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報案
趙芬表示沒有其他了。
謝嬌拍了怕她的肩膀,說:“多謝提醒。”
趙芬麵無表情的說:“各取所需罷了。”
這姑娘,所有的柔和,似乎都給了陸其華。
在麵對其他人時,都不怎麽熱情,完全的利益互換,沒有什麽人情味。
這次一直在招待所等著她過來,想來也隻是為了告知她此事。
告知結束,她就跟陸其華走了。
陸其華也不知道被趙芬下了什麽藥,平日裏一口一個四嬸,今天走也沒說打個招呼。
謝嬌感慨一句:“兒大不中留啊!”
說完,扭頭問蘇秀蓮:“準備去哪兒玩呢,最近先雲應該跟著大鐵和二丫他們轉了不少地方,你有想帶你娘去的地方嗎?”
經過一晚上的時間,本就有意圖和好的蘇秀蓮母子已然達成了和解。
謝嬌詢問時,鄭先雲又跟以前一樣了,有些靦腆,斯斯文文的說:“想去百貨大樓。”
正合謝嬌心意,謝嬌也想去百貨大樓,給幾個丫頭買點東西。
一行人結伴前往百貨大樓。
因為有鄭先雲這個男娃在,又主動請纓守著小姑娘們,謝嬌也能分出精力與蘇秀蓮說話。
兩人談及蘇秀蓮憤而報複鄭家的事兒。
當時在電話裏,很多具體情況沒法講清楚。
昨天蘇秀蓮還沒和兒子和解,自然沒心力說這些。
現在倒是有了精力,她談及鄭支書時,說:“他是個好人,聽說先雲被他婆娘賣了時,十分生氣,到處再找人,還動手打了鄭勇,打了那婆娘。”
“可是,但凡平日裏他多用一分心在家裏,多管一管家裏的女人,回到如今這個地步嗎?”
謝嬌明白。
家不平,何以平天下?
蘇秀蓮說:“後來我報複時,他自己沒有爭辯,也不讓家裏人爭辯,主動退了下來,還與我道了歉,賠了不是,甚至將家裏的錢財,分了一部分給我。”
“這是別說那婆娘了,連鄭勇都不大高興,還想說我什麽時,鄭支書打了鄭勇,下手非常狠,大概是想要給我出氣吧。還跟我說,不管我想回去,還是想離開,都不要緊。”
謝嬌聽此,頗為動容。
鄭支書人一直很好,他也是非分明,偏偏幾個兒子,沒一個像他。
“先雲,大概就像了鄭支書吧。”謝嬌佩服鄭支書的人品,她說,“你好好教養先雲,日後先雲成才,鄭支書也會欣慰的。”
蘇秀蓮點頭,說:“我曉得。當時過於生氣,根本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麽,自認為因果輪回,報應不爽。可如今回過頭來,又覺得我這份公爹怪可憐的。”
謝嬌拍了拍蘇秀蓮的肩膀,說:“你也沒做錯什麽。”
蘇秀蓮沒答。
她沒有做錯什麽,但是作為有良知的人,發現自己忍無可忍,報複回去後,有個人並沒有做過壞事兒,隻是沒管教好家人,無奈被牽連後,都會有些不忍。
謝嬌想了想,問:“那如今,鄭支書家是個什麽情況?”
“應該是不太好的,”蘇秀蓮說,“我當時急著過來找先雲,沒管那邊的事兒,大概隻知道,如今的鄭家,被大隊裏的人指指點點,很多人落井下石。”
這是意料之中。
鄭家人以前雖然從未作威作福,壓榨大隊裏的人,但總歸是享受過一些特權的。
現在樹倒猢猻散,自然有的罪受。
謝嬌說:“你要心裏實在過意不去,那就隔那麽長時間,讓鄭先雲回去看看鄭支書,你不用過去,就遠遠看著就行了。先雲長得好,品行好,鄭支書會很欣慰的。再帶吃的東西給鄭支書,算一份心意。”
這個主意深得蘇秀蓮的心。
她長舒一口氣,說:“好。”
謝嬌見她眉宇間憂愁散了不少,正要說今天一起好好逛逛時,冷不丁聽見鄭先雲一聲喊叫。
喊的是陸綿綿。
謝嬌條件反射看過去。
隻見陸綿綿從百貨大樓的樓梯上往下倒。
謝嬌嚇了一跳,幾乎是本能的上手接人。
虧得她們距離小孩並不算遠,陸綿綿也就比謝嬌高了個五六節台階。
不然謝嬌根本接不住。
不過運氣不大好,就算接住了小姑娘,謝嬌的左手也脫臼了。
疼痛一下子充斥整條手臂。
謝嬌強忍著,先問陸綿綿:“沒事兒吧?”
陸綿綿嚇傻了,她含著淚,半天講不出來一句話。
這讓謝嬌有些擔心,她真摔出個什麽問題來了。
把二嫂家的孩子帶出來,若不能完完整整帶回去,指不定會被認為暗中報複呢。
謝嬌自己左手又疼的使不上力,隻能讓蘇秀蓮抱一下陸綿綿,慢慢問她有沒有哪兒疼。
百貨大樓這邊人不少,都看見謝嬌危急關頭接住小孩的行為。
這會兒都圍了上來,詢問情況,幫力所能及的忙。
有個自稱是醫生的婦人,擔憂的看著謝嬌說:“姑娘,我看你家閨女沒啥事,倒是你這手臂折了,我給你正一下骨吧?耽擱下去,可是會出大問題的。”
說著要動手給謝嬌正骨。
謝嬌避開,她的手重要著呢,不能隨隨便便讓不認識的人給正骨。
這婦人說自己是醫生,難道就真的是醫生了?
防人之心不可無。
而且,這婦人,連脫臼和骨折都分不出來,醫術也高明不到哪兒去。
謝嬌說:“不用,我自己有法子。”
她寧願讓二嫂來幫她正骨,也不會讓不知什麽來曆的人,給正骨。
這時,陸綿綿那兒,終於是說出來,自己沒哪兒疼了。
謝嬌也放心了不少,然後跟蘇秀蓮說:“今天逛不成了,我們去醫院。”
蘇秀蓮感謝了周邊的路人後,領著孩子,匆匆忙忙去醫院。
省醫院,還是有兩把刷子的,確定是脫臼後,將胳膊推骨正位,很快就結束了。
為了避免謝嬌最近用左胳膊,還給固定了手臂。
哭了一回的陸綿綿瞧見謝嬌出來,手臂被固定,還帶了繃帶,又繃不住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哽咽著說:“對不起,四嬸嬸,對不起,都是為了我,你的手,你的手才這樣的。”
謝嬌倒不這麽覺得。
一來,今天趙芬提醒過她,手臂很有可能會折,正如當初避免陸向榮不遇上車禍,最後車禍落在大哥謝數糧身上一樣,是福是禍,躲不過;二來,陸綿綿就這麽倒下來,大部分可能是摔到腦子,指不定連脖子都給摔斷,她脫個臼,換小姑娘的平安無事,值得。
“這是綁起來嚇人,其實沒那麽重,不哭了好不好?”謝嬌哄了兩句,可這孩子依舊認為這都是她的錯,沒辦法,謝嬌隻能上殺手鐧了,問,“綿綿,如果是你,看見我從樓梯上往下倒,你能接,你會不會接我?”
陸綿綿打著嗝,說:“接!”
她竭力堅定,但本身就是軟綿綿的性子,說起來的話,過於柔和,顯現不出堅定的意誌。
但謝嬌看得到,小姑娘的眼睛裏,有堅定。
謝嬌用完好的右手,摸了摸陸綿綿的腦袋,說:“你看,你這麽小,都會想去接我,我這麽大,還被你叫一聲四嬸嬸,我能不接你嗎?你想保護我,我也想保護你,這怎麽能說是你的錯呢?這是意外,你又不是故意沒站穩的,對不對?”
陸綿綿被說服了,她抽抽搭搭哭了一會兒說:“是有人推我。”
小雨也附和道:“我看見有一個人推綿綿姐了的!”
謝嬌沉了臉。
是哪個不要臉的東西,竟然連小孩都推?
謝嬌追問:“看清楚長什麽樣子了嗎?”
問是這麽問,但謝嬌心裏有數,很有可能就是任蘭枝。
因為猜測是任蘭枝,便是給小孩們形容了一下任蘭枝的長相,氣度。
果不其然,小孩兒們看見的那個人,和謝嬌所形容的非常相似。
就連蘇秀蓮都說:“我好像也看到了這人,當時人都圍上來,就那麽一個往樓上跑。”
“嬌娘,你認識她啊?”
謝嬌微微點頭,低聲說:“很有可能就是衝著我來的,綿綿倒是無妄之災了。”
蘇秀蓮安慰她:“你接住了那丫頭,也不算受災,就是你這手……”
“隻是脫臼,”謝嬌說,“沒什麽大問題,這裏的醫生怕我幹重活,所以給綁了,房子幹重活的。”
這個結果,讓蘇秀蓮鬆了口氣,她說:“你都這個樣了,咱們就回去吧,免得再碰上你說的那個衝著你來的人,咱們打不過。”
謝嬌說:“那可不一定。”
原本,她剛確定是任蘭枝時,還想著直接找過去,把任蘭枝揍一頓。
但轉念一想,不劃算。
說不準任蘭枝那臭娘們去公|安|局說她打人。
謝嬌說:“我們去報警,我還要說我懷疑的人物!”
也是跟警|局那邊關係好,之前幫了幾個忙,謝嬌去報案時,說有人推小孩下樓,差點摔死後,這事兒得到了重視。
再加上謝嬌給了嫌疑人物。
很快,任蘭枝就被帶到警|局來了。
她自然是死不承認,還說謝嬌趁機報複。
這事兒驚動了到省城來開會的任德秋,他過來試圖施壓給警|局,不讓謝嬌隨便構陷自己妹妹。
謝嬌冷笑,這任蘭枝就是在百貨大樓給逮到的,再加上事發時,很多人都看見了她。
尋多人前來指認,任蘭枝所做的事兒,是板上釘釘的。
她這事兒,往嚴重點說,那是殺人未遂。
謀害的還是小孩。
要不是謝嬌接住陸綿綿,陸綿綿指不定脖子都給摔斷。
任德秋為了自個妹妹不被拘役,私下跟謝嬌談:“嬌娘——”
才開口,謝嬌就打斷道:“請你放尊重一點,別叫那麽親近,我跟你不熟。”
任德秋臉色不大好看了,但也順勢換了稱呼,說:“謝同誌,你也是女人,我妹妹也是女人,自然明白被送去勞動教育,對女人是多慘的事兒,就看在向榮的份上,能不能原諒我妹妹,至少不讓她去受勞動教育?私底下,你怎麽打她,怎麽收拾她都行,我讓她絕不還手?”
謝嬌覺得任德秋腦子有問題。
他就不怕自己直接把人打成重傷嗎?還是說等著她把任蘭枝打成重傷了,再報案抓她?
謝嬌警惕心非常強,根本不答應這種不劃算的事兒。
她直白的說:“如果我丈夫在這兒,你信不信他連求情的你,一並給收拾了?”
“還有,別他媽跟我說以己度人,你妹妹推我侄女的時候,怎麽沒想過我侄女是個小孩,這摔下去,命都會摔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