刻之間就到了耳畔,接著,顧儀蘭的視野被血色沾染,她似乎看清楚了什麽,但似乎又什麽都沒看清。
她隻知道,似乎又一柄寒光閃閃、銳利無匹的偃月刀從而降,接著,她感覺到拽著她的匪徒突然泄了力,濕潤的液體濺到她的臉上,濺進她的眼眶,沾染得她的視野血紅一片。
顧儀蘭沒有尖叫,她下意識地低頭去看自己的手臂,發現她臂上掛著半條殘缺的胳膊,流著血,露著森白的骨頭,斷臂的手掌依舊緊緊握著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