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相信我?”
我不禁冒出了冷汗,一顆顆滲透了我的脊背,我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我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我卻成了你的弱點,別人都在利用你的弱點攻擊你,你其實完全可以隱藏起你的弱點,讓自己無懈可擊。
比如,徹底放棄我。
如果是顧塵,他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弱點暴露出來,就算有了最軟弱的地方,也是拚盡全力去消滅自己的柔軟,讓自己剛硬得不是個正常人類。
說不定華浩雄的轉變就是他的自我保護,在何玲玲被抓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抵抗不了的弱點,所以選擇親手放棄何玲玲。
牧東臨,你真是太傻了,什麽時候能學會冷漠?我渴望你可以變得強悍,又害怕著你真的變成了那樣冷血無情的人。
牧東臨笑了笑,加快了手中的方向盤沒有說話。幾輛車子陸陸續續到達了酒吧一條街,也先後走進了一家清吧,直奔包間。
我和牧東臨是最後一個到的,走進去的時候他們已經坐好了,除了盧曉培在,其餘的女伴都被送走了。
顧塵正好就在麵對著門的方向上坐著,看著我和牧東臨一起走進來了,對著我們舉杯笑了笑。
“牧少爺,這下你可要自罰三杯了。”
牧東臨也沒有客氣,伸手就接過了酒杯,直接就倒滿了三杯,一個接一個地喝了下去。
我抬頭和顧塵的眼神相對,似乎看見了他眼睛裏的笑意。也對,現在的場景正是顧塵想要看見的,他肯定很高興。
而我卻有些笑不起來,加上剛剛在車上的那些話,讓我此刻的內心充滿了說不出的矛盾,不全是愧疚也不全是難過,隻是憋著一口氣,堵在胸口怎麽都揮散不去。
歐陽先生向我招著手,留出了位置在他的身邊,並沒有對我出現在牧東臨的身邊有什麽疑惑,依然用慈祥的目光看著我。
“歐陽先生。”
我輕聲叫了一聲,和牧東臨一起坐在了他的身邊。
“剛剛我都沒有機會跟你喝一杯,你不會怪我吧?”
“哪裏那裏。”
歐陽先生拍拍我的肩膀,遞了一杯酒給我,我趕緊雙手接過了酒杯,酒杯碰撞的時候放低了一半,降低了自己的身姿。
“歐陽先生沒有責怪我,已經是惜知的幸運了。”
“惜知你是個好孩子,之前發生了什麽事都有你的考量我也不多說,總之你能真心對待肖湘,我也會站在背後挺你的。”
我們喝完了這杯酒後,歐陽先生才緩慢說道,而我嘴邊的笑容有些凝固,也就一秒的時間,之後便笑得更加燦爛。
“謝謝歐陽先生,對肖湘她就是我的朋友,我也不願意讓她知道太複雜的事情,所以也隱瞞了一些。”
“我這個女兒啊,心思單純,這些事情她知道得越少就越好。”
歐陽先生放下酒杯,在我耳邊輕聲說了句,我點點頭,明白了歐陽先生的意思。
接下來歐陽先生就開始招呼牧東臨,似乎對牧東臨也很欣賞。我自覺往後坐了一點,把空間留給了歐陽先生和牧東臨。
我眼神轉換的時候就看見了一臉笑容的盧曉培,她朝著我舉起了酒杯,然後一飲而盡。我也喝了一杯,隨後跟著她的腳步一前一後離開了包間。
我和盧曉培能出現在這裏就說明了牧東臨和顧塵對我們的信任,但是不代表歐陽先生和華浩雄、以及華浩雄那邊的人也會相信我們。
所以我和盧曉培要知趣地離開華浩雄才會進入到正事裏,至於之後牧東臨和顧塵會不會跟我和盧曉培講這些話,他們自然也不會管了。
這個酒吧是個清吧,並沒有太多的紛擾和喧嘩,大家都在喝著酒跟朋友們玩鬧不已,氣氛一派祥和。舞台上隻有一個歌手抱著吉他在彈奏著自己寫的曲調,帶著淡淡的傷感充斥著這座清吧。
我和盧曉培找了一個卡座,叫來兩杯雞尾酒,怡然自得地看著周圍的場景,我喝了一小口酒,再叫來了一盤水果沙拉,抬眸看了一眼盧曉培。
“你今天有什麽打算,顧先生都讓你浮出水麵了,應該不會作為臥底了吧?”
“嗬嗬,臥底這個瀟灑的任務怎麽在你嘴裏就不怎麽動聽呢?”
盧曉培鮮紅的嘴唇點燃了一根香煙,噴灑出淡淡的好聞的味道。
“你倒是挺自得其樂的,挺羨慕你的,真的。我好像做不到你這樣的瀟灑,心裏總是會掛著很多事。你說的話,顧先生說的話,我都記得清清楚楚,但是還是沒辦法冷酷到底。”
盧曉培嘴裏的香煙夾在了手指間,兩根纖細的手指白皙又修長。
“如果換個人你就不會這麽猶豫了吧,你這是還被過去束縛著,沒人可以幫得了你,隻能靠你自己。你要記住,不算你怎麽的舍不得,顧先生的命令才是第一位的。”
我本想問一句有沒有想過離開顧塵的控製,下一秒就覺得自己說的都是廢話,換做是我來做選擇我也不會離開,在顧塵的身邊才更加有提升的空間。
連我這麽猶豫都能做出這樣的決斷,更不要說盧曉培了。
我和盧曉培並沒有太多的交情,要是說了這種話,就算是一場笑話就會變成以後的隱患,好在我及時閉上了嘴。
“兩位,怎麽這麽有閑情雅致來清吧喝酒啊?原來兩位的私下關係這麽好啊?”
一聲慵懶的性~感聲音從頭頂傳來,轉頭就看見了來人不客氣坐下的身影。竟然是剛剛才見過的胡閱真,那,新利賭場的人是不是也來了!
我下意識就去張望。
“嗬嗬,別著急啊,隻有我一個人,你看這位盧小姐可比你鎮定多了。”
胡閱真低聲笑了起來,伸手招了服務員,盧曉培遞給胡閱真一支香煙,替她點上。
“胡小姐這時候難道不該伺候著劉總嗎?”
“哎呀,爹地可滿足不了我。”
胡閱真接過煙嬌嗔了一句,等服務員過來後,她也點了一杯同樣的雞尾酒。
我不免有些緊張,對於這個胡閱真我一直都覺得很佩服,不僅能走到這一步,能還說服新利賭場的人讓她代表新利賭場參賽,這在情~婦這樣的身份上是怎麽都想象不到的。
而且他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慵懶的動作,就像是一直張揚的貴族貓咪,帶著自己獨有的高貴,讓別人甘願傾覆。
“你不是喜歡上我了吧,我可不是同.性.戀。”
胡閱真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將一口香煙噴在了我的臉上,嗬嗬的笑了起來。我有些臉紅,咳了一聲喝口酒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沒想到三個來喝酒找樂子的人都能這麽有緣地走到一起,還真是年前最大的緣分了。”
我們三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沒有一個人點明真相,都用最客套的話語試探著對方,喝得差不多的時候,盧曉培站了起來。
“我不行了,明早還要伺候顧先生,我就先回去了。”
“既然這樣,我們就一起走吧,我也沒有找樂子的心思了,今晚酒吧裏的質量都不怎麽高呢。”
胡閱真說著就自來熟地搭上了盧曉培的肩膀,離開的時候還回頭給了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我說了句小心,胡閱真印下了一個飛吻給我,然後摟著盧曉培一起走出了酒吧。
我不由得哼笑了一聲,難不成她真以為我對她有那方麵的意思?我把最後一口酒喝完,坐在卡座裏拿出了手機,給牧東臨打了一個電話。
“東臨,剛剛盧小姐喝多了,胡閱真小姐把她先送回酒店了。”
“胡閱真?”
牧東臨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就說。
“嗯,知道了,你少喝點,這邊很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