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賭酒
白夏捋著自己的白胡子，笑嗬嗬地看著眾人，緊張了一年了也該好好放鬆了。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就看見一群小兔崽子抱著要把浪罪老巢拆了的心態在打打鬧鬧，甚至還有人圍觀挑釁，生怕鬧得不夠大。
“轟隆隆！”
浪罪最北角瞬間塌陷，還在樓上的零、白千泉趕忙帶著遊悅衝了下來，一臉憤怒地質問著樓下一群人：“誰讓你們拆房子的！”
一眾人站在原地哈哈大笑了起來，首領已經下達了命令，誰敢阻止？
“首領說的。就算把房子拆了也沒關係。”一群人掐著腰理直氣壯地看著憤怒的零。
遊悅像是被嚇壞了，小心翼翼地躲在零的懷裏，掃視了一圈也沒發現他可愛的娘親的蹤影，顫抖著聲音，淚眼汪汪地看著零，“零叔，娘親呢？是不是還在上邊？”
啊？
不會吧。零謹慎地再次確認，的確沒有澈的身影，衝動地轉身看著，可是還沒跨出腳步就撞上了一堵矮小的肉牆，剛要開口罵誰這麽不長眼，卻聽到耳邊遊悅激動地聲音。
“娘，娘親。”遊悅慌忙撲進澈的懷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往澈身上抹，還含糊不清地訴說著自己內心的恐懼，
澈皺了皺眉頭，翻著白眼看著屋頂，心裏快哭死了，她才十九歲啊，哪兒來的孩子，而且孩子的個頭已經到了她的肩膀，這不是很奇怪嗎？浪罪的人怎麽還這麽習慣，果然是一群怪人。
她準備了半天要接受這個事實，畢竟這孩子的母親是將孩子交托給她了；可是她仍舊違背不了內心抗拒的心理，閉著眼睛推開了還掛在自己身上的遊悅，小心翼翼地教導他：“我不是你的母親，真的。”
她認真地看著他，低下頭揉著他的臉頰，軟乎乎的。說著就直接加入了他們的玩樂之中。
“不，你就是我的母親，我會讓你認我的！”遊悅不甘心地跟在她的身後，寸步不離。
澈也在人群之中遊蕩，突然看到了有一群人圍著一個桌子，桌子上放了一個普通的勺子，可是每轉一次勺子，都有人做奇怪的事情。
“你們這個怎麽玩的？”澈好奇地指著那個勺子，掃了一圈男男女女，還是沒看懂這個是怎麽玩的。
好心的女孩坐在角落，並沒有參與任何遊戲，還是認真地擺弄著她眼前的小瓶瓶罐罐。澈趴在瓶子上聞了聞，血腥味巨大，像是虎血、鹿血還有，人血。
她不可思議地捂住自己的鼻子，捫心自問起來，她怎麽會對這血如此熟悉？
“他們隨機轉那個勺子，勺柄指向誰，誰就要做一件事，至於什麽事情由我抽出的紙條決定。”女孩眼神明明緊盯著她的小瓶子，怎麽還能抽簽呢？
看了許久，澈才發現女孩腿上放著一個盛滿小紙團的碟子，每轉一次勺，離她最近的人都會向她伸一次手，女孩也很配合的放在他手裏一個紙團。
“我也要玩。”澈擠在嚷鬧的人群，緊張地盯著勺子的轉動方向，由快到慢最終停止。
幸好指向了澈旁邊的男人，大大咧咧的，似乎也沒有什麽心計。
原本在擺弄瓶子的女孩子突然站起身來，將裝滿小紙團的小碟子伸到那個被指到的男人眼前，讓他自己抽。
男人原本一臉的無所謂，手疾眼快的隨便拿了一個，可是看了上邊的字後，眉頭緊皺，將紙團再次揉成小小的一點，尷尬地看著大家，
一票子人也是驚訝，這是怎麽了，遊戲向來都是輸得起放得下，浪罪中人從不認慫，可是這是怎麽了，那個懲罰真的讓他那麽為難嗎？
女孩奪過紙團，將它展開，在眾人眼前過了一遍，眾人都皺起了眉頭，怯生生的看著還在思考的澈。
紙團上的內容是“親吻你身邊的女孩子”。
澈彎下身，看了看這男人的兩邊好像隻有她這麽一個女孩子，也想到了他們的顧忌，便爽朗的笑了笑，踮起腳尖雙手環上了男人的脖頸，在他唇上如蜻蜓點水般一過。
大家都感覺差不多了，也就沒再追問下去。
勺子再次轉動起來，一輪兩輪沒有指向澈，澈困得一直揉著雙眼，還是堅持著。
“呼呼~”一時間口哨四起，對著澈又是鼓掌又是吆喝，
澈定睛一看，勺柄終於指向了自己，精神頭一下子上來了。
女孩再次端著小碟子走到澈的麵前，正要開口詢問澈是否要自己抽，就被澈搶先了。
“你抽吧。”
女孩拿到紙團自己也不看，直接在眾人麵前過了一遍，並且向澈身後的遊悅也展示了一遍最後才給澈。
澈尷尬地皺了皺眉頭，翻了個白眼示意自己已經生無可戀了。當眾脫光衣服是什麽鬼，還是在這樣的大冷天。
“我替娘親脫。”遊悅看著一群不服的眼神，想了半天才扯出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娘親她受傷了，不能受涼。”
澈來不及阻止，就看到遊悅脫得差不多了，瘦瘦小小的身軀站在大家麵前，更讓人注意的是他腿上一道接著一道的刀傷，整齊得不得了，傷口深一寸，傷不到骨頭但也能深深體會到疼痛。
遠處一直在觀望的零也忍不住跑過來，大腿上的傷到底是什麽鬼。
澈嚇得自己渾身顫抖了起來，一時沒控製住一巴掌打在了遊悅的臉上，怒氣衝衝地質問：“說，這傷是怎麽回事？”
或許是那一巴掌把孩子給嚇到了，淚汪汪的眼睛閃爍了起來，身子不自覺得向後退了幾步，才緩緩從實招來：“大家都說，是遊悅害娘親受傷的，所以，娘親一天沒醒，我就在腿上劃上一道。”
聽到這樣的回答，澈臉上也掛不住，身子向後倒了一下，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孩子，他怎麽這麽傻，這些都不怪他。
零一反往常地沒有抱著澈，哄她，還是將遊悅抱了起來，默默地走了幾步，才轉過頭對著澈說了一句：“澈，既然決定了要保護他，就不要傷他的心了。”
嗬嗬，澈苦笑著，是啊，這世界隻有她最殘忍，無辜的母親服毒自殺她沒有救助，仗義的蘇卿塵一命換命救自己她還無動於衷，就連小孩子如此傷心她都看不出來。
她搖晃著，緩慢地跟在零的身後，雖然很不想承認，可是她還是想親口告訴這個孩子：我是你的母親，我會保護你一生一世的。