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中蠱
朱珠自然瞧見了李家大夫人那乍喜乍憂的神色,拉著她的手笑道,“李伯母,您隻知白蘇懂醫術,實則她在毒術方麵才更精通。若是那許公子真的中了毒,白蘇興許有辦法能將他治好,到時茜妹妹就不用與許公子有情卻分離了。”
這會兒,白芷卻撇了嘴,拆著朱珠的台道,“奴婢瞧著那許公子的樣兒不像是中毒,也不像是牛鼻子老道說的中了煞氣,倒像是被李家大姑娘給下了蠱!”
“嗯?”朱珠、白蘇和李家大夫人不解地朝白芷瞧去。
“這般瞧著奴婢做什麽?奴婢又沒有說錯。”頓了頓,白芷雙臂交叉,老神在在地道,“兩位夫人,還有白蘇,你們想想,若是那許公子隻是單純地中了毒,應該是始終陷入在沉睡之中才是。若是中了煞氣,那身子骨總會被影響。可如今的情況是,許公子身子骨好好的,而且又是在李家大姑娘在他身邊的時候蘇醒,李家大姑娘一離開就沉睡,那不是被下了蠱是什麽?”
李家大夫人聽了白芷的話,握著朱珠的手就是一緊,“軒林不會真的是中了蠱吧?”
“咱們還是先不要下定論。”朱珠輕拍李家大夫人的手背,道,“不管是中毒也好,還是中蠱也罷,白蘇今兒個晚上走一趟許家,瞧瞧到底是什麽!”
李家大夫人謝道,“那就拜托白蘇姑娘了。”
雖然無奈將自家閨女和許軒林的婚事退了,但李家大夫人心裏還是抱有希望,若是能有一線生機,她也願意為自家閨女拚上一拚。
白蘇笑道,“李大夫人,您客氣了。”
吃過晌午飯,白蘇便馬不停蹄地去了縣城。
待到了晚上,白蘇趁著夜色潛入了許家,尋了許軒林的屋子,放倒幾個在跟前伺候著的下人,便替他診斷了一番。
結果令她大驚失色!
果然如同白芷所猜測的一般,許軒林是中了蠱!而且還是一種非常罕見的蠱!
白蘇仔細檢查了許軒林的手指,見右手中指上頭有一個很小的針眼兒,若是不仔細瞧,定是瞧不出來!想必是有人放了許軒林指頭上的血來喂給蠱蟲吃,再順理成章地將蠱蟲送進了許軒林的體內!
不待多想,白蘇從懷裏拿出一個小木桶,再拿了銀針戳了許軒林的左手中指,取了一些他的指尖血。
過完這些,白蘇便離開了許家宅子。
回到城西小院兒,白蘇寫了封信,飛鴿傳書回了暗部。
瞧著那信鴿飛遠,白蘇目光沉沉,緊皺的眉頭一直沒有放鬆。
……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朱珠由白芷伺候著,梳洗了一番,吃了早飯之後,主仆兩人就去了前頭大殿,聽明月庵的師太們做早課。
聽完早課,朱珠回了屋子,淨手焚香之後,就抄起了經文。
下晌,朱珠帶了白芷又去隔壁廂房瞧了一回李茜茹。
沒有待太久,見李茜茹喝了藥之後,一臉困頓的模樣,朱珠便帶了白芷,想著往明月庵後頭的蓮花池去瞧瞧。
白芷不知道從哪兒聽說了明月庵的蓮花池終年蓮花盛開不謝,就連隆冬臘月都不見絲毫頹敗之相。前來明月庵的香客禮完佛之後,都會慕名前去蓮花池瞧一瞧那美景。
李茜茹聽了,便笑著讓李家夫人給朱珠她們帶路,免得自個兒睡著的時候,李家夫人待著無事可做。
李家夫人不放心李茜茹一個人待著,便有些猶豫。
李茜茹便拿了明月庵的蓮花池亦是許願池,自家娘親若是擔憂她的身子,可以去許個願之類的話來勸說自家娘親。
李家夫人這才答應了下來。
朱珠當然樂得有人結伴同行,當即扶著李家大夫人的手,就往明月庵的後頭走去。
“哎,夫人這是有了李大夫人這個伯母,就不要奴婢了。”跟在朱珠和李家大夫人身後走著,白芷狀似無奈又委屈地歎了口氣。
朱珠扭頭過來瞧她,白了她一眼,道,“竟然敢編排起我來了?!回家之後該讓丁嬤嬤給你立規矩才是!”
白芷立時換了副諂媚的模樣,朝朱珠笑道,“夫人英明神武,奴婢哪敢編排您啊!”
“哼……”朱珠不再理她,扭過頭去,與李家大夫人說話。
“噗嗤……”走在白芷身旁的李家夫人的貼身丫鬟笑出了聲。接著,她伸手過來挽住白芷的胳膊,笑道,“白芷妹妹,你家夫人是有了伯母忘了你,我家夫人是有了侄女兒忘了我。我瞧著,咱們倆竟是同病相憐。那就讓姐姐陪你一道吧。”
白芷生來就不喜那種扭捏性子的人,這會兒見李家夫人的貼身丫鬟一股爽朗的性子,便心生親近之意,笑著道,“秋寧姐姐說的是,咱們在一處就是了。”
“這兩個丫頭,倒是投緣!”李家夫人笑著與朱珠道。
朱珠點頭,“就如同我與您,還有茜妹妹一樣兒。”
李家夫人拍了拍朱珠的手臂,勾起的唇角更是往上翹了幾分,“你這話,我愛聽。”
四人笑說著穿過回廊,上了一座橋。
橋邊是明月庵的藏經閣,朱珠不免有些詫異,藏經閣怎麽在這顯眼的位置上?這裏是去往蓮花池的必經之路,香客來來往往的,這藏經閣裏的經文就不曾被人覬覦嗎?
見朱珠朝那藏書閣多瞧了幾眼,李家大夫人便笑道,“是不是疑惑,這藏書閣為何在這兒?”
朱珠一怔,繼而點了點頭,“伯母,您可知道?”
李家大夫人笑道,“原來這明月庵的藏書閣並不在這兒,而是在後頭。呶,就是那兒。”說著,李家大夫人就指了稍遠的另一座樓閣。
“很多年前的某一日夜裏,有小尼偷了藏書閣的鑰匙,進去翻看經文。許是瞧得累了,失手將放在書架上的蠟燭給碰倒了。待那小尼被火光驚醒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將火撲滅,她整個人也被困在了裏頭,再也沒有出來。整座藏書閣也因此付之一炬。聽說,當時的主持當場就吐了血。”說到這兒,李家夫人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