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離魂(1) (一更)
司庭遠隻覺得自個兒的身子很輕,猶如一根羽毛一般,竟然隨風飄到了半空中。
無意中瞥見自個兒隨風飄起的衣擺,居然是是透明的!司庭遠一怔,忙伸了手出來瞧,也是透明的!
他……難道是離魂了?!
司庭遠垂眸向下頭望去,又是一怔,這裏不是地宮,而是京都皇城。
此時,宮內宮外,正劍拔弩張。
司庭遠飄過去,想瞧一瞧那為首的將領。隻一眼,讓司庭遠心神俱震,那為首的將領不是別人,而是他自己!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司庭遠滿心的懷疑。
“莫要多思,往下瞧,會給你答案。”虛空中響起一個老者的聲音。
司庭遠四下張望,可卻沒有瞧見任何人,“你是誰?”
“嗬……”老者粗啞的笑聲傳來,繼而聽得他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
“你這是什麽意思?”司庭遠皺眉,追問道。
可司庭遠再也沒有得到虛空中那老者的回答。
當然,司庭遠也沒有心思去繼續探問,因為他被底下那個“自己”的揮手示意給吸引了去。
那“司庭遠”抬起的手一揮而下,身旁的副將,也是半空中這司庭遠熟悉的人,“天樞”朗聲下令,“攻!”
話音落下,兵卒們都一擁而上,去攻打皇城正門。
與此同時,視野開闊的司庭遠也瞧見了皇城其他的三個門前也湧滿了攻打的兵卒。
皇城內抵禦的守衛並不多,所以不消一盞茶的時間,“司庭遠”手下的兵卒便將皇城的四個門攻打了下來。
皇城正門大開,“司庭遠”騎在馬上,威風凜凜地進了皇城。
待一眾人行至金鑾殿前,就有兵卒來報,“稟王爺,乾德帝正在金鑾殿上。”
“司庭遠”淡漠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沉默地點了點頭,下了馬,大步流星地走上台階,踏進了金鑾殿。
此時,那乾德帝正坐在龍椅上,細致地擦著長劍,腳邊是斷了氣的、極得他寵愛的孫貴妃。
飄在半空中的司庭遠蹙了蹙眉,這孫貴妃瞧著甚是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好半晌,司庭遠才想起來,這不就是“朱瓊”?她怎麽成了孫貴妃了?
見了“司庭遠”進來,乾德帝笑道,“果然是你!”說完,深深地拿眼瞧了他一眼,便揮劍割上自己的脖頸,霎時鮮血飛濺,做了皇帝十餘載的乾德帝終是命喪黃泉。
“司庭遠”站在在金鑾殿門口半晌,隨即吩咐手下兵士收斂乾德帝及孫貴妃的屍身,待來日再商量以何身份下葬。
“報!天牢裏發現一具女屍。”金鑾殿外有一兵卒匆匆地奔了過來,氣喘籲籲地稟報道。
“天樞”聞言,斥道,“尋常小事罷了,這哪裏不是屍橫遍地?你們徑直收拾了就是,莫要拿這事兒來勞煩王爺!”
誰知那兵卒卻並不因“天樞”的斥責而退縮,反而道,“那具女屍奇怪得很,無人能夠觸碰,隻要一碰就像被火燒了似的,您看末將的手。”說著,伸出一雙焦黑的手給那副將瞧。
“這……”“天樞”皺了眉,猶豫了片刻,進了金鑾殿在“司庭遠”耳邊低聲稟報了幾句,“司庭遠”挑眉,轉身,大步朝著天牢的方向走去。
飄在半空中的司庭遠也快速跟了上去,想去瞧個究竟。
待到天牢,就見一群小兵聚在一起,對著一間偏遠的暗牢指指點點。“天樞”皺眉上前,怒喝一聲,兵卒嚇得渾身打顫,立時閉嘴,退在一邊,站直身子讓“司庭遠”他們走過。
飄在半空中的司庭遠瞧見“天樞”這般威嚴,竟不太像他熟知的那個性子,禁不住笑著搖了搖頭。
“王爺,女屍就在這間暗牢裏,那模樣……請王爺小心。”心裏頭正想著的時候,司庭遠聽到下頭的兵卒帶著“司庭遠”在暗牢前停步,欲言又止。
而“司庭遠”則是冷淡地瞧了他一眼,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暗牢中間躺了一具女屍,遍地是撕碎的布片,仔細看還能分辨是衣物,女屍身上蓋著一塊白布,想必是兵卒們瞧著不忍,替她蓋的。
“司庭遠”上前掀起一角,隻一眼,便瞧見那女屍身上的青紫掐痕。再仔細一瞧,“司庭遠”便認出了眼前之人。
飄在半空中的司庭遠在“司庭遠”正對麵,瞧不見那百步下頭的女屍容貌,但“司庭遠”那張冷漠的臉上突然泛起的一絲絲龜裂讓他心生好奇。
那女屍莫不是自個兒認識的人?
這般想著,司庭遠飄了過去,拿眼去瞧。這不瞧倒還好,這一瞧,卻是讓司庭遠從心底裏冒出無盡的疼痛來。
雖然他現在是靈魂體,身子是透明的,但這會兒居然能瞧見他臉色煞白,渾身顫抖。
那女屍居然是朱珠,他的娘子!
不,不可能……
司庭遠雙目欲裂,想撲上去瞧個究竟,但不知為何,隻要他靠近下頭的人,便會感覺有一堵牆擋著自個兒,讓他難以接近半分。
這會兒,下頭的“司庭遠”已經將白布重新蓋了回去,站起身,伸手就要抱起女屍,“天樞”忙出聲道,“王爺,小心!這女屍碰不得,碰了會……”
“天樞”的話還沒說完,隻見“司庭遠”絲毫沒有像那兵卒說的碰到女屍便會被灼傷,反而是從容地抱起女屍,往暗牢外走去。
走到到暗牢外,再聽得“司庭遠”冷聲吩咐道,“將方才金鑾殿上的孫貴妃鞭屍,再掛到城門上示眾!這天牢裏的獄卒和人犯全部處死,一個不留!”
“是!”兵卒們沒有猶豫,高聲應是。
飄在半空中的司庭遠想要繼續跟上去,但誰知卻突然失去了意識。
待司庭遠再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他依然飄在半空中,而這兒瞧著依然是那間暗牢。
不對,這暗牢雖然是同一個,但裏頭的情景卻大相徑庭。
此時,這暗牢內的角落裏正縮著一個發絲淩亂、穿著單薄的女子,瞧著那抖動的身子,想必是在哭泣。
司庭遠心中突地一痛,因為他將那女子認了出來,她便是“朱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