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苦惱、被打
鐵柱娘從老朱家二房出來,先去了司家,將請期書交還給司庭遠,並叮囑他成親前不要和朱珠相見,不然不吉利。
司庭遠應了,正想請她歇一歇,喝口茶,但她卻推脫了去,隻匆匆地回了家。
進了院門,鐵柱娘就迫不及待地拉著正在劈柴的鐵柱進了堂屋。
“娘,您這火急火燎地做什麽?”鐵柱給鐵柱娘倒了杯茶,問道。
鐵柱娘哪裏有心思喝茶,隻道,“你告訴我,你願不願意在熱孝內和朱瓊成親?”
“什麽?”鐵柱驚愕不已,不確定地問道,“熱孝內成親?”
鐵柱娘點點頭,“嗯,我方才去老朱家商議庭遠和珠丫頭的婚期,誰成想她於氏當著陳氏的麵就提了想將你和朱瓊的婚期也放在熱孝內。”
鐵柱急道,“您不是說前些日子以族裏修祠堂,不讓成親這借口搪塞了過去,怎麽還?”
“我也以為搪塞過去了。”鐵柱娘氣道,“誰知,於氏就是個陰險的,私下裏讓她大哥去了趟咱們族裏,族老們壓根就不知道朱瓊是個什麽樣的東西,還樂見你們早日成親!這不,於氏有了依仗,來問我的意見了!”
鐵柱白了臉,“這……這……您,沒答應吧?”
“我當然沒答應。”頓了頓,鐵柱娘道,“我隻和那於氏說,需要回來問問你的意思,改天再給她個準信。隻是……”
“隻是娘怕躲不過去。”鐵柱肯定地道。
鐵柱娘皺著眉點頭,“沒錯。”
鐵柱垂下頭,悶悶地道,“讓我考慮兩天吧。”
鐵柱娘就安慰他,“你也別勉強,若是真的不願,娘也不會逼你。”
“嗯。”鐵柱深吸了一口氣,強笑道,“那我先去劈柴了,娘您歇著吧,這忙活半天也累了。”
說著,垂頭喪氣地去了院子裏劈柴。
鐵柱娘在堂屋裏瞧著他,眼裏滿是心疼,她的鐵柱從小就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怎麽他的婚事就這麽一波三折呢?
鐵柱娘揉了揉隱隱生疼的額角,深深地歎了口氣,有些懊惱,方才就該直接拒絕了於氏,現在倒好,讓自家兒子為難了。
鐵柱不知道鐵柱娘的想法,他現在正被心裏頭的兩個小人拉扯著,一個小人說既然已經答應了娶朱瓊,早娶也是娶,晚娶也是娶,一樣的事兒用不著糾結;另一個小人說不想娶就別娶,可別委屈了自己,能躲就躲吧!
鐵柱隻感覺自己頭疼欲裂,扔了柴刀就抱頭蹲在地上,半晌都沒有起身。老實巴交的鐵柱心裏頭一次產生了怨恨,恨命運,更恨朱瓊。
“哥,你咋了?”鐵林推開院門,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見鐵柱這般模樣,便好奇地問道。
鐵柱抬起頭,艱澀地說道,“累了,休息會兒。”
“哦,那我來吧,你去歇著。”說著,鐵林走過去拿了地上的柴刀,準備劈柴。
鐵林點了點頭,一聲不吭地起身走進了自己的屋子。
鐵林在他身後,有些疑惑地看著他,他總覺得鐵柱今天有些怪怪的,待會兒找娘問問去。
……
老朱家二房這頭。
司庭遠擔心朱珠乍然失去親爹會胡思亂想,所以以自己需要翻修屋子,無暇顧及司昊宸為由將他送來了老朱家,希望能夠轉移朱珠的注意力。
可於氏卻陰陽怪氣地說了幾句,意思是自家也忙,怕是照顧不了一個小娃娃,讓司庭遠把司昊宸帶回去。
不料,不是朱珠出來拆她的台,而是自己的小閨女朱珊反駁道,“大姐平日裏除了繡嫁妝之外,也無事可做,正好可以幫著姐夫照顧小昊宸。再說了,小昊宸這麽可愛,我可稀罕著呢。咱家我最小,小昊宸來了,我就是小姨了,我也可以幫著照顧他。”
於氏聽朱珊這麽說,頓時氣結,白了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一眼,幹笑著答應了司庭遠。
其實司庭遠也不在意於氏答不答應,不說她夥同她老娘和姨表妹害朱珠一事,就因著朱珠平日裏對她的態度,他就能發現兩人的關係並不好。
他娶朱珠罷了,別人與他來說都是不相幹之人。
朱珠接過司昊宸,對司庭遠露出一抹笑意,她明白他的用意,所以心喜他的細心。
朱瓊不耐煩見司庭遠和朱珠在她麵前眉來眼去的,這不免讓她想到她和鐵柱的種種不順,便輕輕地扯了扯於氏的衣袖,待於氏看過來,就噘著嘴表達她的不滿。
於氏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對著司庭遠道,“好了,孩子送到了,你也該走了。這成親之前不能見麵的規矩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接下來一段時日沒事就別登門了。”
司庭遠淡淡地瞥了眼於氏,“嗯”了一聲。
於氏隻覺得他的眼神犀利又冰冷,仔細看又還是原先的那副樣子,甩了甩頭,撇去心裏那股子異樣,安慰自己道,或許是看錯了。
朱珠抱著司昊宸送司庭遠到籬笆院門口,與他又說了幾句話,便目送他離去。
“得了,人都走遠了,就別看了。”朱瓊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朱珠身後,突然出聲道。
朱珠雖被嚇了一跳,但很快鎮定下來,並不搭理朱瓊,轉身抱著司昊宸從她身邊走過。
“誒,跟你說話呢!真是有爹娘生沒爹娘養的東西……”
“啪”,朱珠反身抽了朱瓊一巴掌,直打得她臉歪向一邊,腳下也踉蹌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可見朱珠用力多重。
不消片刻,朱瓊的臉就腫了起來,臉上的那個巴掌印怕是好幾天都消不下去了。
朱瓊捂著臉,怒道,“你居然敢打我!”
朱珠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聲道,“若是再被我聽見你方才的那番言語,可不就是一巴掌這麽簡單就能了事的!”
“朱珠你個死丫頭,反了天了這是,對你二妹動手,你也是長能耐了!”於氏聽到動靜,從堂屋裏出來,見朱瓊捂著臉坐在地上,又聽得朱珠說的話,氣不打一處來,擼著袖子就要上來打朱珠。
朱珠側身一避,眼神幽冷地看向於氏,嗤笑道,“怎麽?我爹屍骨未寒,你就想對他的親閨女喊打喊殺?這才是你的真麵目吧,這些年裝模作樣的還真是委屈你了。”
“賤蹄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於氏隻覺得自己胸腔裏冒出一股怒火,眼瞅著牆角放了把掃帚,便上前抄起掃帚,就朝朱珠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