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探聽來龍去脈
於氏站在她姨表妹家門口,目送著朱大友一行人遠去,直到他們遠遠地消失在街角,才抿著唇,轉身“砰砰砰”地敲起了門。
半晌,門才從裏麵被打開,於氏她姨表妹披了件薄紗,倚著門框,打著哈欠,半眯著眼,問道,“誰啊?”邊問還邊扯了扯自己那件薄紗,像是不想被人瞧見似的,但這又有什麽用,那大片的肌膚還不是能從那薄紗下透出來?
“是我。”於氏見她姨表妹這副傷風敗俗的模樣,倒是沒什麽反應,畢竟見怪不怪了。
“喲,表姐啊,我當是哪位冤家這個時候來了呢?”於氏她姨表妹讓開身子,請了於氏進去,“表姐,你去小廳裏稍坐,我去換身衣裳。”
“誒~換什麽衣裳,我有急事與你說。”於氏拉著她姨表妹不撒手。
“寶貝兒,是誰啊?”一個光著膀子的中年男人從於氏她姨表妹的房間出來,見了於氏,雖然是一身粗布衣裳,年紀也不小了,但風韻猶存,以為這女人也是暗娼。
這中年男人便咽了咽口水,色眯眯地道,“今兒個是要來點刺激的?快快快,咱們回房間,我都等不及了!”說著,便伸著肥膩的大手一把抓了一個就往房間裏拖。
於氏嚇得差點就掉了淚,她可不願意做一些對不起朱大友的事,忙扭著身子試圖掙脫那男人的束縛。
於氏她姨表妹對她表姐也算是不錯,替她擋了那中年男人,讓她去小廳躲躲,自己則貼著那中年男人,柔聲細語地哄騙著他回房間。
那中年男人早就精蟲上了腦,於氏她姨表妹又是百般撩撥,酥得他骨頭都發了癢,便丟下於氏不管,隻打橫抱起於氏的姨表妹,一腳踹開房門,就往床上丟去。
一時間,房間裏傳出接二連三不堪入耳的聲音,甚至還傳到了於氏所在的小廳裏。
於氏聽著那此起彼伏的叫聲,突然心底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她和朱大友做那事的時候從未這般激烈過,若是……
不不不,於氏搖了搖頭,她可不能給朱大友戴綠帽子。
想罷,於氏隨手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子茶水,咕嘟咕嘟地灌了下去,冰涼的茶水沿著喉嚨流進胃裏,多少是按捺住了於氏那不合規矩且蠢蠢欲動的心思。
……
去鎮口的路上,朱大友帶著朱瓊朱珊走在前麵,司庭遠和朱珠抱著司昊宸跟在後麵。
朱珠用手肘碰了碰司庭遠,輕聲請求道,“能否幫我個忙?”
司庭遠挑眉,問她,“幫你去盯著你二娘?”
“嗯。”朱珠點了點頭,臉色慎重地道,“興許能查探出今日之事的來龍去脈。”
“好。”司庭遠應了一聲,想了想,又笑著叮囑她,“晚些時候,我去找你,記住不要拴窗戶。”
朱珠橫了他一眼,這人是跳窗跳上癮了不成?
不過,若是此時讓朱珠知道,在她昏迷的時候,司庭遠已經多次跳過她的窗戶,不知道她會作何感想?!
少時,一行人到了鎮口,朱大友正要去牽那寄放在鎮口的牛車,就聽司庭遠道,“大叔,我就送你們到這了,你們先回吧。方才在路過一個茶樓的時候,我遠遠瞧見一個舊友,但沒有瞧真切,這就回去打聽打聽。”說著,又對朱珠道,“今晚昊宸就拜托你了。”
朱珠抿嘴一笑,這人還真會一臉正經地扯謊,於是順著他的話說道,“你快去吧,萬一他們散了,你就找不著人了。”
朱大友也跟著道,“是啊,快去吧,我們這就回了。”
司庭遠點點頭,見他們都上了牛車往桃花村的方向走,才轉身沒入了人群中,一晃就沒了人影。
司庭遠施展輕功,不消片刻就穩穩地落在於氏她姨表妹家的屋頂上,小心翼翼地揭開一塊瓦片,正好瞧見於氏神情焦急地來回踱步,而她姨表妹則晃晃悠悠地從門外進來。
“你總算是出來了。”於氏上前拉著她姨表妹的手,又心有餘悸地朝她身後看了看,忐忑地道,“那人……”
於氏她姨表妹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表姐放心,我已經把他送走了。”頓了頓,拉著於氏在椅子上坐下,問道,“表姐方才火急火燎地找我,是有什麽事?”
於氏這才想起她來這兒的目的,甩了她的手,指著她質問,“你是怎麽辦事的?今晚那些人沒有得手,朱珠那個死丫頭好端端地跟他爹回家了!”
“什麽?”於氏她姨表妹驚訝,“不對啊,那些人都是二姨吩咐來的,早年間他們就一起幹過這綁人賣人的勾當,從未失手過……”
“可今兒個就是失手了!”於氏打斷她姨表妹的話,氣憤地道,“原想著將朱珠擄了去,賞了那些人玩弄一番,再將她賣到青樓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讓她還敢有臉在我麵前蹬鼻子上臉!可現在朱珠還好好的,你說該怎麽辦?”
屋頂上的司庭遠聽到這話,怒不可遏,這於氏果真是個麵慈心苦的人,怪道朱珠不喜這繼母,這回居然想了這惡毒的法子想毀了朱珠,他必定是要給於氏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於氏她姨表妹伸手扶了扶頭上的銀簪,沉吟了會兒,道,“這樣吧,你與我一同去找那些人問問清楚,咱們這兩眼一抹黑的,也拿不出什麽主意,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於氏一想,確實如此,便催著她姨表妹趕緊帶自己去找那些人詢問明白。
還沒等她們出門,方才跟蹤圍堵朱珠的那夥人便派了一個受傷最輕的前來報信,於氏她姨表妹忙請他進來,遞了熱茶給他喝了,又塞了十兩銀子給他,才仔仔細細地問起花燈會上的事情。
報信的人手裏掂了掂那十兩銀子,心裏甚是滿意,身上的傷也瞬間感覺不疼了,按照朱珠的吩咐隻道官兵突然經過,他們不便下手,等官兵走後,人就不見了蹤影。
於氏她姨表妹疑惑道,“有如此巧合之事?”
報信的人道,“前幾日縣太爺從縣城派了些官兵過來,為的就是在花燈會的時候防止人鬧事。”
於氏她姨表妹一噎,拿眼直瞪著那人,“既然會有官兵,為何你們不早說?”
報信的人撇著嘴,示意於氏她姨表妹再給他到一杯茶,道,“我們大當家說,當時你找到他的時候,他原是想拒絕的,畢竟官兵在,風險大。可又看在前些年於大娘幫著咱們發財的份上,勉為其難地接了這事。”
說到這兒,報信的人隻覺口幹舌燥,將於氏她姨表妹又遞上來的茶水一飲而盡,接著道,“要我說啊,這什麽於大娘麵子可真夠大的,改日我倒想見見,瞧瞧她於大娘是何方神聖。”
報信的人加入這夥人的時間也不長,所以沒有聽說過這位於大娘也是在常理之中。
於氏和於氏她姨表妹卻對於大娘並不陌生,自己的老娘和二姨哪能不認識!
這時,又聽得那報信的人說道,“我們大當家讓你們替他向於大娘致歉,這回這事兒不成,他心裏頭過意不去。”
於氏她姨表妹聽了這話,覺得這大當家的還挺會做人,於是點頭同意了。
於氏倒沒多搭理這話,反而是在心裏頭琢磨,今兒個這事兒不成,可得找自己老娘再討個主意,絕不能便宜了朱珠去!她就不信了,朱珠那死丫頭能躲得過一次,還能躲得過第二次?
呸!等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