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凶手是誰
去省城吊唁的不止謝嬌和羅老頭。
他們一行，去了差不多十來人。
除開正兒八經去吊唁的謝嬌，陸向榮，羅老頭，以及趙雪菊外，包括劉知翰在內，還有六名查案人員隨同。
坐了四個小時火車，到了省城後，他們兵分兩路。
一路去找了當地警|局，一路跟著謝嬌去趙家吊唁。
為了不打草驚蛇，謝嬌一行和趙雪菊是分開進趙家的。
趙雪菊由劉知翰陪同後進趙家，謝嬌三人先進去。
謝嬌一進門就看見了趙茵茵，她太顯眼了，在趙老板有兩個兒子，三個徒弟的情況下，她竟然抱著照片跪在最中間。
謝嬌獻花，上香時，特意觀察了趙茵茵，整個人看起來很憔悴，不管謝嬌怎麽想，外人看來，這姑娘是因為趙老板的離世而受不住，導致憔悴成這樣。
倒是挺會做樣子的，要不是謝嬌了解趙茵茵這個人，還真信了她的偽裝。
謝嬌沒搭理趙茵茵，本想著趁著人多，找旁人問問趙茵茵這後入門的，怎麽擠開趙老板兒子徒弟，成為最中間的‘孝子’。
然而，趙茵茵對她防備心太足了，時時刻刻盯著她，著實沒法鑽空子。
無奈，謝嬌隻能找她榮哥幫忙去問，她就專門在趙茵茵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分散趙茵茵注意力。
時不時問趙老板前麵幾個徒弟幾句話，趙茵茵可能是真怕謝嬌問出個什麽來，總是過來截斷話，叫她幾個師哥，不耐煩都寫到臉上了。
有趙茵茵阻攔，謝嬌沒問到什麽細節。
趙老板徒弟和兒子，一概說趙老板是突發疾病沒的。
一問什麽病，都是一口話，心悸。
沒證據的情況下，謝嬌也不可能推開所有人，找法醫過來給趙老板檢查死因。
好在，她榮哥那邊，問出問題來了。
在吃飯時，陸向榮低聲給她說：“打聽到消息，說最近幾天，這邊鬧鬼，趙老板死的那天，隔壁好像聽到了一串慘叫聲。”
謝嬌有些驚愕，鬧鬼？
另一桌吃飯的趙雪菊，正在給咬牙切齒跟劉知翰說：“世上沒有鬼！肯定有人裝神弄鬼！我想單獨見我那個幾個弟弟。”
這事兒已經露出蛛絲馬跡了，趙雪菊堅決立案，一直在外待命的警察就都進來了，直接說有人報了案，說趙老板死因不明。
趙茵茵和趙老板的兩兒子，三徒弟都有點慌，猛地站起來，攔住了要檢查的法醫。
趙茵茵以為，這是謝嬌搞的鬼，她冷聲道：“誰抱的案，要不是我們趙家人，可沒資格報案！”
說完，還挑釁的看向謝嬌。
謝嬌嗤笑一聲，完全沒有走出來的意思。
正當趙茵茵莫名時，趙雪菊站出來了，她說：“我是趙叔的養女，應當有資格報案吧？”
說完，趙雪菊掃眼看自家幾個弟弟，說：“你們給我過來！”
趙茵茵直覺不太妙，正要開口說什麽，劉知翰直接拿出了逮捕令，說趙茵茵涉嫌指使謀害醫院小孩。
劉知翰讓人直接給趙茵茵扣押了。
趙茵茵有一瞬間的驚慌，她驚愕的看著趙雪菊，完全沒想到，趙雪菊會把她供出來。
也沒想到，她小心謹慎，竟然還是被趙雪菊留了後手。
不過就算留了後手，沒有造成實際性的傷害，趙茵茵很清楚，就算抓捕她，最多也就關一段時間。
現在重點是不能給人查趙老板的事兒。
趙茵茵深吸一口氣，衝劉知翰等人笑著打商量：“我認罪，但能不能讓我將我師父的葬禮辦完，送我師父下葬了，我再跟著你們走。”
趙雪菊性子有點急，她現在已經認定趙茵茵是還是她趙叔的凶手，看見趙茵茵就煩。
趙雪菊懟她：“你這種惡毒女人，留下來不是為了給我趙叔安葬，是想著怎麽遮掩你那些害人的行徑吧！”
這已然算撕破臉皮了，認定趙茵茵是凶手了。
可令旁邊觀察的謝嬌，頗為費解的是，趙茵茵為什麽沒有丁點慌張？
剛來的時候，趙茵茵可是盯著她，不讓她問有關趙老板的半點事兒，這種行為明顯是有鬼啊？
怎麽反倒警|察要來查的時候，反而不慌了？
謝嬌可不認為趙茵茵比較警|察，更忌憚自己。她想，也許趙茵茵之前不讓她查問趙老板死因，不讓她近距離觀看趙老板的遺容，是……混淆視聽！
讓她注意力全放在趙老板的遺容上，而忽略其他事兒。
也就是說，趙老板屍體上，查不出什麽東西來。
謝嬌半眯著眼睛，暗想，查不出東西來的話，那要麽是真的因心悸而亡。
考慮了片刻，聯合鬧鬼事件，謝嬌認為趙茵茵很有可能是扮鬼，把趙老板活活嚇死的。
她小聲給陸向榮說了幾句，很快就有人秘密去查探一些裝鬼會用到的器具了。
謝嬌還著重交代，讓他們注意灰燼。
趙茵茵指不定燒掉了證據。
但即便是燒，也會留下東西。
謝嬌的思維方向沒錯，在法醫檢查身體後，趙老板果然被證明是死於心悸。
趙茵茵扭頭看趙雪菊，站在道德頂端指責趙雪菊：“雪菊姐，我不知道你是受了誰的煽動，非要讓師父死了都不安寧，師父怎麽會有你這種養女？！”
趙雪菊條件反射看向謝嬌，想問這怎麽回事兒。
這反應，給趙茵茵瞧見了。
趙茵茵冷笑一聲道：“雪菊姐，你這是被當槍使了，還沒發現呢？某些人巴不得我們窩裏——”
話還沒說完，那邊查證據的，從趙老板大兒子房內的花瓶裏找出了一堆灰燼，應該是布料沒燒幹淨的。
趙老板大兒子猛地站起來，大聲嗬斥：“誰允許你們進我房間的？！誰他娘的準的？”
這乍一看，像是心虛。
但謝嬌總覺得不對勁，尤其是趙茵茵的神態，分明沒有絲毫吃驚，卻偽裝成吃驚的樣子，驚問：“師哥你——”
趙老板大兒子完全沒搭理趙茵茵，也沒管其他人，直衝衝往自個屋裏去，旁人攔都攔不住。
所有人跟著上去，看見這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什麽也不管不顧，就蹲在房裏打掃衛生，一丁點髒亂都不允許存在。
謝嬌靠近她榮哥，低聲問：“我怎麽覺得，真跟你娘有點像，極其講幹淨，不能容忍一丁點髒亂。”
陸向榮看了半天，說：“他不是凶手，應該是被甩鍋的。”
可在趙老板大兒子的打掃之下，翻出了很多能夠裝鬼嚇人的東西。
趙老板小兒子驚愕道：“大哥！你、你房裏怎麽會有這些東西？難道最近爹說家裏有不幹淨的東西，看到鬼，都是你裝的？！大哥！你為什麽要害死爹？！”
趙老板大兒子完全不辯解，他心思全部在打掃衛生上。
那小兒子和趙茵茵兩人一唱一和，基本把罪扣在了趙老板大兒子頭上。
謝嬌這時站出來，問了一句：“這事兒還沒搞清楚呢，趙茵茵，你就這麽篤定，這是趙老板大兒子幹的？”
趙茵茵沒出聲，是趙老板小兒子反駁的：“這些東西，全在我大哥房裏，這難道不是證據嗎？我大哥房裏，那可是誰都不能進去的。”
謝嬌反問一句：“你沒發現有不少東西，全都是他自己翻出來的嗎？如果真是凶手，應該把這些東西藏得死死的吧？”
趙老板小兒子梗著脖子說：“我大哥有病！比起被發現自己是凶手，他更不願意自己房間被弄得髒亂！”
這簡直就是屁話。
劉知翰也不信趙家小兒子的鬼話，他直接封鎖了現場，挨個審問趙家人。
劉知翰有幾把刷子，但在嚴苛的審問下，依舊沒能問出個什麽來。
倒是謝嬌，趁著趙茵茵被扣押起來，到處晃蕩，詢問街坊鄰居，還從一群調皮搗蛋，十分討人嫌的孩子們口中得知，他們親眼看見有人扮鬼了的。
穿什麽衣服，看起來多高之類的。
憑借身高一下子指認了趙家小兒子。
謝嬌擰眉，問：“確定是趙家小兒子？”
小孩堆裏的孩子王說：“就是他，他跟趙奶奶的背影老像了，我們之前都給嚇到了，後來我帶著強子跟了上去，想問趙奶奶找啥，就看見他進了趙家小癟三的屋裏，還取下了老長的頭發。”
謝嬌：“……”
她都不知道該說著兩孩子膽子大，還是尊老了。
也是防備著小孩子被趙茵茵收買，從而撒謊了，謝嬌沒有立馬帶著這幾個孩子一起去趙家，而是專門讓小孩們帶她走了一遍，他們那天晚上走過的路。
小孩們很熟悉這條路，說是經常在這兒玩，還能說出在那兒看見趙家小兒子的身影，他又是如何裝神弄鬼的，都給講得清清楚楚，有條有理。
謝嬌皺眉，大人尚且思維不能這麽清晰，難道這孩子堆裏的孩子王，天生思維敏銳？
在帶著這群孩子進屋之前，謝嬌漫不經心的問了這小孩的學習成績，又有意試探了一下他的記性。
結果顯而易見。
這孩子學習成績墊底，並不是過目不忘的聰明人。
反倒是在打架上挺有天賦的，這一片的小孩都叫他老大。
謝嬌算是明白了，這孩子，怕是被趙茵茵收買了，專門用來甩鍋給趙家小子的。
於是，謝嬌帶著這小子到了死胡同裏，威逼利誘，收拾了一通，這孩子，終於說了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