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白眼狼
趙玉並不知謝嬌的心思。
她如實回答:“得待三五天這個樣子,之後就是回家吃藥一段時間,隔三個月再來複查。”
三五天啊?
謝嬌心想,那還是蠻快的。
麵上,謝嬌不顯山露水,又問:“那每天什麽時候過去?”
趙玉看了謝嬌一眼,有些矜持的說:“上午吃完早飯就過去。”
謝嬌得到了準確答案後,打算明天告知毛紅惠,要是魏平安回來了,讓他們下午過去。
她搞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了,就沒有再與趙玉多聊,挽起袖子,準備去後院洗手,然後過來吃飯。
沒曾想,剛走沒兩步,趙玉就驚愕的喊她的名字。
謝嬌回首:“?”
“什麽事兒?”
趙玉看謝嬌,好似真的沒什麽要說的了,便有些氣悶的說:“沒什麽。”
——她自個誤會了,謝嬌問她時間表,根本就沒有要在她空餘時間,約她出去玩的意思。
謝嬌看趙玉跟霜打了似的,也有些莫名,但她沒多問,趙玉忒麻煩,指不定有個亂七八糟,奇奇怪怪的認知,她到時又得跟剛才一樣,費勁心力解釋。
懶得惹事上身的謝嬌,幹脆當做什麽也沒發現的,往後院去洗手了。
可即便謝嬌無視,趙玉這人吧,即便竭力壓製自己的心思,她臉上也會顯露出來。
整個晚飯期間,謝嬌就一直被她盯著。
搞得她晚上睡覺時,跟陸向榮抱怨這事兒。
陸向榮悶笑出聲。
謝嬌:“???”
她不能理解的拽了一下陸向榮,問:“你笑什麽?”
陸向榮抱住謝嬌的腰,說:“笑某些人拋媚眼給瞎子看了。”
謝嬌又不是什麽傻子,聯係前後對話,很快就明白陸向榮的意思了。
但依舊不能理解,莫名其妙的問:“你是說,趙玉給我拋媚眼?她給我拋什麽媚眼啊?”
先不說他們不是異性,就算是,她們兩都是有家室的人,拋媚眼?有毛病吧。
陸向榮說:“我想,她可能以為你問她的時間計劃,然後抽空出來,帶她去四處轉轉。你有時候,不是會和朋友一道玩麽?就那種。”
謝嬌:“……”
這也不是沒可能。
隻是,謝嬌迷惑的看著陸向榮,問:“你怎麽知道?”
她榮哥聰明,她是知道的。
但對於趙玉,陸向榮應該不了解啊,怎麽比她這個親眼看見趙玉反應的人,還明白趙玉心心念念著什麽?
陸向榮想了想,說:“猜的。你要是問我明天什麽安排,我也會認為你要幹什麽事兒,要我幫忙。趙玉那麽喜歡你,自然是以為你要看著時間,作為東道主,領她出去轉一轉,玩一玩。”
謝嬌無語道:“我又沒做什麽,之前剛認識的時候,她還恨不得再也別見到我,又自私,又喜歡逃避,脾氣還大。”
謝嬌跟陸向榮是無話不談。
陸向榮知曉,當時謝嬌去給章老太太送謝禮時,在那兒發生的事兒。他捏了捏謝嬌的鼻子,笑道:“你無心插柳柳成蔭呢!”
“忘記之前她崩潰大哭時,是哪個安慰她,給她出謀劃策了?”
那時,是謝嬌看不過眼,覺得一個姑娘家,哭成那樣,實在太醜了。
所以才跟趙玉說了幾句。
謝嬌認為,自己是給指了路,隨意開解了幾句,當時的態度也不算多好,最後能走出來,能清醒過來,還是在於趙玉自己,聽進去了。
謝嬌訕訕道:“這棵柳樹,我不太想要。”
趙玉這人,跟鋸嘴葫蘆似的,什麽時候都不講出來,非要別人猜猜猜,或者是要人懟著問。
要她不講出來,自個把表情藏好,別搞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也行。她偏不,偏在旁邊,做一副欲言又止,別人欺負了她,她絕不認輸的倔強樣兒。
謝嬌很嫌棄。
陸向榮拍了拍謝嬌的背,說:“那就當沒看見的,反正沒幾天人就走了。”
謝嬌一想,挺對的,就當看不見唄。
反正最近她每天都得上班,早出晚歸,根本沒多少時間和趙玉碰麵。
謝嬌打定主意不搭理趙玉,當做看不見趙玉臉上的‘倔強’。
卻沒想,躲了幾天,在最後一天,章國華一家三口要離開前天,出事兒了。
——毛紅惠和魏平安去羅老頭那邊時,和章國華兩口子,撞上了。
這事兒,毛紅惠很生氣,治病結束後,她就衝到謝嬌跟前,張嘴就問:“嬌姐,你家那個客人怎麽回事!不是說好了,一個上午,一個下午嗎?他們為什麽今天下午去!”
謝嬌被問得有點懵。
這幾天,她躲著章家人,躲著趙玉,根本就不曉得他們什麽時候去看診的。
謝嬌沒有因毛紅惠的態度而生氣,她擰著眉頭說了一句:“這事兒,我不知道。你們碰上了?說話了?還是怎麽了?”
毛紅惠咬牙切齒道:“柏醫生讓我們互相認識了!還說都是部隊裏的軍人,有緣分,互相認識一下!”
謝嬌一聽,明白了。
柏遠故意的。
怕是去看診時,柏遠認為魏平安品行不端,又試探出,魏平安最不願意看診時,給人碰上。
所以才有了這一出,故意讓人不痛快,難堪的事兒。
謝嬌拿起已經調配好的藥,說:“這事兒跟章國華一家沒關係。”
毛紅惠覺得謝嬌這是偏心新朋友,她有些不痛快的問:“之前說好了的,一個上午一個下午,他們非要下午來,這怎麽就跟他們沒幹係了?跟他們沒關係,那又跟誰又關係?”
謝嬌撩起眼皮,看了毛紅惠一眼,說:“跟魏平安的品性有關係,跟魏平安死性不改有關係。”
毛紅惠一怔:“什、什麽?”
謝嬌也是對毛紅惠頗為失望,她沒有再遮遮掩掩,直接說了柏醫生治病的習慣。
最後說:“章國華對待這事兒,坦坦蕩蕩,不畏流言蜚語,所以他沒有受到柏醫生半分刁難。而魏平安,即便答應著你,回來治病,可依舊遮遮掩掩,品行不端,給柏醫生看出端倪來了。柏醫生便故意讓你們碰見,讓魏平安難堪。”
“懂嗎?問題在於魏平安。”
毛紅惠也知道這事兒,但她一直想著,隻要治好了隱疾,魏平安不比自卑於那事兒了,一切的卑劣都會改正。
她沉默了片刻,說:“嬌姐,這事兒,你怎麽之前不說?你是不是沒給我幫忙,沒給我替柏醫生說好話?”
這是怪她?謝嬌輕笑出聲:“我告訴你,柏醫生是這個樣子,你能如何?你讓魏平安不去柏醫生那兒治病?”
“你認為,隻要我去柏醫生那兒,給說好,給安排你們分開,才叫幫忙?毛紅惠,你說話憑良心,我要是當天直接去跟柏醫生講了,你信不信魏平安去看診的頭天,就能碰上章國華一家。”
“我去問趙玉,他們的看診時間,讓你們避開他們的時間,這才讓你們避開了幾天。但凡這幾天時間,魏平安表現好一點,像章國華一樣坦蕩,今天就不會有這事兒。”
“我給你們爭取了機會,但你們浪費了機會。”
甩下這句話後,謝嬌拿著配好的藥瓶,去給人打針了。
至於毛紅惠,謝嬌沒再搭理。
她沒說一句,她以後,不跟狼心狗肺的人來往,都算是念及舊情了。
謝嬌心情還算平穩,給小孩子打針時,依舊穩得很,還能哄著小孩不哭不鬧。
給一批小孩打完針後,謝嬌有了喘息機會,重新回到藥台那邊時,毛紅惠已經不在了。
倒是趙玉在那兒。
趙玉紅著眼睛,瞪著她,好似謝嬌是什麽白眼狼,陳世美似的。
謝嬌頭皮發麻,問:“你怎麽來這裏了?有事兒?”
趙玉這回倒是不扭扭捏捏了,她開口就問:“你之前問我國華哥看診時間,是幫別人問的,不是關心我才問的嗎?”
謝嬌腦殼疼。
這一個接一個的,問得都好像跟她欠了她們多少錢似的。
謝嬌深吸一口氣,問:“我為什麽要關心你?”
趙玉一怔,驚愕不已的看著謝嬌:“你——”
謝嬌也不管她是如何震驚,她自認為對趙玉也算是仁至義盡,並沒有欠她什麽。便是指了指藥台,說:“醫務人員的地方,病人止步,請你不要打擾護士工作。”
趙玉被謝嬌的態度氣到了,轉身就走,那背影夾雜決絕。
謝嬌估計,這人應該不會再來找她了。
她長舒一口氣,紀莉莉在旁悶笑出聲,說:“你最近怎麽回事兒?總碰上些白眼狼。”
“搞得跟我之前一樣,總碰上人渣敗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