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浮島 (一更)
西南密林。
“師父。”司庭遠盤腿坐在地上,運功在體內遊走了一周天之後,緩緩地睜開眼,瞧見慈銘大師正手撚佛珠,神色溫和地瞧著他,便喚了一聲。
慈銘大師微微點了點頭,關切地問道,“身子如何了?”
司庭遠笑道,“多虧了師父,已經好多了。”
“嗯。”慈銘大師淡淡地一聲,便閉上了眼睛,默念起了經文。
司庭遠笑了笑,也閉上了眼,繼續休養生息。
幾日前,司庭遠帶領著暗衛們以自己的鮮血為屏障順利地通過了食人花海,但是也因著失血過多,又前頭的傷沒有完全養好,所以一出了食人花海,司庭遠便昏睡了過去,不省人事。
暗衛們驚慌失措,趕緊地又找了個能夠遮風擋雨的山洞安置司庭遠。一頓忙活下來,暗衛們均是憂心忡忡地等在一旁,期望發起燒來的司庭遠能盡快退燒,恢複神智。
可一連幾天,司庭遠都燒得迷迷糊糊的,惹得暗衛們一個個心浮氣躁,包括平日裏最冷靜的天樞和暗一也都是一臉的焦急神色。
就在所有人快要繃不住的時候,慈銘大師猶如神兵降世一般突然出現在他們麵前,一番診治,外加了運功療傷之後,不過一日的功夫,司庭遠便退了燒,再半日,他便從昏睡中醒了過來。
清醒後的司庭遠瞧見慈銘大師亦是十分詫異,詢問他為何會出現在這。
慈銘大師隻說天機不可泄露,便再不開口。
司庭遠深知慈銘大師的性子,也就不再多問了。
這會兒,天樞從山洞外頭進來,見司庭遠和慈銘大師都閉著眼睛,便沒有上前打擾,而是束手立在一旁,等待著。
好半晌,司庭遠睜開眼。
天樞這才上前,拱手稟報道,“世子爺,前頭因著下暴雨而弄塌的山路已經修整完,您看何時咱們繼續前行?”
司庭遠不假思索地道,“事不宜遲,就現在。”
“這……”天樞知曉司庭遠心頭焦急,但念及司庭遠剛恢複的身子,便有些遲疑。於是,扭頭去問慈銘大師,“大師,您看世子爺這身子……”
慈銘大師神色淡然,沒有阻止,隻道了聲,“無妨。”
天樞才放下心來,又想著反正有慈銘大師跟隨,司庭遠若是再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他們也沒什麽懼怕的,慈銘大師這個做師父的,還能讓自個兒的徒弟送了命不成?!
想通了之後,天樞便道,“那屬下這就去吩咐他們即刻動身。”
“嗯。”司庭遠微微頷首,天樞便退出了山洞。
司庭遠和暗衛們又上了路,這回同行的多了慈銘大師。不知為何,有了慈銘大師的同行,無論是司庭遠還是暗衛們都無比的安心。或許是因為慈銘大師是方外之人,佛法高深,再加上萬事都是一副慈和的模樣,安撫了眾人的心。
沿著地形圖的走勢,司庭遠他們又翻過了一座山,穿過了一片水域,這一路上竟是沒有半分的危險。可這卻沒有讓他們放下警惕,反而是越發地緊張了起來,不敢掉以輕心,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喪了命。
過了兩日,眼前出現了讓司庭遠他們為之震撼的一幕!
那是一座巨大的島嶼。
不,準確地來說,那是一座懸浮在半空中的巨大島嶼!
從司庭遠他們的角度望去,隻瞧得見那座島嶼的邊上樹木叢生,花開遍地,再往裏就瞧不見了。
“世子爺,這難道就是皇陵所在?!”暗二吞了吞口水,盡量讓自己顯得不那麽見識淺薄。
司庭遠拿著那地形圖瞧了一眼,微微地點了點頭,沒錯,那地形圖上所畫先帝皇陵、他們此行最終的目的地就是在這座島上!
暗二咋舌,“這島懸浮在空中,咱們怎麽上去?”
司庭遠皺眉,他也想不出什麽法子,便轉而去問慈銘大師,“師父,您怎麽看?”
慈銘大師抬眸瞧著那座島,沉吟了半晌,淡淡地吐出了一個字,“等。”
“等?”司庭遠眉頭皺得更緊了。
慈銘大師為他解惑,“你可曾瞧見那島上有藤蔓垂下?”
司庭遠困惑的視線從慈銘大師的身上移開,瞧向那座島,隻見島的邊緣規則地垂下一根根藤蔓,粗細猶如一個成年男子的胳膊,這會兒正隨風飄蕩著。
慈銘大師的聲音繼續在司庭遠的耳邊響起,“我方才瞧了半晌,發現那些藤蔓會慢慢變長。若是我猜測得不錯,照了它們這變長的速度,等到了晚上應該會垂落到地上。”
聞言,司庭遠眼睛裏閃過一絲亮光,笑道,“師父的意思是,等到了晚上,咱們就可以順著這些藤蔓爬到島上去了?!”
慈銘大師淡笑著點頭,“沒錯。”
“那太好了!”暗衛們將慈銘大師的話聽在耳朵裏,都歡呼雀躍。
暗二更是湊到慈銘大師身前,狗腿地道,“還是大師厲害,若是沒有您,咱們可想破腦袋都想不到這法子。”
慈銘大師淡淡地搖了搖頭,不置可否。
而司庭遠和暗衛們則是覺得暗二有些丟人,他這溜須拍馬若是放在尋常人身上、放在平日裏卻是好使。但這會兒眼前的慈銘大師不是一般人,根本就不吃這一套。再有,就算沒有慈銘大師在,他們也不過是多花些時辰瞎轉悠罷了,等到了晚上,藤蔓垂落在地,他們照樣能順著藤蔓上到那島上去!
這般想著,他們覺得暗二丟人之外,還有些蠢!不過,瞧著他挺樂嗬的,也就無奈地笑了笑,隨他去了。
果然如慈銘大師說的,隨著時間的流逝,那些藤蔓正緩緩地變長。待到了晚上,約莫戌時,那些藤蔓就已經垂落在地。
司庭遠他們不再停留,紛紛起身,攀上了那一根根藤蔓,往那座島嶼上爬。
懸浮在空中的島很高,剛開始司庭遠他們還能輕鬆攀爬,可是越到後頭,體力就消耗得越快。等好不容易爬上島,一個個地都癱軟在了地上,不肯動彈。就連功力深厚的慈銘大師都累得滿頭大汗,盤腿坐在地上,喘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