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仙人跳
謝嬌完全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冷不丁被周月華要求幫忙,根本無從下手。
沒等她問情況呢,那對不認識的夫妻當場就嚷嚷:“誰欺負誰啊?誰欺負誰,你把話說清楚,是你兒子小小年紀不學好,搞大了我閨女的肚子!”
謝嬌:“???”
她沒記錯的話,謝數安年紀不大,應該才十四五歲這個樣子吧?
十四五歲,搞大別人姑娘的肚子?
謝嬌偏頭看向那坐在一旁,一句話也沒說,撥弄指甲玩兒的女生,問了一句:“小姑娘,你今年幾歲?”
這女生抬頭看了謝嬌一眼,說:“二十。”
她父母立馬道:“我這可是個黃花大閨女!二十歲了,正要說人家的時候,可以打結婚證的年紀,現在你們家兒子,把我閨女肚子搞大了,你們今天必須得給個交代!否則,我們隻能警|察局見了!”
旁邊的周月華,立馬急了。
這怎麽能警|察局見呢?剛要說話,就聽見謝嬌笑了一聲說:“那就報案吧。”
周月華:“嬌娘?!你瞎扯什麽呢?!”
報案,他兒子可是要去坐牢,吃牢飯的。
這以後還怎麽活啊?!
因周月華這句話,那女方的家屬更加自得了,覺得自己掌控了主導權。
謝嬌不慌不忙,說:“三嬸,這事兒要我解決了,肯定是報案了。我們家數安十六歲都還沒滿,還未成年呢,究竟是數安睡了這位女同誌,還是這位女同誌睡了數安,還說不準。咱們直接讓警察來判斷查證,是最好不過的事兒了。”
那家人聽了氣炸了,那男人甚至要衝過來揪謝嬌的領子,警告她別瞎扯淡。
然而一隻精瘦有力的手臂擋住了他,掐著他的手臂反擰了一下。
是陸向榮。
陸向榮說:“先生,在別人家,對別人懷有身孕的妻子行使暴力,你不覺得你有些找打嗎?”
說這話時,陸向榮臉上帶著笑意,但話裏行間盡是警告,深邃瞳眸中更是帶著凜然冷意。
男人本能的想要罵罵咧咧,但才張嘴,就感覺到手臂的刺痛。
他有一種直覺,要是瞎比比的話,這家的男主人會卸了他的胳膊。
內心的膽怯讓男人不敢再多嗶嗶一句,被陸向榮甩開手臂後,立馬退躲到自己婆娘身後,低聲說:“媳婦兒,你上,你上。”
他媳婦兒最能叭叭叭了,他們不動手,就叭叭。
女人嫌惡的瞪看了自己男人一眼,低聲罵了一句:“沒用的東西!”
隨後,她又昂首挺胸的站了出來,無視了陸向榮後,瞪眼看著謝嬌,張嘴就罵:“這位同誌,你也是個姑娘,你怎麽回事兒啊?竟然說得出這種話來?我姑娘是黃花大閨女,你這邊是個兒子,什麽叫我閨女睡你家的兒子,你這不是瞎扯嗎?你剛不是上警|局嗎?那咱們就走,我倒要看看,警|察局站哪邊,給不給我們老百姓一個公道!”
周月華急了,剛想要攔著人,謝嬌則對看熱鬧的李香使了個顏色,李香這老太太立馬拽住了周月華,不讓她說多話。
謝嬌隨後特意讓出路來,說:“幾位請。”
這是打定主意,警|察局見。
謝嬌態度強硬,叫這家人有些慌亂。
他們並不想去警察局,他們就想要錢,如果能花大價錢,把他們閨女給娶回家,那就更好了。
現在這樣,是騎虎難下了。
謝嬌看著這家人遲疑了,走走停停,遲緩的很。
隔了好一會兒都沒走到大門口。
謝嬌輕笑了一聲,說:“我看幾位也不願意報案,不如坐下來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兒。實在掰扯不清,咱們再上警局?”
話音剛落,這一家三口立馬回到了原來的位置,說:“說,咱們說個明白!”
謝嬌微微一笑,說:“那行,你們先說,發生了什麽事兒,我先說明白,讓當事人自己說,說的時候,誰都別插嘴,隻要插嘴,鬥嘴,那咱們直接報案。”
那家人一聽,是他們家先說,就立馬同意了謝嬌這個說法。
立馬推搡著自己閨女,讓自己閨女趕緊說道。
這家人的閨女不太情願,她不耐煩的嘖了一聲,說:“有什麽好說的啊,這種事,也不嫌丟人。”
剛說完,就給她娘抽了一巴掌,罵道:“你說不說?你是不是還準備讓家裏給你養你肚子裏這個孽種?!我告訴你,沒門!”
被親娘噴得沒辦法了,這姑娘才是說起了事情經過。
這姑娘姓溫,名蘭英。
溫蘭英低著頭,跟背書似的,陳述事情的經過。
溫蘭英也是藥油廠的女工,跟謝數安是同一個部門,因為謝數安年紀小,同一部門的姐姐阿姨們都喜歡跟謝數安講話。
唯獨溫蘭英不怎麽跟謝數安說話。
她對小男孩沒什麽興趣。
但有一天,溫蘭英從外麵回來,喝了點酒,碰見了謝數安,正巧她走路都走不穩了,就讓謝數安扶她一把,送她回屋。
哪曉得等她醒來時,根本沒在屋裏,而在外麵的野林子裏,被拖了個精光,而謝數安就睡在她旁邊。
溫蘭英說:“事情就是這樣。”
她娘沒好氣的瞪了自個閨女一眼,又給補充道:“當時夜裏烏漆嘛黑的,我閨女就一個人走在路上,是你們家謝數安非要送我閨女回去,我閨女相信了這個十四歲的男娃子,哪曉得他把我閨女往那種見不得人的野林子裏帶,還讓我閨女沒了貞潔,小小年紀,簡直喪心病狂!今天你們必須得給我們家一個交代。”
溫蘭英她爹也說:“這沒個百八十塊錢,是解決不了的!”
周月華氣炸了,百八十?要不要臉啊?!這家人怎麽不去搶啊!
早曉得這群人這麽囂張,就應該讓自己男人也過來的。
這家人,就是看著她男人沒來,欺負她和她兒子!
想到這兒,周月華非常後悔,後悔自己怕丈夫知道兒子搞大別人肚子,直接暴起揍人,所以沒告知丈夫。
要不是打不過,要不是謝嬌不幫她,她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撕了那婆娘的嘴。
周月華活了大半輩子,在家爹娘寵著,嫁人以後丈夫寵著。
她是從來沒受過這種氣。
相較於周月華,謝嬌要淡定的多。
這並非是因為不是她兒子,她不在意。
而是她確定,事情絕非像溫家人所說的那樣。
謝嬌換了個坐姿,平靜的問:“你們說完了吧?還有什麽需要補充的嗎?”
溫蘭英一家覺得不太對勁,但他們著實想不出來到底是哪兒不對勁。
再加上確實沒有需要補充的了,便是幹脆利落的搖頭。
謝嬌得到準確答案後,轉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謝數安,問:“數安,你說說,你所經曆的一切。”
謝數安是個自尊心極高的小孩,他木著臉,幹巴巴的說:“我沒有過那種心思。”
這短短一句話,並不能洗刷他的罪名。
及時未成年坐下這種事兒,隻不過被警局警告一番,然後達成私下賠錢的和解。
謝嬌察覺到溫蘭英一家不對勁,所以懷疑這件事兒的真實性。可若謝數安不講清楚在他這裏的事情經過,縱使是謝嬌也難以翻盤。
她有些不耐煩,這小孩怎麽回事兒?
梗著脖子說沒有過那種心思就足夠了?重點是他有沒有做過侵|犯溫蘭英的事兒!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或者是被仙人跳了。
謝嬌調整了一下呼吸,正想著要更和善一點,平緩一點,慢慢引導謝數安說出事情經過時,陸向榮捏了捏她的手,衝她安撫一笑,隨後和和氣氣的問謝數安:“數安,你還記得那天是幾號嗎?”
謝數安想了想,說:“上個月三號。”
陸向榮湊到謝嬌耳邊,低聲說:“診脈,看她肚子裏的小孩,幾個月。”
此時,已經是六月二十七號了。
如果真的是謝數安的孩子,應當是一個多月大。
可若小孩超過這個時間段,那就隻能證明,那孩子是別人的。
謝嬌心領神會,但沒立馬表現出來,而是繼續問:“你當天晚上,深更半夜,為什麽出來?”
謝數安嘴上說著自己不想讀書了,隻想上工掙錢,但實際上他私底下還是有偷偷學習的。
這還是某一回,鄭先雲說的。
平日裏,謝數安應當在住宿處點燈學習,而不是在外麵遊蕩。
謝數安看了溫蘭英一眼,切齒道:“她拍我的門,把我吵醒的!”
不等謝嬌說什麽,溫蘭英她娘便是大聲反駁,痛罵:“你這混賬小子,怎麽胡說八道呢?!竟然還說瞎話,明明是——”
“這位同誌,我剛才應該說得很清楚,你們家講述起因經過結果時,我們這邊不作任何打斷,同時我們這邊講述經過時,你們也別打斷。所以你是把我剛才的話當耳旁風嗎?既然如此,那就上警局報案好了。”謝嬌冷厲聲道。
隨後還嗤笑一聲,掃了一眼溫蘭英的肚子,說:“正好讓警|察請醫生來瞧瞧,看看你閨女肚子裏的孩子,究竟有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