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於氏她老娘指使的
高老太爺鼻子的靈敏程度從小就比尋常人的要高了不少,隨著年齡的增長,不但沒有消退,反而越發的靈敏。這不,兩道豆腐菜剛端到門口,他就聞到了那股子香味,頓時“騰”地一聲在椅子上坐直,手也拿起了碗筷,竟是有些迫不及待地等著豆腐菜上桌了。
高大人掩麵,自家老爹這模樣瞧著就好像是多日未進食了一般,可真真是過於丟人了!瞧瞧那何禦醫嫌棄的神色就知道了,這會兒他心裏頭還不知道在如何嘲諷他家老爹呢!
麻婆豆腐和小蔥拌豆腐上了桌,高老太爺二話不說就下了筷子。
何禦醫也不甘示弱,拿了勺子就去舀那澆著紅色湯汁的豆腐。
倒是高大人對麻婆豆腐興趣缺缺,反而對那道小蔥拌豆腐情有獨鍾,朱珠在一旁瞧著,一盤基本都進了高大人的肚子裏頭了。
幸虧朱珠長了個心眼兒,兩道豆腐菜各做了兩盤,不然瞧這樣兒還真不夠吃的。
三個人吃得熱火朝天,也沒有什麽閑心思去招呼司庭遠和朱珠。夫妻倆倒沒有覺得被怠慢了,反正他們晌午的時候在天香樓都吃過了,這會兒就被高管家請著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喝茶。
暗二站在後頭,盯著何禦醫的後腦勺,臉上露出怨念的表情來。這不講義氣的臭老頭兒,來的時候明明說好的會分他一杯羹,這會兒見了吃的就將他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最最可惡的是,自個兒還不能開口討要,畢竟這是在別人家府上,若是開口討要了,那世子爺定會覺得他丟臉,宰了他去!
想到這,暗二那個恨啊,恨不得將何禦醫吊著打一頓才解氣。
與高老太爺你爭我搶的何禦醫隻覺得脖子涼颼颼的,但是也沒多管,畢竟美食在前,還管那些有的沒的做什麽?人家都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何禦醫是吃了美食死,做鬼也不是餓死鬼咯!
“好了,回頭再做給你吃就是了!”朱珠瞥見暗二怨念的眼神,悶笑了一聲,輕聲安撫著暗二。
暗二委屈地撇了撇嘴,道,“還是嫂子待我好!”
高老太爺三人一頓風卷殘雲,將桌子上的麻婆豆腐和小蔥拌豆腐一掃而空,均是滿足地癱坐在椅子上。
“嗝……真舒坦啊!”高老太爺打了個嗝,閉著眼睛揉著肚子,發出了一聲感歎。
高老太爺和何禦醫到底是年事已高,吃飽喝足歇了會兒之後就開始昏昏欲睡,於是,高管家就命人扶了何禦醫去客院歇息,自己則扶了高老太爺去裏屋休息。
安頓完兩位老人家之後,高大人便領了司庭遠他們去了前頭的書房,也是時候該說一說朱大友被害之事了。
在高大人的書房裏頭,分主客坐定,高大人便開門見山地道,“將你們從桃花村喚來縣城,是為了小娘子娘家爹被土匪毆打致死之事,本官有些話需要問個明白。”
聽著高大人打了官腔,司庭遠和朱珠都正襟危坐,連著站在後頭的暗二也換了一副嚴肅的神色。
高大人暗暗點頭,這三人卻是有眼色之輩!而且方才因著注意力都在自家老爹身上,沒有仔細瞧眼前這三人,這會兒坐下來端詳了他們一番,高大人心裏頭驚訝,這三人非一般的鄉下泥腿子,通身的氣勢不容小覷。
這會兒,司庭遠道,“有什麽話,高大人您盡管問就是,我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高大人回過神來,應了一聲,接著問朱珠道,“小娘子,你在娘家的時候,可曾聽說過,你爹和別人,尤其是那於林氏有過過節?”
朱珠先是搖了搖頭,否定了朱大友和別人有過節,繼而詫異地問道,“於林氏?我那前頭繼母的老娘?”
高大人捋著下巴上的胡須,點頭道,“不錯,就是她。”
朱珠聽了這話,雖然心裏頭了然,但麵上還是要裝一裝,於是她的臉色白了白,顫抖著聲音問道,“聽聞於林氏被衙役抓來了縣衙大牢,大人,您的意思難道是?”
“不錯。”高大人自認為朱珠已經猜到了,便點了頭,道,“本官在審訊那些土匪的時候得知,那於林氏除了做過別的傷天害理的事兒之外,還指使了土匪假裝打劫,趁亂打死了你爹。”
雖然早已經知曉了朱大友被謀害是於氏她老娘做的,但從高大人嘴裏又聽了一遍,朱珠心裏頭還是忍不住的憤怒,恨不得這會兒於氏她老娘就在她眼前,她好撕了那惡毒老婦去!
朱珠深吸了一口氣,拚命將憤怒壓了下去,不至於讓自己在高大人麵前露出陰沉的神色來。半晌,隻聽得朱珠道,“我爹常年在鎮上做工,甚少回村子裏頭,去我那繼母現如今被休了的那個於氏的娘家更是屈指可數,與於林氏分明是沒有太多的交集,難道是?”話說到這,朱珠有些欲言又止。
“難道是什麽……”高大人問道。
朱珠臉上露出難堪的表情來,答道,“我前兒個才知曉,在我爹還在世的時候,於氏就與她那姨表妹一道在鎮上做了暗……暗娼。高大人,您說於林氏殺害我爹會不會與此事有關?”
高大人擰了眉,道,“你的意思是,那於林氏為了替自家閨女遮掩,所以指使土匪殺害了你爹?”
朱珠點了點頭,又道,“我記得有一日,我那大伯娘來了我家找於氏,可那於氏去了鎮上還沒有回來,大伯娘就回了家。到了晚上,我爹突然急匆匆地從鎮上回來,進了屋子就與於氏大吵了一架,許就是因為於氏做暗娼的事兒。”
“可即便如此,於林氏也不需要殺害你爹,大不了事發之後,於氏被休罷了。”高大人沉吟道。
“誰說不是呢。”朱珠深深地歎了口氣,又道,“也不知為何她的手段這般殘忍,我爹是被活活打死的……他這死……也是不得善終!”說著,兩行清淚從朱珠的眸子裏流下,這會兒她是真的替自個兒的爹不值,娶了個妻子,卻不成想居然因此不得善終!
司庭遠瞧著心疼,拿了帕子就去替她拭淚。
朱珠哭了會兒,搖了搖頭,臉上扯出一個羞赧的笑來,朝高大人道,“瞧我,倒是讓高大人笑話了。”
“無妨,人之常情罷了。”高大人毫不在意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