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炸牛糞
這動物有天敵,人有克星。
陸其華的克星,就是謝嬌。
這小子一瞧見謝嬌,隻覺得骨頭都在發疼,生怕謝嬌借機生事,收拾他。
這叫他平時都不敢過於放肆,怕被謝嬌記在心裏,等到哪天突然爆發,算起總賬。
那時候他基本就要倒大黴了。
謝嬌挑眉問:“外麵沒看見弟弟妹妹?沒看見你四叔他們?”
陸其華小聲說:“沒、沒見到。”
這時,大嫂薑素梅說:“是出去轉悠了吧,前段時間爹娘就說要帶著親家到處轉轉,和鄰居左右見個麵。”
薑素梅沒好意思說,兩個老人就是去炫耀的。
最喜歡的兒子帶媳婦兒回來了。
這要還在京市啊,估計不止隔壁左右,親朋好友家都會去一趟。
親娘給自己解釋了,陸其華還覺得不夠,補充了一句,說:“都不在,前麵一個人也沒有。”
謝嬌看了他一眼,問:“這是你沒大沒小,怒氣衝衝跟你娘說話的理由?”
陸其華非常識趣,老實巴交的說:“我錯了,娘,對不起,我不該跟你大聲說話。”
這反應,就是跟二丫學的。
不管有沒有認知到錯誤,先認錯準沒錯。
隻是相比較二丫的知錯不改,陸其華要老實多了。
他下回也是真的不會再犯。
這次如此,估計是回家幾天,被爹娘寵飄了。
大嫂薑素梅驚呆了,她這是頭一回聽見兒子給自己賠不是。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
磕巴了半天,大嫂幹巴巴的說:“沒、沒事兒。”
謝嬌:“……”
“大嫂,你這樣縱容是不行的。”
薑素梅有點懵,在她看來,不就是嗓門大了點兒嗎?這算什麽縱容啊?
謝嬌扭頭看陸其華,問:“哪兒錯了?”
陸其華腦子轉的飛快,沉默半分鍾,就給出了答案:“不尊重人,將在火車站白等的火氣,發在了我娘身上。明明是我自己說,四嬸你們初三過來,卻將沒等到人的責任,甩在我娘身上。”
薑素梅和顧盼聽得一愣一愣的。
要是陸其華自己不說,她們根本沒發現,有這麽多錯誤可以細細數來。
謝嬌沒在意兩個嫂嫂的神態,繼續問:“你覺得你該不該罰。”
陸其華不想被罰,這大過年的,他可不想去做苦力。
但要說不,那就肯定得被送去做苦力了。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自罰,罰的力度不能太輕,輕了會被四嬸懟;也不能太重,太重了他受不住。
陸其華說:“該。”
謝嬌果不出陸其華所想,問他:“罰你什麽?”
陸其華試探性的說:“我把整個家裏都打掃一遍?”
年前,家裏是全部大掃除過的,現在不過幾天,再打掃一遍,並不吃力。
隻不過一個人給家裏大掃除,看起來比較吃力罷了。
謝嬌能看不出來陸其華的歪腦筋?
自然是能的。
她哼笑一聲,說:“你想到挺美的,做這事兒,和你做錯的事兒,有什麽關係?你給我去寫兩萬字的檢討,明天上午吃飯時,當著全家人的麵,念!”
陸其華:“!”
又是這招!
“怎麽不願意啊?”謝嬌嗤了一聲,說,“還記得上次我說的?我沒讓你去大門口念,都不錯了。”
當著一大家子人的麵念檢討已經足夠丟臉了,這要是去大門口念,那他在沒臉回家了。
陸其華連忙說:“願意的!我現在就去寫檢討!”
也是足夠小心謹慎,走前,還特有禮貌的給他娘和二嬸說了一聲,不叫謝嬌抓住他任何一縷小辮子。
等陸其華落荒而逃後,薑素梅感慨一句:“嬌娘,你可真是厲害。”
顧盼倒是若有所思,問:“嬌娘,你平日是怎麽教的,你隻需一點點的問,就能自己說出自己的錯處。”
二嫂也有小孩,兩個兒子,一個閨女。
大兒子十三四歲了,正是調皮搗蛋的時候;小兒子一兩歲,是改變教育的最好時間。
至於十來歲的閨女,過於沉悶了些。
做娘的,都希望自己能把子女教育好。
謝嬌太會教育小孩了,陸其華這種混世魔王都給訓得服服帖帖的。
顧二嫂想跟著學一兩手,改變對待自家小孩的方法。
薑素梅也說:“對對對,嬌娘,你說說,我也挺想知道的。我家這大兒子沒被我教育好,剩下那兩個小的,也不怎麽成器。”
女人們湊在一塊兒,說起小孩來,那話是非常多的。
謝嬌也開始給兩個嫂子說起自己的育兒經。
總而言之呢,要把孩子當個獨立的人看,犯了錯,那就和其他人一樣,就得受罰。
至於懲罰呢,要掐住小孩兒們的七寸。
他們越難以忍受什麽,就懲罰什麽,這樣讓他們明白,犯錯一時爽,受罰時就慘了。
謝嬌說:“不過這種也不能常用,到時候習慣了,他們就不怕了。要懸在他們腦袋上,讓他們時刻警醒。”
“平日裏,還是得言傳身教的講道理。”
從小開始,抓品性的大方向。
其餘時間都要和小孩們當朋友一樣相處。
三妯娌講了兩個多小時,直至吃飯時,才結束。
而除去溜達的人,也回來了。
謝嬌也見到了她不大樂意看到的人——陸昌忠。
正如謝嬌不喜歡陸昌忠這個告狀精一樣,陸昌忠也不喜歡謝嬌這類蠻橫霸道的弟妹。
總是認為這個弟妹,配不上自己弟弟。
但陸昌忠也曉得自己弟弟,非謝嬌不可,他最多不搭理人,並不會說一些難聽的話。
陸昌忠一回來,就問自個媳婦兒:“盼妞,咱兒子呢?吃飯怎麽不見人啊?”
在廚房裏,三妯娌除了談小孩教育問題外,還說到了‘禦夫之術’。
陸昌忠這一開口就問兒子的習慣,顧盼以前不覺得有什麽,但打聽下,知曉了陸向榮和謝嬌的相處後,怎麽看都覺得陸昌忠不體貼,滿腦子隻有兒子。
顧盼倒沒有直接發脾氣,她隻是微微蹙眉,說:“不知道。”
陸昌忠:“?”
他總覺得哪兒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正要到自個媳婦兒那兒細問時,一股臭味撲鼻而來。
緊接著,是兒子哭叫的聲音。
別說陸昌忠了,家裏所有人都被驚動了。
連忙出了客廳,去往前院看情況。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陸昌忠十三四歲的兒子,還有大哥陸向國的兩個七八歲的雙胞胎小兒子,一身牛糞,又臭又髒,哭哭啼啼的回來。
陸老太太差點兒被髒暈過去,捂著口鼻喊:“快快快!老大老二,給你們兒子把衣服脫了,人也給搓幹淨。”
太髒了。
陸家大哥,二哥,並沒有像老太太那樣的潔癖和強迫症,但依舊很嫌棄,不太願意接近自己兒子,都開始指望自個媳婦兒。
結果被自個媳婦兒猛推了出來,要不是反應快,站穩了,得抱住全身牛糞的兒子。
謝嬌身邊是她親爹親娘。
她娘李香說:“哎喲,你親家家裏的小孩,咋個還玩牛糞啊?搞得滿身都是。這是城裏孩子,沒玩過,想著玩麽?”
謝嬌不清楚這三個男孩子是不是覺得稀奇,所以去玩的牛糞,但她眼皮跳得很厲害,總覺得跟她家調皮搗蛋的小孩,脫不了幹係。
果不其然,二哥家那個年紀大點兒的男孩脫了滿是牛糞的衣服,被他爹用熱水衝掉臉上牛糞後,哭哭啼啼的說:“是陸鐵!他要我們去炸牛糞的!嗚嗚嗚,爹,我髒了,臭了。”
謝嬌:“……”
她戳了一下陸向榮的腰,說:“你兒子幹的,你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